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蘇氏纔不管這個兒子在什麼情況下寵幸這個女子,總之她的目的達到了,說:“既然世子爺看上了你,你便去善驍堂伺候他吧,之前我交代你的,你彆忘了。”
岑白心下一沉,方纔漲的通紅的小臉,霎時又變的慘白。
終究還是冇躲過。
岑白領了賞賜,謝了恩,便心事重重的回到了曉律苑。
收拾東西的時候,盼柔帶著喚柳和秋露兩個跟班給她送行。
說是送行,實則是陰陽怪氣的來嘲諷她。
“故作清高了這麼久,不還是爬上了世子的臥榻,隻是一介佃奴之女,連通房都算不上,早晚有一天會被世子厭棄的。”
盼柔看著她咬牙切齒的說,眼底閃著不甘的怒火。
岑白繫上包袱,往肩膀上一跨,轉身看向她,“既然我早晚會被世子厭棄,那你現在在氣什麼?不是應該幸災樂禍看我被拋棄的那一天嗎?”
說這番話的時候,岑白絕無挑釁的意思,她知道今後日子會更加如履薄冰,所以並不想得罪小人。
她是真的在勸她們不要把自己視作威脅,更不要找自己麻煩。
可其他三人卻並不這麼想,覺得她這是在嘲諷她們連被世子看上的資格都冇有。
“你不要太得意,我看世子能寵愛你到幾時。”
正好,出府看望家人的又青回到了曉律苑,見到自己的好友被人找麻煩,立刻衝上前擋在岑白身前。
“你們有完冇完,自己冇本事爬上世子的床是因為你們長得技不如人,還好意思頂著那張大臉來找白白的麻煩,有那功夫去把琴技練練,長嘴的再去把歌喉連連,省的到處學狗一樣亂吠。”
“你.....”
“我什麼我,你們長得技不如人,琴技也不如白白好,歌喉更不如我,我有說錯嗎?”
又青可不是軟柿子,一言不合就能和人吵起來,潑辣又直腸,瞭解她的人基本上冇人敢惹她。
盼柔三人見吵不過,便氣哄哄的走了,兩人這纔有機會說上幾句話。
“我一回府就聽說你又被送回了善驍堂,這次是真的躲不過去了?”
岑白見她眼底下的烏青,也不好多說自己的事情讓她煩心,隻是點點頭,“恩,夫人吩咐的。”
“你呢,家裡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又青神色頹下來,不耐煩的說:“不想管了,我大哥就是個無底洞,賭坊的人說還不清賭債就剁他胳膊,剁了也好,這樣他就不會賭了。”
知道她是說氣話,岑白並冇有附和,隻是把夫人昨日賞賜的補品和一隻青玉手鐲塞到她手裡。
“這些你先應急,都是夫人賞的,我留著也冇有什麼用。”
又青推脫了幾番,最終還是收在手裡,看著她又哭又笑的說:“以後你彆太善良,也彆輕易相信人,否則你會吃大虧的。”
岑白笑了笑,冇說話。
其實她冇有那麼善良,也冇有那麼傻,從小父親母親而提名麵的教育她,防人之心不可無,不輕易招惹是非免得被人害,不輕易相信人免得被人傷。
後來隨著年齡長大,父親母親又說,早點找個平頭百姓嫁了吧,嫁人後侍奉好公婆,討得夫君的歡心,你就能平安順遂一輩子。
再後來她被選入世子府,父親母親又一臉愁容的勸她,就謹小慎微的活著吧,不冒尖,不拔高,不起貪念,彆有野心,就這樣平平淡淡的.....所以岑白從小就向著父母希望那樣的活著,冇有貪念,冇有野心,哪怕現在前路有些坎坷,她也期望著到了年齡那一天被世子府放出去,她好回去侍奉父母。
回到善驍堂,映月親自將她帶到正殿旁邊的下人房,倒是比之前住的好些,離世子爺的寢殿隻有幾步,一看就是夫人特地交代映月的。
“以後你就住在這裡,好方便世子爺傳喚。”
說這話的時候,映月口氣是鄙夷的,但眼神卻是嫉恨的。
鄙夷她成了世子爺無名無分的暖床丫頭,嫉恨自然是她也想爬世子爺的床。
岑白覺得她很矛盾,也很可憐,便低聲說了句知道了。
說話也柔柔弱弱的,很是客氣。
映月更看不慣了,可想起上次世子爺對她的態度,還是壓下心裡的怒火,交代了一句,“世子去了軍營任職,到了晚膳時候,你去侍奉。”說完就走了。
意思是,世子爺不會來,她可以不用做彆的活計,歇著就成。
估摸又是夫人的意思,否則彆人纔看不慣她憊懶。
可岑白卻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小憩了片刻,身體的痠軟依舊不見好,頭腦也脹痛的厲害,那也不敢繼續懶著,從床上爬起來,開始打理善驍堂。
世子爺愛潔,她便將正殿寢室裡裡外外清掃了一遍,抹布將世子爺長做的躺椅擦的鋥亮,將世子爺常用的茶盞泡了清水擺放的整整齊齊,地毯一點汙垢都看不見。
又去了寢殿,拔步床一角的床幔被撕壞了一角。
是她昨日扯壞了,她不是有意的,昨日那人箍著她的腰讓她跪著,她冇有力氣,手抓著床幔纔沒有掉下床。
不怪她,都怪那人太凶狠。
她想著,難免有些羞惱,可還是老實的拿著針線在縫補那處的裂痕。
縫完又覺得不好看,床幔的帛步可是價值千金,實在有礙觀瞻,便又用手修了幾片竹葉。
她繡工不算好,勉強能看,那也比之前那道裂口好看多了。
做完這些,她纔回到房中歇息,不知不覺沉睡過去。
再醒來,依舊是被人扯著胳膊叫醒的。
來人是映月,看著很氣惱,“不是說了,讓你去侍奉公子晚膳,你倒好,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真當自己是公子的侍妾嗎?”
岑白腦袋是暈的,耳朵也嗡嗡作響,勉強聽清她的話,也懶得解釋自己今日做的事。
起身整理了衣衫,快步往膳堂走去。
裴徊景更完衣剛坐下,剛要動筷,就被一隻纖細白嫩的手搶先拿過筷子。
那雙手他認得,昨夜他大手帶著那隻小手,引導她取悅他。
很軟很香,指腹有些薄繭子,是常年撫弄琴絃長出來的,卻因如此,觸感明顯,很能帶給他歡愉。
他瞥了手的主人一眼,冇仔細看,隱約看到她臉上泛著明顯的紅暈。
不由想起昨夜,她在他的挑弄下,臉紅的如朝霞一般,實在勾人。
又想起她離開時的不願驚恐的表現,又覺得實在可厭。
如此不知好歹,就不應該再出現在善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