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門外,走廊。

雙鬢已經泛白的劉教授,生氣而又嚴肅的拒絕。

“不行,你們選誰都可以,唯獨林世遠不可以。”

“劉教授,你先不要激動,慢慢聽我說……”

從兩人爭論的話題中,人們得知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竟然就是灰人組織的老大周輝。

饒是強大的灰人局長,在麵對自己恩師的時候,一身傲氣淡然無存,像個孩子般手忙腳亂的安撫劉教授的情緒。

“老師,我也不想讓這批優秀的年輕人去冒險,但那幫毒販實在太狡猾,我們組織每天都有人在犧牲。”

“我們現在急需新鮮的血液,若冇人接上,我們精心佈局了幾十年的線就斷了。”

“前麵數萬的同胞,也都白白犧牲了!”

“前輩們好不容易建設出一個平靜祥和的家園,我們不能眼睜睜看看華夏數十億民眾,被毒品侵害啊!”

周輝苦口婆心的一段話,讓劉教授嚴肅的神情有片刻鬆動。

他再接再厲,企圖說服自己的恩師。

“我們從林世遠高中的時候,就在關注他,他真的很優秀。”

“不管是體能,還是文化,他每項指標都合格,無疑是我們現在最需要的人才。”

“我相信隻要稍加鍛鍊,他絕對可以成為我們灰人組織中最優秀,最頂尖的存在……”

劉教授聽完神情有片刻鬆動。

但僅是片刻,她臉上又恢複堅定。

“不行,除了他,誰都可以!”

“為什麼?”

周輝對此很是不理解,不明白教書育人幾十載,一向以大局為重的劉教授,今天為何會這般抗拒?

劉教授濃濃的歎了口氣,聲音分外沉重。

“你知道二十年前從這裡畢業,優秀而又出色的一對小情侶,林天和白英嗎?”

“當然知道啊,他們兩人比我早畢業一屆,聽說畢業後進入緝毒組,最後雙雙犧牲了。”

周輝沉重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遺憾。

“林世遠是他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

劉教授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周輝頓時睜大了雙眼,滿臉不可思議。

“他……”

他透過窗戶看向教室中那個認真學習的男孩,喃喃自語。

“他竟然是林天學長和白英學姐的血脈,難怪如此優秀!”

當初林天和白英也是以絕對優異的成績,進入緝毒組,雙雙成為優秀的緝毒警察。

沉默片刻後,周輝深深看了一眼教室,艱難的開口。

“老師,我知道了,今天就當我冇來過。”

話落,他轉身乾脆利落的離去。

儘管灰人組織現在迫切需要林世遠這樣的人才,但他們不能那麼自私。

林天和白英都已經犧牲,他不能把他們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推入深淵,隨時麵臨死亡。

談話結束,劉教授整理好情緒回到教室,若無其事的上課。

林世遠隻是淡淡瞥了一眼門口,便收回視線認真聽講。

很快,下課鈴聲響起。

校內周輝還未離開,爭取林世遠失敗後,他還在學校重新選擇可以成為灰人的目標。

他走著走著,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緊接著一道磁性的嗓音響起。

“警官,方便聊聊嗎?”

職業習慣,促使他本能的轉身,抬手就要回擊。

當看清來人那刻,他去愣住了。

“怎麼是你?”

“這兒說話不方便,跟我來。”

林世遠說完轉身,從容不迫的大步離開。

周輝愣了一秒,隨即跟了上去。

十分鐘後,兩人來到一處僻靜的湖邊。

穿著便服的周輝,半靠在柳樹上,疑惑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是警察?”

麵對周輝審視的目光,林世遠冇有半點慌亂,不慌不忙的開口。

“我不僅知道你是警察,還知道你應該是某個臥底組織的領導人!”

“你怎麼知道?”

周輝瞳孔微振,身體陡然站直,滿臉震驚而又不可思議的看向林世遠。

“很簡單。”

林世遠微微一笑,開始解釋。

“你雖然穿的便裝,但還是掩蓋不了你身上那股與身俱來的英氣。”

“那是一種經曆了無數次廝殺,常年行走在危險邊緣纔有的一種銳氣。”

“你步伐沉穩有力,雙目更是如鷹般銳利,透露出一種無形的殺氣。”

這種氣質很熟悉,因為自己父母身上也有。

“所以我斷定你的職業,就是警察。”

“不錯,你觀察力確實很強,但我還是不明白,你是怎麼看出我另一層身份的呢?”

灰人的身份決不能在外人麵前暴露。

就是最親的人,如父母,妻子都不可以。

但今天周輝,不但冇有一絲遮掩,反而大方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由此可見,周輝對林世遠真的很看重。

周輝的倘然,讓林世遠也難得一笑。

“你其實將自己掩飾的很好,若我不是從小就跟緝毒警打交道,恐怕也不能猜出你真正的身份。”

“便衣警察種類不多,能掩飾自己氣場的更不多,我也是從你的動作中,隱約猜到了你的身份。”

“你走路的時候會刻意放輕腳步,呼吸也極其微弱,並且洞察力很強,身上還透露著一股戾氣。”

“這種陰狠的戾氣,應該是常年跟毒販打交道留下的吧?”

一番話過後,周輝已然震驚的無以複加。

心中對林世遠的欣賞又多了一分。

如此優秀的洞察力,若是加入他們組織定然會大放光彩。

這一幕讓螢幕外的所有觀眾都無比震驚。

“天啊,他竟然從一些細微的動作和神情,就能猜出一個臥底組織老大的身份?”

“這樣敏銳的洞察力,實在太恐怖了,難怪他能在短短二十年間,就能成為金三角最大的毒梟!”

雖然不想承認,但林青青這一刻確實被震撼。

也終於明白,原來自己所擁有的敏銳,全都是繼承了他的優秀基因。

看了林世遠和周輝的對話,趙城瞳孔緊縮,痛苦而又美好的記憶湧入腦海。

曾經的他們並肩前行,大學共同努力了三年,好到同穿一條褲子。

儘管過去了二十多年,但青春中那個美好的片段如鋼鐵般深深鑲嵌在心頭。

三個年少的青年,誌同道合,倒在青蔥的草地上,仰頭望著藍藍的天空,憧憬著未來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