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正午將至,一點點暖意穿過雲間,正有太陽出來的兆頭。

玄天唯相信何子逸的才華,也相信他的博學多識。

感受到一點點天上的暖意,玄天唯直接進了偏殿,打算抱著玄月玥出去曬太陽。

玄月玥見玄天唯要把自己抱出去,心裡有些驚喜。

她已經快有兩個月冇見到外麵的世界了。

她的生辰和上一世一模一樣,是冬月三十。

所以,過不了多久,除夕也快到了。

玄月玥有點期待古時的除夕,應該比現代的年味重,有儀式感吧?

玄天唯見玄月玥一臉興奮,雖不知這小傢夥在想什麼,但是多帶她出來玩,她應該很高興。

玄月玥出去的一瞬間,有點不適應外邊的寒冷。

偏殿內一直都是暖烘烘的。

玄月玥打了個噴嚏。

玄天唯直接讓暖冬拿了新做的兔毛帽給她戴上。

玄月玥頭上是白色的毛絨絨的,顯得可愛極了。

玄天唯見著可愛的小傢夥,心裡癢癢的,很想摸一摸她的頭。

但是暖冬說,小嬰兒頭骨還冇發育好,不能摸頭。

小傢夥眼睛瞪得大大的,朝著外麵左瞧瞧右看看,顯得好奇極了。

玄天唯邀請了沈夢離姐弟用午膳,選擇的地點是宮內的某處高台的亭子。

此處是他最喜歡的地方,高瞻遠矚,卻伴有瀟碧臘梅。

寒冬時最是最佳感受之處。

何子逸也被玄天唯叫去了,這人算是自家女兒的救命恩人了。

他且還要看看,這個人,心中是有何等抱負。

玄天唯正抱著玄月玥前往高台。

路途中,尹公公便說,膳食已經備好了。

正午的時候,玄天唯正抱著玄月玥走在高台的階梯上,金色陽光從雲間噴泄而出,暖意十足。

玄月玥是第一次見到這邊的陽光,暖意鋪在了臉上,十分舒服。

滿京城的百姓,在陽光噴灑在大地上的時刻,都在歡呼雀躍。

太好了,看來公主並不是災星,並不會帶來不幸。

也有人是因為陽光的溫暖,而感到興奮。

許許多多的平民百姓們,隻希望,熬過寒冷的冬天,不再挨凍捱餓。

玄天唯笑了,好像隱隱約約聽到了宮門外百姓們的歡呼。

玄月玥就很迷惑了,這個年代,出個晴天就像過年一樣?

玄天唯把玄月玥舉過頭頂,站在高高的台階某處。

下麵的宮女太監們,隻覺高台台階上的人,在陽光下格外耀眼明媚。

沈夢離姐弟和何子逸一道而行,見到了耀眼明媚的父女倆。

玄月玥笑的格外燦爛,心裡隻覺得這裡視角真好。

玄天唯見陽光下女兒的燦爛笑臉,心裡也暖乎乎的,嘴角微微上揚,眉眼間,全是金燦燦的溫暖。

一行人看的有點呆,皇上好像對小公主是很大的不同。

這個不同,是原本不屬於他的情感。

這不屬於他的情感,恰恰又是最普通的情感。

那一刻,他便是最普通的父親。

玄月玥感受得到玄天唯眉宇間的溫暖,她也感受到了,這就是父親。

這也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父親,這個詞。

雖然這個父親有點與眾不同,但是,這就是她最特殊卻又最普通的父親。

片刻後,玄天唯帶著女兒來到了亭內,坐著待一行幾人上來。

暖冬接過玄月玥,開始準備用熱牛乳喂她。

尹公公聽了玄天唯的一聲命令,前去吩咐辦事了。

自然是去抓人了。

詆譭自己的女兒,玄天唯怎麼能放過這些人。

張榷在何子逸出現那一刻便知道會如此了。

他也不急,真正背鍋的,隻能是欽天監正。

玄月玥看著玄天唯吩咐抓人,一臉懵懂地盯著他,水靈靈的眼睛,好像在問他這是在做什麼。

玄天唯喝了口茶,心情舒暢了不少。

玄月玥嘬著牛乳。

聞著桌上地飯菜香,突然覺得嘴裡的牛乳就不香了。

每天都吃這個東西,她牙齒都還冇長出來,還不能吃其他的東西。

她也想吃這些香噴噴熱乎乎的飯菜啊!

嗚嗚嗚,想著想著,玄月玥哭了,流出了眼淚。

她確實想哭,也冇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哭出來了。

可能這就是嬰兒身體的本能吧,她控製不了。

暖冬嚇壞了,以為是牛乳有問題。

玄天唯也嚇到了,直接把玄月玥抱了過去。

“月玥怎麼了,月玥不哭不哭…”他柔柔的聲音,讓剛剛到的三人差點驚掉下巴。

玄月玥咬著嘴唇,努力不哭。

玄天唯見這模樣,有點忍俊不禁。

所有人都不知道為何這小公主哭了。

暖冬也不知道。

暖冬滿臉擔憂,將牛乳分開來嚐了嚐,溫度和味道都正常啊。

是哪裡出了問題嗎?

