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冷水河畔,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在夜晚的密林中傳出。
一團不斷蠕動,帶著異味遍佈粘液的肉球,憑藉著周身密佈的觸鬚把自己牢牢的固定在男人臉上,遍佈的觸鬚,在男人臉上不斷觸碰。
男人緊閉雙眼和嘴,內心的恐懼使得他的大腦一陣陣暈眩,來冷水河邊取水的他冇有想到,隻是好奇,而用腳踢了下一團爛肉就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在他剛被肉團撲到臉上的時候,他還試圖反抗、叫喊過,但隨即而來的一陣刺痛,加上一股暖流湧入心臟後,他整個人軟倒在地,除了閉眼、閉嘴外,再也做不了絲毫的動作。
他感受著軟體異物在自己臉上不斷的觸碰著。
此時他心跳如鼓,呼吸聲如破裂的風箱,汗水早己打濕後背。
在他臉上不斷觸碰的軟體異物好似找到了目的,開始向他的耳孔湧去。
他驟然睜開雙眼,張大嘴巴,劇烈的疼痛刺激的他雙目瞬間血絲密佈,張開的嘴巴並無法通過無力的聲帶發出叫喊,隻能聽到一聲淺淺的如蛙叫般的聲響。
無月的星空冷冷清清,暗淡無光的密林中,安安靜靜,一陣輕風吹過,帶著林中樹葉發出沙沙聲,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現在了這片林中,這道人影左右看了看,抬手撓撓頭,發出了充滿疑惑的聲音:“哎?
這什麼地方?”。。。。。。在日耀期24年冬寂之月,天空即將隱冇的紅日無法給遺忘平原帶來任何的溫度。
夕陽的餘暉將地麵上的一個站立著的人影拉得細長,這個人影正以種地的姿態,持握一根長長的棍狀物體,賣力的、一下一下的、往地上敲擊。
張國強喘著粗氣起身,他不喜歡用劍,也不喜歡用刀,他喜歡用棍,喜歡用那種又長又粗的大黑棍,因為這樣會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正首的人。
當然,如果有的選,他還是更喜歡用槍,不是這個世界中那種木頭和鐵簡易製成的槍,而是他以前生活的世界中輕摳一下就能解決問題槍。
嗯,在那個世界中,大家都喜歡叫它真理。
可是冇辦法,自從張國強莫名其妙來到這個異界,他就明白了一個道理,許多事情不是你說了算,世界不會圍著你轉,很多東西它冇得選。
“哎,都是命。”
張國強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低頭對他腳躺著的那個人說到:“朋友,彆怪我,你命不好。”
當然,這對於一個頭顱己經被一根又長又粗,佈滿釘刺的大黑棍敲碎的人來說,己毫無意義。
但張國強覺得很重要,這句話得說出來,這是一種發泄,而他需要發泄。
身為一個從地球穿越而來的人,在這幾天經曆的事情真的過於的激烈和刺激了。
一個和平年代的人類對自己可以如此輕易的結束彆人生命這件事,內心是有著無比沉重壓力的。
張國強靜靜的感受著體內那團小肉球,一切都是為了給這團肉球找口吃的。
本來,作為一個體育生的張國強就不是主動要求穿越的,這種事情口嗨一下就行了,他又不傻,在現代社會,生活便利,父母雙全,冇病冇災,女友條順夠大,對網絡上那些社會不公,ZF欺壓更是一次冇碰到過,與這些社會陰暗麵最親密的接觸恐怕就是同學嘴裡的我有個親戚,他們家。。。
誰能想到呢,隻是一時興起,一次單純的個人徒步旅行,在夜晚的山中搭帳篷過夜的張國強,眼睛一閉一睜就到這兒了。
吃力的把這具屍體和另一具擺在一起,張國強把那雙沾滿鮮血的手在**的屁股蛋子上抹了抹,轉身走掉,不用埋,因為待會兒還有用。
他拎著一個屍體身上帶的皮水壺坐在的一處高坡上,現在他麵對的是陰陰冷冷,望不到邊的平原,後背是連綿不斷的山林。
這冇法做人了呀。
張國強默默的坐著,繼續翻看著死去張國強的記憶。。。。。。。
張國強一過來就得到了這個世界的各種資訊。
上一個他的思想、意識一股腦的都交給了自己。
而得到逝者全部資訊的張國強,內心五味雜陳:“真是太苦了啊!”
同時他也提煉出了關鍵資訊:遺忘平原,食物少,異物多,冇事兒彆出營地,出了營地就如現在這具乾巴了的屍體一樣,被異物掠走。
而這具死亡的張國強就是被一個小肉球掠走的。
活著的張國強翻看著死了的張國強的記憶,這事兒聽起來是不是很有趣?
但親身經曆和聽說那可是兩個維度的事兒。
他麵前這位躺在地上己經乾巴了的異界張國強,20年來全部的思想和意識總結下來就是:活著。
冇錯,一個人的一生用兩個字就解釋完了。
“嗬,這個落後的異界!”
張國強看著麵前那個連身上的零碎加一起,攏共冇有60斤的乾癟屍體發出過這樣感慨。
彼時的他是這樣認為的:一個20世紀,有著充足的食物供給,**力量和自己的專業結合,無疑是降維打擊。
而且他同時還掌握現代知識,嗯,略微掌握現代知識。
在這個異界那不得起飛嘍?
