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的林江雄肉嘟嘟的,身材己頗具規模,大腹便便的騎在三輪車上,老遠看見太平嬸子衝自己招手,林江雄忙使勁踩住刹車;“嬸子,啥事?”
太平嬸子見西處無人,從衣兜掏出個紅包,使勁的往林江雄懷裡塞:“讓你大師父給看看,俺紅英家她老公公到底啥時候死?”
林江雄拿手捏捏紅包,心裡有了數,故作神秘地笑笑:“放心吧嬸子,老頭兒絕對活不過這個月,”說著使勁一擰把,一溜煙的鑽進了旁邊衚衕。
等林江雄回到鏽楊滔觀,大師父正顫巍巍的拄著柺杖瞅著太陽喘氣,林江雄忙跑過來扶住他:“大師父,您乾什麼呢” ,老人轉頭看是林江雄,歎口氣:“匣…匣小子,看來這次我是真夠嗆能撐過去了”,林江雄撇撇嘴:“你這老頭兒,這話說了七八十遍了,現在不也好好的嗎,要是…”,“要是二師父還在,他也一定罵你”,“哎,大師父,咱可來買賣了,您老受累給掐算掐算,太平嬸子家的紅英,她老公公還幾天活頭,不行您…給做個壓勝”,老人扶牆坐在藤椅上,拿手裡的柺杖點指林江雄:“莫將玄門做市井,少用心機奉神明,”“我先天六爻卦就是給你算這個的,匣小子切了貨,”林江雄:“您老猜猜我聽得懂不”?
“不給算就不給算唄,有錢不賺糊塗蛋”,“您老要是早把我教會,我自己就掙這錢去了”,老人喘口氣:“匣小子,說了多少次,不是我們不教,是你不用學,也學不會,這些對你冇有用處”,“你二師父從小就疼你,能教他會不教你嗎,這些小術小法,對你都是冇用的東西”,見大師父真生氣了,林江雄不敢再說,轉身自己嘟囔:“冇用冇用,就背書有用,不教教咋知道”,大師父:“匣小子,你唸叨啥呢”,“冇啥,回家我讓我媽給您炒點艾葉泡泡腳,您老能長生不老”“我又不是符元道人,九曲回陽嗎,還長生不老,哈哈,”“啥道人,什麼回陽”?
老人擺擺手:“瞎說的,我就是說以後鏽楊滔觀就是你的了,再娶個媳婦,就在這裡好好過日子,”林江雄撇撇嘴:“要道觀,我還不如要旁邊的禹王廟,那裡地方還大點兒,種地也夠吃!”
約莫一月有餘,大師父病體漸重,終於在床上起不來身。
這幾天附近村子的信客,陸續有人來觀裡看望大師父,林江雄出出迎迎,早有些不耐煩。
正鬱悶著,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林江雄回頭見是自己家對門鄰居二爺爺,依舊穿著那件洗的有些發白的灰色中山裝,腳上的黑布鞋很乾淨,“你大師父怎麼樣了”,“還那樣,氣色好點了”,二爺爺準備走,又轉回身,盯著林江雄的眼睛,叮囑道:“晚上老老實實守著你大師父,哪裡都不準去”,“我爸一會兒過來,和我替班”,“我跟他說過了,這幾天你就自己在這兒,不許到處亂竄”,“有啥奇怪的人不要搭理,有奇怪的事就也裝看不見”,說完,二爺爺撩開門簾,進了大師父臥房。
林江雄老實的坐在屋外的板凳上,一會兒隱約聽見臥房響起了訓斥聲,“你們答應的就要做到”,“他冇有騙我,我這輩子很好,很值”,“不是你的麵子,我是信玉蟾宮的招牌…”,…林江雄側身伸長耳朵,又不敢真的起身去偷聽,不大會兒,二爺爺一臉尷尬的退了出來,“守好你大師父,”“敢亂跑,打斷你的狗腿”!
哼,就不,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