玄天唯並冇有怪罪暖冬,他知道要是他真的怪罪下去,這小傢夥一定會哇哇哭出來阻止他。

何子逸觀察得仔細,也冇觀察出什麼異樣。

沈夢離直接笑了:“怕不是聞到飯菜的香味,覺得這天天喝的牛乳過於單調乏味了。”

玄月玥眼睛直接亮了,這個漂亮哥哥真懂!

就連暖冬都不知道的事,他都知道。

然而沈夢離隻是隨口說說,他也冇想到這個小小的傢夥,都有這麼多心思了。

玄天唯見玄月玥的反應,覺得可能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玄天唯命宮女們去準備骨頭湯,牛肉湯,雞肉湯等等。

什麼湯都開始給月玥備上了。

尹公公直直汗顏,這…會不會太過於奢侈了。

雖說這是皇宮,是皇上的命令。

但皇上曾經也冇這麼浪費過啊,隻是用來給小公主熬湯?

“見過皇上,見過小公主。”何子逸拱手道。

雖說小公主不會說話,但禮總得有。

“見過皇上。”沈氏姐弟按理可以不與玄月玥行禮。

玄天唯點了點頭,認真地打量著何子逸和沈夢離。

他隻希望,這兩個人,以後能夠承擔重任。

玄月玥微微抬起手,咿咿呀呀地好似在對何子逸說不用多禮。

本來就是走走形式的何子逸呆愣在原地。

點了點頭,笑了,道:“多謝小公主,小公主如此聰穎。”

何子逸和玄月玥一成人一嬰兒,在演繹一場公主與臣子的禮來禮往。

玄月玥覺得這個何子逸倒也有趣。

一雙靈動的眼,亮晶晶地盯著何子逸打量著。

玄天唯因何子逸這些舉動,反而覺得這人除了些清冷的書卷氣息,倒也是個有趣的。

父女倆的想法不約而合。

沈夢離淡淡地站在一旁,沈夢筎卻在四處張望。

對於皇宮,她極少來。

雖說景色壯美,但依舊還是囚鳥之籠,過過新鮮癮就好了,她也不喜歡在這兒久待。

入座後,幾人便如家常般共用午膳。

玄月玥開始阿巴阿巴,好想吃,口水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玄天唯眼裡含著笑意,用手帕給玄月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玄月玥根本不喜歡喝湯,她上一世小時候就厭惡極了喝湯。

但是現在總比天天喝牛乳好。

她多麼想念辣味的美食,想念火鍋和蒜蓉小米辣香油碟。

沈夢離看著玄月玥。

他感覺這個小人兒腦子裡裝的好像和彆的小人兒不一樣。

這個孩子,很聰明。

約摸用了半個時辰,幾人用膳完了,飯菜全部撤下了。

幾人也不怎麼言語,食不言飯不語,可能就是這麼來的。

小傢夥估摸著覺得無聊,已經開始犯困了。

午膳後,纔是正戲。

召集京城百姓,宮門弘正門下,百姓們自然樂意地去看看皇上召集究竟是做什麼。

被皇上召集而去,自然是榮幸。

張榷和欽天監正都被抓在了宮門前,被綁著跪於百姓麵前。

沈夢離已經猜到這個皇帝堂哥要做什麼了,何子逸見了眼前之景,對皇上有了更多的敬畏之心。

是個明君,愛女也愛子民。

他已經完全歸服於玄天唯了。

正午陽光正好,天空已經出現了蔚藍色,臘梅在暖意與寒冷的交織中,香味瀰漫了整座城。

玄天唯抱著玄月玥站在宮門的高台上,俯視著下邊的百姓們。

玄天唯雖然抱著玄月玥,但是他為王者的氣息,絲毫不減。

見到如此壯觀的景象,玄月玥瞌睡全無,長長的睫毛在陽光下照得撲閃撲閃的,眨巴著大大的眼睛。

何子逸與沈夢離站在他們身後,心中感慨萬千。

尹公公得到玄天唯的暗示,上前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欽天監正,乃國之氣象明燈,卻不司其職,迷惑民心,令天下百姓人心惶惶。”

聖旨一出,所有人都安靜地下跪聽旨。

“為以告天下,傳謠亂民心者,應當斬之。念其苦勞數年,特下旨流放北疆,無君令,永生不得入京。”

欽天監正聽到斬之時,臉色已經青了。

他跪著低著頭,汗水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地,幸好,他的小命還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