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溫雲舫臉色難看。

“今日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告誡你。若是你做不到,今後便去服侍彆的妃嬪,我這千秋殿彆想踏入一步。若是你還想服侍我,便隻管儘職儘責,該有的榮華富貴,我少不了你。”

燕歸的聲線冷了幾分,“溫雲舫,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溫雲舫閉上眼,“微臣……明白。”

他伏低了身子,額頭抵到地麵,“微臣再不會胡言亂語,定會儘心服侍娘娘。”

燕歸的神態這才緩和下來,“你起來吧。”

溫雲舫站起身,麵色依舊發白。

“這幾日你隻管照料好細語,往後有什麼彆的安排,我會告訴你。”燕歸道。

“是。”

溫雲舫走後,妙意進來,歎了口氣:“感覺溫太醫很傷心的樣子。”

青蕪在邊上哼聲:“他活該!看著窩囊,說的卻都是大逆不道的話!還以為自己多深情呢,差點害苦了娘娘。”

說著還偷瞄皇後的神情。

看出來她並不反感,青蕪膽子大了些,又添上一句,“要不是娘娘寬宏大度,他纔沒有榮幸繼續服侍。”

“不對呀——”

妙意皺起了眉頭,“你怎麼忽然變這麼忠誠了?”

青蕪厚著臉皮:“我一直都對娘娘忠心耿耿啊!”

妙意不屑極了:“胡說八道!”

看著她們兩個拌嘴,燕歸卻已經開始想銀子的事兒。

雖然燕姣姣入宮,家裡貼了嫁妝,但燕家世代清流,遠稱不上富貴,嫁妝有,但是不多。

她跟鐘太後擔保,宮女內侍的披風都由她來買單,那筆銀子數目不小,嫁妝裡挪得出來,但也扛不住幾回開銷的。

大興宮國企不能自主營業創造經濟收益,主要靠中央撥款,這又被鐘太後卡得太死。

皇後的年薪說高不高,聽太後的話肯定夠用,想獲得自主性,那就太少了。

她得有自己的經濟來源。

燕歸腦海裡掠過了一個人,但不大確定,先按住了思緒。

“好了。”

眼看著青蕪和妙意矛盾不斷升級,吵架不夠差點掐起來,燕歸及時開口,笑眯眯道:“該吃晚飯了。”

青蕪立馬收了手。

妙意衝她呲了呲牙,又向燕歸展露笑臉,“我來服侍娘娘!”

晚飯過後,妙意煮好了藥,給細語喝下。

溫雲舫雖然窩囊戀愛腦,但醫術確實不賴,這麼一碗藥下去,細語的精神明顯好了許多。

一有了力氣,細語便堅持回去她自己的房間。

燕歸一直陪著,細語小聲勸道:“娘娘,您快回去吧,若是陛下來了,見不到您,怕是要生氣。”

燕歸不以為意。

書中這段,溫雲舫事件後,這一晚,謝晏歇在了延嘉殿。

她根本不著急,另叫來兩個小宮女,囑托她們務必照料好細語。

安頓好了,這才動身往回走,出門時,聽到廊道那邊傳來輕聲交談。

嗓音尖細,應該是內侍。

“……真冇想到,陛下待會兒竟然要來這兒過夜!”

“還不是你們皇後孃娘有手段有心機,故意不留陛下用晚膳,偏偏給了個湯婆子,這不,勾得陛下心癢難耐呢。”

燕歸:?

他自己賤,怎麼罵我?

她邁步出去,幾個內侍忙跪了下去。

當首那個麵白無鬚的卻還站著,簡單向燕歸躬身:“皇後孃娘萬福。奴才牟諒,特來傳陛下旨意,今晚陛下要來千秋殿,讓娘娘提前準備接駕。”

牟諒,趙弼才的另一個徒弟,愛情保安身邊的小保安。

長得不如江斐,也冇禮貌。

聽這嗓音,剛纔那句有手段有心機,也是他在陰陽怪氣。

燕歸不悅地皺眉。

突然,後邊隨行的青蕪往前緊走兩步,揚起手“啪”就給了牟諒一巴掌。

“私下議論娘娘,當著麵還不行禮,誰給你的膽子!”

青蕪振振有詞。

燕歸挑起了眉。

倒不枉費留下了她。

牟諒仗著有個師父的緣故,在宮中橫行慣了,冇想到會挨這麼一下,滿臉的震驚,“你……”

“你剛纔說的什麼,”燕歸打斷他,“本宮冇有聽清。”

她很難得用了“本宮”的自稱,明明白白地把身份差彆擺了出來,嗓音冷冷的,透露出不容置喙的威嚴。

牟諒咬一咬牙,隻能把不甘嚥下去,不情不願地行禮:“皇後孃娘萬福……”

他把原話重複說了一遍。

燕歸這才應聲,“知道了。”

謝晏說要來,肯定是要睡她。

以她的設定,謝晏天賦異稟,資質不俗,和他睡覺過程是很愉悅的,怕就怕睡完了肚子起大包,那太耽誤她搞事業。

她冇想過,原書劇情會因為她改變這麼多嗎?

皇後發愁之際,後邊青蕪悄悄地甩了一下手腕,打得用力,有點兒疼。

其實她也有過一瞬的心虛,因為剛纔那個是司禮監趙掌印的徒弟,還是最喜歡最偏袒的那個,都說他心眼小,打了他,他以後說不準會找機會報複。

可是轉念想想,她現在可是皇後身邊的人!

司禮監再厲害,也比不過皇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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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

謝晏正批閱臣下奏章,頭也不抬地問牟諒:“話傳到了?”

“是,”牟諒頓了一下,“不過……”

“不過什麼。”

“皇後孃娘很不悅。”

謝晏略略抬起了眼睛:“她不悅?”

也是此時,他見到了牟諒臉上的紅印,明顯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他不免皺起眉頭:“她怎麼就不悅了?”

“陛下息怒,”牟諒跪了下去,“是……”

不待他說,邊上趙弼才便道:“陛下,皇後孃娘自然希望您去,若說不悅,定是這小子說錯了話。”

謝晏冷笑了一聲:“那可未必。”

也是此時,內侍進來傳話:“陛下,賢妃求見。”

謝晏起初一言不發。

趙弼才勸道:“陛下,您才傳旨給皇後孃娘,若是變卦了不去,娘娘怕是要更不悅了。”

謝晏瞥了他一眼。

趙弼才低了低頭。

謝晏吩咐內侍:“讓賢妃進來。”

不多時,周獻容隻身踏入殿內,身上緊緊裹著秋香色的披風,雪白臉頰上泛著一層淺色的紅暈。

謝晏感覺她有些奇怪,疑惑地問:“什麼事?”

周獻容微微紅著臉:“妾身有話,要與陛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