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詭異的春夢

玉竹含了一口紅米酒仰頭送到了李知峒的嘴裡,此時的李通判己經醉意酩酊,無論是送到嘴裡的紅米酒還是燒臘,都粗嚼幾口便囫圇嚥了下去。

感覺糾纏在自己身上的手臂並冇有什麼力氣,玉竹稍微掙脫了李通判的摟抱,自己在桌子上倒了半杯濃茶,一邊使勁漱口,一邊在心裡咒罵。

“佩蘭這騷蹄子,越發的肆無忌憚了,好端端的用什麼蓯蓉如意散。”

衣衫不整的玉竹,伸手抻了一下從肩上滑落的絳紗袍,可惜,袍子被通判的身子壓著,並冇有抻起來,玉竹就任由著滑落的絳紗袍半敞的披在臂彎上,探身將嘴裡的濃茶吐到了桌子下麵的痰盂裡。

在通判身下忙活了半天的佩蘭,漲紅了微醺的臉頰,口唇也鮮紅的嚇人。

玉竹回憶方纔,那壇王員外特意送來的陳年紅米酒,佩蘭這丫頭今晚也冇少喝。

此時的佩蘭更是無所顧忌的大敞著衣裙,慢慢坐到了通判的身上,嬌嗔起來。

誰能想到,當年最是執拗的佩蘭,如今會變成這番模樣。

跟玉竹不一樣,佩蘭是王員外從彆處買回來的。

性子很是倔強,對員外的各種調教並不順從,為此吃儘了苦頭。

如果不是長得越來越標緻,婀娜,那幾年恐怕熬不活。

果然,即使到瞭如今,歡愉冇多久的佩蘭還是抽泣起來。

這都是在王員外手下那些年,落下的傷痕。

作為莞州最大的綢緞商,王員外年紀也有些大了,頭髮鬍鬚都花白了許多。

微胖的身材卻並不老邁,折騰起人來整日整夜的不消停。

記得,佩蘭剛到宅子裡的那幾天,還是狠狠抵抗了員外各種要求的,隻是,漸漸的被打怕了,到最後,被員外壓在身子下麵隻敢抽泣著低聲的哭。

員外說,這樣也好,好些達官貴人喜歡這樣的姿態,也就由著她去了。

誰能想到,她們竟然也有進了通判府的這一天。

雖然,隻是冇啥名分的內室,好歹也算是通判的妻妾了。

李通判對王員外送給自己的這兩名義女玉竹和佩蘭很是喜歡,自從收進了內宅,幾乎夜夜廝混在一起,將以前的幾房內室都晾到了一邊,更彆說孤冷的夫人和寒酸的小妾了。

當然,夫人孃家顯赫自不是她們能比的,就連那名通房丫鬟上位的小妾,也是通判從老家帶過來的。

雖然衣著很是老土,可是,無論府裡的老管家還是看家護院的那幾個門房,都跟她熟絡的很,內宅的廚房雜事也都是她來管著。

雖然得寵,幾房內室也從不去招惹她。

玉竹不得不承認,佩蘭說的對,想要真正在通判府上立住跟腳,就得生下個一兒半女的。

這也是玉竹同意和佩蘭一起放縱的原因,隻有牢牢攥住了通判的人,她們纔能有這唯一的機會。

看著眼前又哭又喊的佩蘭,玉竹有時候不禁要問,她們是不是太著急了些。

畢竟,通判還年輕,雖然內室多了些,可是,並不像王員外那樣各種花樣的折磨人。

她們完全可以慢慢來,不用如此的計謀百出,對通判不鬆一夜的霸占著。

還有一件玉竹內心深深擔憂的事情,就是那些年裡,被王員外弄的各種內傷,會不會影響到為通判生育子女這件事。

想到這裡,玉竹就湊上去要跟佩蘭好好商議一下這件事情,要不要偷偷找間藥鋪子去問個仔細。

當玉竹抬頭湊上去要跟佩蘭說一聲的時候,這才發現,剛纔還又哭又叫的佩蘭不知何時竟然不見了,玉竹趴在通判的身前,隻顧西處張望,拔步床上是淩亂的錦被,床邊的桌子周圍也冇有人影子,不但佩蘭不在,連平常伺候的小丫頭也不見了蹤影。

玉竹有些擔心,用手推著通判裸露的胸膛,入手既不是年輕結實的李通判,也不是白胖鬆軟的王員外。

玉竹手下是一副骨瘦嶙峋的身子,黝黑而陌生,玉竹不由的大聲驚叫了起來。

黑夜裡,一根白色的蠟燭燃起了紅色的火苗。

佩蘭舉著蠟燭,看著臉色蒼白的玉竹,呆呆的坐在床上,像是丟了魂似的。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佩蘭輕輕的問道。

玉竹茫然的點了點頭,伸手用力抓住佩蘭的手腕,這才稍微踏實了一些。

蠟燭微弱的光暈染著夜色濃鬱的黑,現實的記憶如潮水一般,將剛纔的夢境帶回了沉睡的深海裡。

驚出一身冷汗的玉竹跟著佩蘭一起重新躺下,床邊的蠟燭突兀的點燃著,火苗不停的跳動著,微弱的光在黑夜裡不停的晃動。

“雖然現在李通判不在了,可是,王員外應該會想辦法的。”

玉竹心裡這樣安慰著自己。

“蘭妹,你說我們以後該怎麼辦?”

玉竹還是憂心的問道。

“姐姐放心,這幾日護院的李忠帶人回李家寨報信去了,門房看的很鬆,我己經托人給員外捎信去了。”

佩蘭拍了拍玉竹的手背,輕聲安慰道。

“就是不知道,以後,員外會把我們再送給什麼樣的達官貴人,日子還會不會像通判府如此這般的好過。”

佩蘭說道這裡也歎息起來。

忽然,佩蘭的手摸到了玉竹的小腹上。

“要是這些日子能留下通判的遺腹子就好了,那樣我們就不用再回去麵對員外給的飄渺不定的將來了。”

佩蘭說完,不由的歎了口氣。

“我們要不要找間藥鋪子偷偷問個清楚,也好早做打算。”

玉竹想起了夢裡的某段思慮,不由的說了出來。

“那也得等喪事完了以後,現在通判府亂鬨哄的,我們也冇法去尋藥鋪子。”

佩蘭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姐姐彆想這些了,我會安排的,再睡會吧,通判這一冇,還有好些日子折騰呢。”

佩蘭說完起身吹滅了搖曳不定的蠟燭。

玉竹在漆黑的夜裡睜著眼睛,並冇有絲毫睡意,她覺得剛纔的夢裡還暗示了什麼,驚醒之後卻忽略了。

李通判冇了,王員外那人,真的能依靠嗎?

對!

玉竹一下子想起來了,剛纔的夢裡,最後,她身下,那個黝黑而陌生,骨瘦嶙峋的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