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隻是性子軟,但也不會讓人平白無故的欺負了去,輕聲反駁,卻帶著十足的底氣。
“那你讓李嬤嬤,來和我說吧。怕不是旁的人假傳了李嬤嬤的意思。”
“李嬤嬤哪有功夫再管這些小事,你不願我就去告知了嬤嬤去,今日的晚膳就不給你留了。”
喚柳與盼柔算是交好,自是也與白岑不對付,如今得了機會,肯定是狠狠欺負了才作罷。
“她與你同為琴女,你有何權,敢指喚她做事?”
一道男聲,來得突然,白岑卻隻覺得耳熟。
裴徊景黑著臉,走到兩人麵前,聲音染上溫怒,周遭不缺聽到動靜看熱鬨的丫鬟小廝。
喚柳隨意瞟了一眼,卻發現是裴徊景,不由得嚇得一哆嗦,急忙解釋,嘴上卻半天說不出一個完整的話。
“回……世子爺,是白岑犯了錯,是李嬤嬤讓奴婢帶白岑去洗衣受罰。”
“她犯了什麼錯,要你領她受罰?”
裴徊景雙眸深沉如墨色,臉色越發難看,顯而易見是真動了氣。
喚柳禁不住詢問,直接便是嚇哭了,“奴婢……不敢……”
喚柳怎麼也想不明白,裴徊景怎就替白岑說話了。
“那就彆在本世子跟前礙眼!”
白岑見此番,略拉近了幾步,站在裴徊景身畔,扯了扯裴徊景繡著金絲玉竹的袖子。
裴徊景緊繃著的表情,一時間舒緩了不少,嘴角也帶上了若有若無的弧度。
喚柳再遲鈍,也發覺了兩人之間的不同尋常,隻得是捂著麵逃出了院子。
李嬤嬤得了訊息,急匆匆地趕來,白岑注意到李嬤嬤的髮髻是精心梳理過的。
“世子爺,奴婢是曉律苑的管事嬤嬤,那都是手下的丫鬟不懂事,衝撞了世子爺。”
白岑心中自然知道,李嬤嬤不想得罪了裴徊景,隻得是讓喚柳擔下了所有的罪過。
李嬤嬤瞧見了裴徊景,急忙想站在裴徊景的身邊,白岑不由得被擠開。
白岑就在裴徊景幾步外,乖巧地呆著。
裴徊景查覺,將人一把拉到了身畔,白岑被裴徊景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裴徊景冷冷瞥了一眼李嬤嬤,視線隨後落在了白岑的身上,一瞬間眉中的陰鬱之色融開了不少,懶得理會李嬤嬤的話,隻是朝著白岑問道。
“可是嚇到了?”
李嬤嬤聞言,朝白岑狠狠瞪了一眼,分明是帶了十足的惡意。
白岑見周遭的人愈發多了起來,臉色不由得變白,眸子也蘊上了霧色,手指絞著帕子,依舊能看出來微微發顫,抿了抿唇,並不出聲。
白岑心中明瞭,若是傳到夫人那裡,落得個在世子府內苑惹事罪名,挨頓板子是小,被扔出府外成了乞丐也是尋常事。
裴徊景見小姑娘並不應聲,便心中瞭然白岑的顧慮。
裴徊景隨即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拉著白岑走出了曉律苑的內苑。
白岑查覺腕處的溫熱,一瞬想要甩開,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募得便的僵硬,做不出任何的動作,也隻得任由裴徊景拉著。
兩人不一會兒就走回了善驍堂,裴徊景這一路白岑都是十分的乖覺,未說掃興的話,乖巧得如同被圈養的兔子,令人愛得緊。
“世子爺,其實您不必為奴婢說話的……”
白岑的鼻子發酸,不由得說話的聲音越發得小,眼眶紅了大半。
這時,映月提著一壺新泡開的龍井茶,進了善驍堂的內殿,身著鵝黃色小綿衫,臉上掛著柔順和善的笑,這模樣與上次警告白岑時,大不相同。
映月自是聽說了方纔在曉律苑鬨起來的一齣兒,白岑得了裴徊景的偏向,映月更是氣憤不已。
眼神掃到白岑身上時,笑容垮了幾分,落在裴徊景身上,眸色發亮,一點兒也不顧一旁的白岑,給裴徊景說道。
“世子爺,冬出秋末新下的茶葉,如今這季節品起來最是有滋味。”
“放那吧。”
映月扭著腰肢,將手中的茶壺放下,站在一旁冇有說話,眼神粘在了裴徊景的身上。
裴徊景皺眉,冷聲開口,“還有事?”
映月不屑地朝白岑翻了個白眼,嗓音越發矯揉造作,語氣不難聽出試探,她自是不想惹了裴徊景生氣。
“世子爺,這丫鬟一看就是笨手笨腳的,聽說琴苑那邊的人說她手還不乾淨,讓奴婢將她打發了去吧?”
裴徊景一聽來了興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眼神卻越發的冷。
白岑一聽,如鯁在喉,手指緊攥的衣袖,出聲辯駁。
“我冇有……”
映月見裴徊景冇說話,以為裴徊景對白岑也就是突然來了興致,於是膽子大了起來,瞪著白岑,多了份咄咄逼人,頗有想要與白岑對峙的意思。
“難不成我還冤枉了你?”
“我清楚她是什麼人,你再說,就不要留在善驍堂了!”
裴徊景淡淡地開口,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白岑。
白岑察覺視線,耳根紅透了半邊,而不自知。
白岑知道映月在善驍堂的地位,也冇想到裴徊景會這般就信了自己。
心中酸脹得很,說不清心情。
映月見裴徊景神色不動,隻得瞪大了眸子,剜了白岑一眼。
“映月知道了!”
自是知道裴徊景向來說一無二,便應了聲,氣憤地離了內堂。
內堂眼見靜了下來,“謝世子爺……”
裴徊景視線落到白岑紅透的半邊耳朵上,“你過來。”
白岑挪進了幾步,卻被裴徊景一把撈住,白岑失了重,跌坐在裴徊景的懷裡,男人輕咬了一口在白岑右耳上。
白岑吃痛,低呼一聲。
“世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