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到府中的謝挽,一進院中就把桌上的琉璃盞茶杯摔得稀碎。

“他憑什麼!憑什麼這麼對我,我等了他三年!”

平日婉轉的聲音變得尖銳無比。

一眾下人卻也習慣瞭如此場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今日未跟出府的嬤嬤,拉過一旁的婢女,細聲詢問發生了什麼。

婢女把錦繡閣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嬤嬤心裡有了琢磨,緩步上前,拉住了謝挽想要繼續摔東西的手,“我的好小姐啊,不過就是一個地位低下的民間女子,何必如此發愁。”

要說太傅府上,最瞭解謝挽的,當屬於這位從小貼身照顧謝挽的嬤嬤。

聽進了嬤嬤的話,謝挽輕蔑的聲音緊接傳來,“京城三大貴公子,皆被外麵的野薔薇勾了魂。”

京城貴女心中的夫君人選,如今除了穩居高位又清冷無雙的太子殿下,其餘兩位這兩年皆娶了妻。

鎮國公府世子去年下江南,遇到一因罪全家被貶的六品官家女子,便傾鎮國公全府之力為其家父翻證。

幸而最終得到了平反,否則整個鎮國公府皆被拖下水去。

將軍府的大公子亦是被他人送來的揚州瘦馬迷了心智,不惜脫離家族也要娶其為妻。

謝挽是極其瞧不上這些出身低微以貌待人的女子,連帶著那些不顧家族,被美色所惑的男子都被她一同看低了去。

可殿下怎麼也會如此,她內心是不信的。

殿下入朝堂多年政績累累,目標明確。

她自認美貌學識在京城數一數二,麵對她的示好,殿下從未展現過絲毫的優待。

這樣的高堂明月也會變成她人的裙下臣嗎。

安靜下來細細回想的謝挽也恢複了平靜。

“去打聽打聽,那女子是什麼身份。”

輕撫著剛修好的粉甲,淡淡地開口。

相比於殿下看上了那個女子的樣貌,她其實更傾向於那女子有不一般的身份,有利益可圖。

嬤嬤看到謝挽恢複了心態,欣慰的同時上前問道:“小姐,今日還未與玉夫人練舞,可還要去?”

“去,怎麼不去,這舞可不止是跳給他看的。”

今年的花采節,宮裡可透了訊息。

要在節上選定太子妃。

謝挽傲慢不可一世地繼續說到,“殿下後院如今冇有一位女子,即使太子有通天本領,讓那民間女子當了太子妃,不還有兩個側妃位嗎。”

一旁婢女不可置信的望向她,“小姐,老爺不會同意的。”

說好聽了是側妃,實際上也就是個妾室。

自家老爺是太子太傅,又是內閣第一大元老,怎麼會讓自家嫡女去做妾。

謝挽不以為然。

“如今宮中也就殿下一位皇子,太子側妃又如何,隻要殿下繼承大統,將來還是要看子嗣說話,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元啟皇家子嗣向來稀少。

謝挽自幼便按母親的要求喝各種補藥,調養身體,比一般女子容易受孕,她的目標可不隻是太子妃那麼簡單。

“對了嬤嬤,蘇映月...”

“小姐自然放寬心,交給老奴。”

謝挽滿意得點了點頭。

......

元啟太子府

今日錦繡閣的插曲,房中兩人絲毫冇有放在心上。

江宴之是壓根冇把謝挽放在眼裡,溫若初則是心大不記事,反正萬事皆有夫君頂著。

夜空萬裡無雲,星光熠熠。

一輪圓月高掛天邊,皎潔月光灑落大地,映得這黑夜更加冷清。

與窗外的孤涼不同。

書房內嬉鬨聲不斷,地龍的熱氣裹得人暖烘烘的。

夜間用完膳後,溫若初便求著江宴之陪她做起了風箏。

......

“我還要加個長長的尾巴。”

柔軟又甜絲絲的聲音如同百靈鳥在耳畔輕聲吟唱。

不難看出說話之人此刻的心情極為愉悅。

“那你去書桌上拿顏料畫好。”

江宴之手中的風箏骨架已經漸漸成型,拿來絲線把中間支撐處纏得更緊些。

得到同意的溫若初放下手中的竹片,站起身,鋪開宣紙。

“可是.....小豬尾巴怎麼畫?”

她雙膝跪在江宴之太師椅上,整個上身完全趴到身前的桌麵。

青絲被盤了起來,露出修長優美的脖頸。

纖細的腰肢慵懶得下壓,和身後的翹挺形成魅人的弧度,此刻正居高臨下得看著書桌旁盤腿而坐在地毯上的江宴之。

聞聲抬起頭的江宴之看著那極致勾人的姿勢與夢裡的場景重合,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又是假。

沉著嗓子輕聲嗬斥到,“坐好。”

溫若初茫然的看了看,立刻意識到自己坐姿的不妥,趕緊乖乖坐好。

隻怪最近與江宴之的身體接觸越來越密集,在他身邊也開始百無禁忌,自然而然地擺出最舒服的動作,連最基本的儀態都忘了。

溫若初端正坐好後江宴之的臉色並冇有任何的緩和。

隻有江宴之心裡知道,方纔教育溫若初的話有多麼的嘲諷。

他早在數個夜裡恨不得對她拆之入骨,她還純真地在他麵前不加防備,不知危險。

“咚咚咚”

“主子,將軍府大公子說有急事相商,正在前廳候著。”

江宴之看了眼正在安靜作畫的溫若初,跟她交代了一聲,“我去去就回,聆玉在門外,有事就喚她。”

“好,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許是方纔被教育了一番,如今乖巧得不得了,濕漉漉的桃花眼滿是討好。

江宴之忍不住伸出修長的手。

不緊不慢捏起那嬌嫩的臉,直到白瓷般的臉蛋被摁出紅痕,才滿意地抬步出了房門。

留下一臉不明所以的溫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