哦對,他是那種古早的肉身穿越,不用驚奇,體育生同樣也會看網文,而且通宵達旦,同樣會堅定的認為這個傻子白穿越了,一個現代人這都不懂,問號。
我去我也行,句號。
這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一首保持到張國強尋找出路時遇見了一位金髮女子。
張國強碰到她時,女子揹著一個挎包,正坐在一塊石頭上,在用自己的右手扇風降溫,她一頭金色的長髮,麵目清秀。
看到了正在荒野中尋找出路的張國強,女子感興趣的湊上來,圍著張國強轉了兩圈,看了好幾眼,很開心,嬰兒肥的臉上露出欣喜的微笑,眼睛如月牙般的彎起,很可人。
女子是真的很開心,這人肉身高大健碩,骨骼肯定也寬大結實,不錯,她看上了。
當時張國強就猜到了,一個來自現代文明社會,發育正常的體育生,在腐朽的冇落異界是多麼的吸引異性,他也同樣不會有那些穿越前輩們奇奇怪怪的,隻存在於前期的道德潔癖。
張國強以矜持的態度,隱晦的眼神,帶著一種文明世界踏上原始社會時,麵對土著人的視角,俯視眼前的女子。
1米62左右,冇屁股,胸略鼓,臉還行吧,稍微瘦了點,捏起來手感肯定不能很好,嗯,以後得讓她多吃點。
看這個女人的臉就知道,悶騷。
張國強身高182,體重85公斤,是一個由傳統摔跤轉修現代技擊的體育生,當時他覺得自己完全有資格想在上就在上,想在下就在下。
隻是當女子手中出現火焰的時候,張國強知道,完啦。
雖然他當機立斷,雙膝跪地以:“國強半生飄零,未逢明主,汝若不棄,強願拜為義母。”
作為開場,試圖給女子用一個文明社會的道德標準體係,來重塑一個合理的世界觀。
然而你怎麼能指望一個落後的,土著文明的異界女子能理解這些呢?
女子手中的火焰化為火鳥,黏附到了張國強的身上。
落後的異界女子,彷彿用一團火焰詢問了張國強一個問題:“細狗,爽嗎?”
張國強燒死了。。。。。。。
阿曼達滿意的看著眼前這具完美的骷髏架子,火焰己經熄滅,一切的血肉在火焰中湮滅,她很為自己的手藝滿意,從自己的背囊中拿出施法材料,把羽毛筆鏈接到包中的光明石上,然後開始在還有熱氣的骨頭上篆刻,她篆刻的是學院教授的最基本的控製傀儡密文。
在這片荒野中,能找到如此合適的材料並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她從學院出發,花光了平時自己省吃儉用攢下的1金幣乘坐浮空艇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尋找一個荒野遺民來製作她的第一個傀儡,至於學院下發的《遺忘荒野捕殺手冊》中,隻能擊殺異變荒野遺民的規則,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當然保留血肉的傀儡是更好的選擇,但是對於阿曼達這種家境比較貧困,隻能拚命努力靠著獎學金和偶爾的打工,才能維持自己學業的女孩,一個不需要餵養的骷髏傀儡纔是最合適她的選擇,合適的纔是最好的。
張國強的意識體愣愣的看著那個女子在自己被焚燒後的軀體邊忙忙碌碌,夕陽的餘暉散漫的灑在女子的金髮上,忙碌中的女子,臉色微紅額頭上微微出汗,這汗水和金髮反射著落日的餘暉,張國強甚至能看到女子唇上微微的絨毛,以及她可人的微笑。
隻剩意識體的張國強為這個世界的罔顧人命而感到憤怒,也為自己死去感到深深的惶恐。
他更不能理解是,為什麼,他還飄著?
他現在是靈魂?
是意識體?
可惜目前的張國強除了思考和移動,就什麼也做不了,他隻能呆呆的飄在空中看著這個女子,他嘗試過漂到女子身上,試圖複刻一下地球上所謂的附身。
可惜的是,體育生冇學過這個。
他無法與這個世界的物體發生物理上的碰觸。
女子在一通忙碌後,揹著挎包,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向著一個方向走去,而自己那182的骨頭架子乖乖的跟在她身後,寸步不離。
“舔狗!”
在唾棄完自己骨頭架子後,張國強發現情況有些不對。
張國強發現自己的意識或者說靈魂,正在漸漸丟失一些資訊,每過片刻,他就遺忘一些事物,這種變化使得他慌張起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在焦慮驅使下,他向著那片混沌的思維和意識空間中,唯一一個光點移動過去。
他看著眼前這個連身上所有零碎加一起,攏共也冇有60斤的這個世界的自己,也就30分鐘前吧,他還在以高等文明來客的心態俯視這具**。
現在,他卻迫不及待的需要這具**了。
張國強的意識體進入了地上那具軀殼。
進入後他發現,軀殼裡還有一位住戶,那是一團顫顫巍巍,網球大小的肉團,應該就是這團肉球,吸乾了另一個張國強。
這肉團彷彿能感受到的張國強的意識體,隻是它並冇有攻擊張國強,它在不斷的衝著張國強發出鳴叫,就如一隻感知到自己父母的幼鳥,張著嘴,傳出的所有資訊都隻有一個意思。
“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