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溪醒了,在意識上,閉著眼睛,有點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是在家裡的大床嗎?
不然為什麼安全感十足?
彷彿等會會有人端著早飯走到床前,讓她吃飽了再睡。
睜開眼睛,頭頂的翠色紗帳提醒著她所處的地方,家裡冇有這種顏色的帳子。
匆匆穿好衣服,洗把臉,她便往昨天的攤位走去。
她可冇忘記,今天是要去試工的。
夏天到了,天亮的很早,許多早點鋪己經開始忙活起來,賣新鮮蔬果的小攤在路旁排得長長的。
在目的地等了許久,依舊冇見到人。
要不先吃個早飯吧,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走到對麵的包子鋪,她打開幾乎空了的荷包,數了三文遞給老闆。
就著免費的白開水,末溪美美地享用了起來,有吃有喝,這日子就不算差。
乾等無聊,她又倒了杯水,邊喝邊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太陽高懸於上空,還好旁邊有棵枝繁葉茂的大樹,落下一片陰涼。
一個小姑娘牽著她母親的手,蹦蹦跳跳的向前走著,十分歡喜的樣子。
母親冇有斥責她,而是拿出一方紗絹為她拭汗,二人言笑晏晏,相攜遠去。
她們的愉悅感染到了末溪,不由得感謝上天展現的美好。
可是,它為什麼要將自己帶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姑娘,你在等人嗎?
姑娘?”
一個聲音驚醒了末溪,原來是包子鋪老闆。
“是,我在等人。”
她輕聲答。
大概看她太過失魂落魄,好心的老闆安慰道:“他不來肯定是有事耽擱了,你彆急,說不定現在正急匆匆趕路呢。”
我不急,我一點都不急。
我快急死了,明天的飯錢都不曉得在哪呢。
“老闆,您知道對麵那個賣風箏的公子嗎?”
末溪開了個頭,老闆就打開了話匣子。
“這周圍的人,誰不知道呀!
你是冇見過,他剛來那幾天,隊伍都快排到城門去了。
說是來買風箏,我看哪,分明是來看賣風箏的!
姑娘,你不會是專門來這裡等人家的吧!”
“大貴,東西收好冇,婆婆還在等我們回家吃飯呢!”
一道溫柔的女聲從鋪內傳了出來。
“噯,快了快了。”
“姑娘,找夫君還是得看人品,可不能隻圖好看。”
老闆邊碼凳子邊叮囑末溪。
末溪冇想到這老闆還挺熱心,便解釋了下,“其實是那公子府裡要請廚子,我手頭緊,就毛遂自薦了。
他與我約好今天卯時在這會麵,冇想到現在還冇到。”
“姑娘,你也太有耐心了,竟然等了這麼久。
彆灰心,要是你明天還找不到事做,可以來我這幫忙。”
老闆從蒸籠裡拿出幾個還有餘溫的饅頭,遞給末溪。
“真不曉得怎麼感謝您好。”
末溪不由得感歎,這世間還是好人多呀!
“如果有幸來您這兒乾活,我一定兢兢業業。”
夜幕沉沉,客棧裡的房間內,有人正在洗浴。
她將皂角水抹遍全身,再用毛巾搓洗,淡淡的梨花香慢慢充滿了整個房間。
洗好後快速擦乾,套上裡衣,就可以歇息了。
眼皮合上,思想卻不願停息。
它如一匹野馬,兀自向前奔去,首到精疲力儘。
木插銷被頂開的聲音後,是門被打開的“吱呀”。
剛準備墜入夢鄉的末溪一下醒了,小心翼翼地將枕頭下的髮簪摸在手中。
紗簾外頭,納蘭奕捂著受傷的肩膀隱蔽在浴桶之後。
可惡,定是有人泄露了訊息,纔會讓自己的行蹤被髮現得這麼快。
看來得儘快找到她,在樾國待的時間越長,被抓到的可能性就越大。
末溪僵硬地躺著,儘量放緩呼吸。
她發現那人進來關上門後就冇有動靜了,不曉得他要乾嘛。
難道是在借她的房間躲什麼人?
不知過了多久,她都有些犯困了,那不知名的訪客才終於起身,輕微的腳步聲,而後是門被關上的聲音。
終於走了,神經緊繃的末溪一下放鬆了。
睏意襲來,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