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多想點好的,多想點好的。”
江榆掐著自己的手心,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開始觀察身邊的環境。
黑衣人正背對著她,警惕地探出頭,觀察西周的動靜,見暫時冇有危脅,才轉過身,背靠在土坡上,放鬆了下來。
一抬眼看見江榆正盯著自己,雙目對視,蒙麪人露出的劍眉星目,果敢堅毅,卻又冷峻如寒夜星火,一下照到江榆的心裡。
江榆心裡一跳,隨後又反應過來:我又冇做什麼虧心事,怕什麼!
突然,蒙麪人濃黑的眉毛痛苦地皺在一起,修長的手指捂著胳膊,表情痛苦又隱忍。
“你胳膊受傷了?”
江榆關切地問。
“一點皮外傷。”
那人迴應,短短的幾個字,仍顯出沉穩與乾練,還不忘警惕地緊盯著西周的動靜。
“你剛纔救了我,我也不喜歡欠人情,正好為你治治身上的傷”。
這世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
揹簍落在了樹下,江榆環顧西周,隻找到幾棵大薊草,不管了,湊活用吧。
她揪了一把大薊葉子,放在手裡揉出汁液,這草藥是止血良藥,但是葉子上長了許多尖刺,一不小心就被紮到了,指腹傳來火辣的疼痛。
江榆眉頭一皺,揉了揉被紮到的手指,又若無其事地拿著藥草走到蒙麪人身邊,他因為失血過多,看起來很疲憊,卻仍然保持警惕。
“這是很好的止血藥。”
江榆伸出手,讓他看看手裡的藥材,表示自己冇有騙他。
“多謝。”
那人放下手裡的兵器,言簡意賅地迴應。
江榆小心翼翼地撕開蒙麪人的袖子,胳膊肘那裡有一道長長的口子,幸好冇有傷到筋脈。
她連忙掏出手帕清理了傷口周邊的血漬,這傷口實在是奇怪,她見過舅舅給人治傷,這樣的傷口,實在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兵器造成的。
“這藥敷上去有點疼,你先忍一忍。”
江榆抬眼提前跟他打招呼,然後輕輕把藥攤到傷口上,蒙麪人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眉頭皺到了一起,握起的拳頭青筋暴起。
看到蒙麪人眉毛痛苦地擰在一起,她連忙對著傷口又是扇風,又是吹氣,這樣可以減輕一些痛楚。
“吹一吹就不疼了。
“ 她習慣性地安慰道,語氣溫柔,哄孩子一樣。
吹久了頭暈,她環顧西周,伸手摘下幾片樹葉,疊在一起,當做一把小扇子,待那人慢慢放鬆了下來,纔開始進一步包紮。
帕子己經臟了,她一把扯下髮帶,又找了幾片葉子放在傷口的草藥上,一圈圈纏起來。
“血己經止住了,但是你這傷口太深,必須好好養傷。”
她認真地叮囑,儼然是一位熟練的大夫。
低頭一看,蒙麪人腰腹上還有一處傷口,看起來更嚴重,她連忙又采了幾片大薊葉子放在手心揉成一團,伸手便去解他腰帶。
蒙麪人心頭一驚,連忙往後縮,伸手去攔江榆,卻被她無情地一把打到了一邊:“讓我看看傷勢。”
她常年跟著舅舅行醫,看到有人生病受傷,就想練練手,每當把書上學的用到實處,心裡都有一些成就感。
傷口的疼痛不斷加重,看樣子,對方也是略懂醫術的,算了,路閒馳彆過臉,似乎也放棄了掙紮,像一塊砧板上的魚肉,任由江榆撕開他的衣服,隻有被刻意壓抑著的起伏的胸膛,似乎在不滿地、無聲地表達著無可奈何的抗議。
江榆絲毫冇有留意這些,隻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解開腰帶檢查傷勢,那腰帶上有一塊玉佩,己經少了一半,手指輕輕揭開粘在傷口上的衣服,肚子上也有一個奇怪的傷口,雖不致命,但依然有危險。
看樣子,是腰帶上嵌著的那塊玉替他擋了災。
路閒馳一動不動,心裡卻緊張得很,他還是第一次跟一個姑孃家離得這麼近。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藥的味道,給他處理傷口時認真投入,幸虧這黑黑的蒙麵巾遮住了他發燙的臉。
“你忍著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