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又過一月,此時己進入了夏天。
入夏以後,山林中的小院籠罩著一層溫暖的陽光。
禪房的灰色瓦片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金黃色,顯得格外古樸。
禪房外的兩個木屋分彆用櫸木和鬆木搭建而成,木屋的外牆己經經過歲月的打磨,顯得頗為滄桑。
古樸的木屋旁邊是一處由竹子搭建的簡易棚子,棚下的灶台是用黃泥砌成的,己經有一些歲月的痕跡,但依然能夠正常使用。
院中環繞著幾棵老樹,樹上開著一片片粉色的山茶花,花香清新,淡淡的飄入禪房和木屋中。
院內的兩邊是一排排整齊的蔬菜地,綠油油的蔬菜在陽光下閃著光,看起來格外飽滿。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白璟宣正懶散的坐在門前欣賞著眼前的景色,口中不由得念出了前世記憶中的一首詩。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交織的一切都讓他分不清,甚至以為這個世界是一場夢。
“好一句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啊!
看來小施主頗有慧根”一旁躺在太師椅上,麵帶醉意曬著太陽的老僧,不由得放下手中的酒壺,毫不掩飾對白璟宣的讚美。
“前輩說笑了,晚輩也隻不過是藉助先人的詩句罷了。”
白璟宣勉強笑道,這老僧神神秘秘的,讓他著實看不透。
“小施主過謙了,能借先人之詩,抒胸中之意,由此看來小施主也是性情中人”老僧一邊繼續灌著酒一邊繼續誇讚。
看著老僧悠閒的模樣,白璟宣斷定此人不簡單,自己與他非親非故,老僧不可能庇護自己一輩子。
一想到這,白璟宣佯裝苦笑:“前輩又說笑了,晚輩哪裡是什麼性情中人,隻不過是個喪家之犬,亡命之人罷了”聞言老僧不由得勸解道:“小施主,世事無常,人生起落,皆是常態。
你身處喪家亡命之境,也無須過於自責。
正如你先前詩中所言,人生亦或許是一場大夢,夢醒之時,一切皆為虛幻。
更何況白施主心中真正所想,或許隻有施主心中早有答案了吧?”話畢老僧目光幽深地著看向白璟宣,好似要把他的靈魂看透一般。
“哎,前輩,真是慧眼如炬,看來晚輩這點心思瞞不過前輩了。”
白璟宣眼見目的被拆穿,隻能強裝鎮定。
看來這老僧也不是省油的燈。
忽然老僧臉上的醉意好似消失不見一臉嚴肅的道:“小施主,正所謂恩恩怨怨何時了,看破紅塵萬事空。
多少英雄豪傑一生困於一個“仇”字,可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虛無縹緲的空,老衲希望小施主能放下執念,平平安安的做個普通人吧。”
感受著心中那股滔天的恨意又泛起,白璟宣搖頭苦笑:“晚輩知道,但前輩,這世間的恩恩怨怨誰又說得清呢,孰對孰錯,終歸是用實力說話罷了,況且就算晚輩肯放下仇恨,恐怕彆人也不會放過晚輩。”
他雖非他,可經曆家破人亡的感覺痛徹心扉,這讓白璟宣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弱小便是原罪,隻有變強他才能報仇,但變強之前他首先要活下去,而眼前的老僧或許是個機會。
聽完白璟宣的話,老僧不再說話,隻是默默的喝著酒壺中的酒。
一時間二人陷入了沉默,老僧依然悠閒自得的喝著酒,白璟宣依然看著眼前的美景,二人相顧無言。
良久後,白璟宣終於忍不住打破沉默。
“敢問大師,此處是何地”老僧身體明顯頓了一下,沉默片刻開口道:“苦禪寺!”“苦禪寺?”一時間白璟宣不由得有些震驚,冇想到救自己的竟然是苦禪寺之人。
苦禪寺,位於大玄中部的普陀山,傳說是武林奇人苦禪聖僧所創,存世至今己有萬年。
相傳苦禪聖僧年輕時來曆神秘,孤身一人闖蕩天下,憑藉一身生生不息的《大日如來經》和一手剛烈無比的《如來神掌》殺到天下無人敢稱無敵!鎮壓了一個時代。
或許是不忍自己一身所學後繼無人,也或許不忍看到世人時常遭受妖獸的襲擊,苦禪聖僧在普陀山創開辟了一處佛寺。
期望自己武學傳承下去的同時,也希望給世人自保的機會。
於是好事者將該寺以苦禪聖僧之命名,稱為苦禪寺!是為武道巨擘,天下佛修的聖地。
更彆說在大玄建朝以來,苦禪寺堅守著武林正道,鋤強扶弱,曾數次幫助朝廷鎮壓了妖魔動亂,保護了萬千黎民百姓的性命,被朝廷封為了鎮國武寺。
但很快白璟宣便反應過來了,堂堂武林泰鬥為什麼會出手救一個與自身毫無利益相關的喪家之犬,難道他們也是對那件東西感興趣?即使老僧之前表現出對那件東西毫無興趣,苦禪寺裡的其他人難道就不感興趣嗎,稱得上,兩世為人白璟宣對此仍然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小施主,不必驚訝,也不必懷疑老衲。
出手相救完全是老衲的主意,跟本寺毫無關係,因為老衲隻能算半個苦禪寺中人”一旁的老僧邊喝酒邊向白璟宣解釋。
“半個……苦禪寺中人?”聞言白璟宣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