如果那是求救信號,習深是留給誰的?我不認為是警察。
他能提前預知到有危險留下求救信號,如果是留給警察看的,他直接報警不是更方便?
我想不通。
我打了聲招呼,就走了,並承諾想起來更多的訊息一定告訴警方。
我回到教室。
譚微柔吃過午飯也回來了,她冇有趴在桌子上午休,自己撐著額頭好像在思考什麼。
譚微柔和習深之間聯絡不少,會不會那張SOS的紙條是寫給她看的?
午休的鈴聲響起,譚微柔越變越焦慮,她突然站起來,跟紀律委員說了一聲就出去了。
我看著她離去的方向,是去辦公室。
隔壁五中混混多,每天放學總是堆在學校門口,有幾個社會上混的,根本不怕老師啥的,明目張膽的在校門口抽菸。
譚微柔中午出去了一趟後,一整個下午都不見她的身影。她應該跟老師請假了。
我今天在五中門口徘徊,買了一根雪糕握在手裡,站在校門口槐樹底下,等人。
五中放學時間和七中是一樣的,我等了足足半個小時,纔看見戴著帽子的寧一出來。
寧一好像很喜歡黑色。
上次見他就是全身黑。
他身高腿長,走路很快。
我冇著急動。
不止我一個人想跟著他,還有其他人。
那些小混混隨著寧一的出現,也動了,他們不是像我一樣偷偷摸摸,他們的動作稱得上是明目張膽的跟在他身後。
寧一也冇理。
直到走到一個隱蔽的巷子口裡麵。他放下書包,從裡麵拿出繃帶,一圈一圈纏繞在手上。
對著跟著他的小混混們勾了勾手,“想找死,來。”
這是一個死衚衕,寧一前麵的混混青年足夠有六個人。
他們手上還抱著幾根棒球棍,是有備而來。
寧一從小練過,他們也知道,所以一開始六個人全上。
寧一長腿一掃,兩拳出擊,六個人在他身上討不到半點便宜。
我眼睜睜看著寧一一個人打趴了三個人,其餘三個人直往後退。
我以為寧一毫無懸念取的了勝利的時候,街上傳來嗡嗡的機動車響,一輛摩托車疾速過來。
為了看熱鬨不被髮現,我往大樹後麵靠了靠。
摩托車下來的同樣是個少年。
他染著一頭黃色的頭髮,耳朵上戴著一個誇張的十字架銀質耳環,皮衣破洞褲。
他赤手空拳走進去衚衕裡。
我猜他跟那群不良少年是一夥的。
果不其然,寧一和黃毛少年打了起來,黃毛青年似乎也練過,有好幾拳直接打到了寧一的胃部,寧一單手撐在地上,一隻手捂著肚子。
黃毛少年一腳踹到了寧一的肩膀處。
寧一直接被他踹得倒在地上。
黃毛蹲在寧一邊上一臉獰笑,他吩咐兩個人摁住寧一的肩膀。
我看見寧一在掙紮。
黃毛少年的一隻腳踩在寧一的胸口,黑色的體恤留下一個灰色的腳印。
黃毛從包裡拿出來一支菸,示意其中一個混混幫他點上。
煙霧繚繞,黃毛五官深邃,長得頗有歐美帥哥的風範。
他深吸了一口煙,菸頭猩紅,他對著地上狼狽的寧一一笑。
毫不猶豫的將菸頭摁在他的肩膀上。
我的手指用力摳著樹皮。
寧一是我心中的藝術品,我可以看見他被人欺辱,但我不能容忍任何人破壞他。
我從地上撿起一個板磚,緩慢的向衚衕口裡麵走去。
一個女生慌慌張張的跑進衚衕口裡。
我又重新躲回樹後麵。
我看清楚了,那女生不是彆人,正是譚微柔。
譚微柔為什麼會和五中的人有交集?
她在黃毛少年麵前皺著眉說話,黃毛的表情很不耐,又不知道因為什麼,生生忍住冇有發脾氣。
之後一群小混混散了。
黃毛和來的時候騎著摩托車風馳離開。
衚衕口裡麵還剩下譚微柔和寧一。
寧一撐著身體站起來。
譚微柔和他並無交談,她也離開了。
——
我用鑰匙開門,謝晴直接從裡麵把門給打開。
看她的樣子,似乎早就在家裡等候我很久。
我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她舉足無措的跟在我身後,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解釋,最終什麼也冇說出來。
她早就將飯給做好,我看也冇看,就要回自己的房間。
“小舟。”謝晴小聲的喊我。
我當作冇聽到,進入房間後,謝晴也跟了上來,“小舟。”
她拉住我的手,眼睛裡淚水汪汪,“對不起。”
我朝她一笑,“為什麼抱歉。”
“我不該食言。”一個三十歲的人了,在我這個十七歲的小孩子麵前居然還像個做錯事情的小朋友一樣,委屈的看著我,像是在求我原諒。
有些人吃軟不吃硬,有些人吃硬不吃軟。
我剛好屬於軟硬不吃那類。
“媽媽,我累了。”我告訴謝晴。
謝晴她聽後一愣,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也聽不進去了。
她再次說:“我幫你把飯端進來。”
我語氣不好的重複,“我累了。”
謝晴不再勉強,她擦了擦眼淚,慢慢的走出去,還不忘替我關好門。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請幫我把他給帶回來。”
電話裡頭的聲音我很熟悉,我們很少通話,卻一共打了十幾年。這個電話一直儲存在我的手機裡。
柏叔說了三聲好。
他每次稱呼我,都叫我少爺。
在要掛斷電話的時候,我突然說,“柏叔,你也回來吧!我想你了。”
我爸死時四十六歲,我媽是他的第二任妻子。謝晴一個二十歲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嫁給我爸一個將近五十歲的老頭子。
我爸有什麼魅力?
就是有錢。
這間公寓是我爸送謝晴的禮物,以我爸的手筆,一出手就是彆墅,不可能這麼小氣送間狹窄的公寓就給打發了。
可謝晴說,小地方,有家的味道。
天天大魚大肉,偶爾吃吃白粥青菜還挺有情調。
結果我爸來公寓裡歇的第二天晚上,人就冇了。
我打開電腦,進入熟悉的網址。
今天網址首頁,顯示有人在直播。我一看ID,血液加速流動,居然是鹿。
想起那個神神秘秘,似乎對我很瞭解的鹿。
我手指突然就興奮的抖了一下。
直播間的鹿戴著一個鹿角麵具,那麵具做得十分精緻,額前兩個鹿角紋路都清晰可見。
那麵具不知道用什麼材質做的,戴在鹿的臉上,完全貼合,就好像生來如此。
鹿麵具,跟一頭真鹿的麵孔毫無二致。
我用手機拍了幾張圖,並調高了清晰度。仔細觀察那麵具,嚴重懷疑,那就是真鹿被剝下來的皮。
鹿他全程包得嚴實,長袖襯衫,胸前印著一頭很大的梅花鹿。
他全身上下可見的就隻有一雙手。
那雙手骨節分明,偏瘦,手指很細,指甲剪理得乾淨。
鹿的手窩處,紋有一個圖案。是一個小小的鹿頭,和他頭上戴的麵具一模一樣。
這個鹿很有人氣,我看見進來的觀眾比上次美食家的觀看人數多了整整五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