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袁青玉一點都冇有覺察到夏文博的眼神變化,她緩緩的坐在了夏文博的身邊,看著他說:“幫我!我也可以讓你好好感受一下權力的誘惑。”
夏文博眯起了眼睛,眼光中散漫出一點黯然,自己本來不想捲進清流縣這個政治漩渦的,但現在隻怕已經再也退不出來了。
同時,夏文博還明白一個道理,作為官場最大的悲哀就是被彆人畫上了記號,劃入了派係,隻要是一劃入,很難再去擺脫,你的身上會被刻下深深的烙印,從此之後你也就根本不要想更換門庭,因為誰都不會喜歡一個叛徒。
遲疑著,夏文博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也許,從現在起,自己也就要毫無懸唸的和袁青玉綁在一起了,他的臉上再也冇有平常時候的那種玩世不恭的表情了,他很冷靜的說:“遠交近攻。”
袁青玉閃動了一下柳葉眉:“你是說依靠縣委那麵?但我試過,那麵的人對我們政府這麵的人很是謹慎。未必能接納我。”
“這很正常,看過林海雪原嗎?”
“當然看過,但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夏文博微微一灑,說:“楊子榮投靠座山雕是需要一份聯絡圖做見麵禮的。”
袁青玉收縮住了瞳孔:“我有什麼?”她實在是想不到自己能有什麼樣的東西作為到縣委投靠的見麵禮。
夏文博澀聲說:“常務副縣長宗梅西。”
袁青玉嚇了一大跳,定定的看著夏文博,說:“你瘋了,一個人怎麼能做見麵禮?”
“當然可以,拋出他,請求縣委的支援,三中,二中的合併繼續進行。”
袁青玉搖著頭,有點恐懼的退開了一點位置,愣愣的看著夏文博,心想,對三中和二中的合併,她不過是把這作為一種對宗副縣長的要挾,她還冇有勇氣真的想要和宗梅西對陣,那真的太可怕了,她遲疑著說:“這,好像合併這方法已經用過一次了。”
夏文博低著頭,冷冷的說:“好刀在擦去血跡,打磨過後,依然能第二次殺人。”
袁青玉冇有想到一個人的神情可以有如此巨大的變化,現在這個坐在自己麵前的夏文博和過去自己看到那的那個人有著迥然不同的一種氣質。
她有點囁嚅的說:“但是,我答應過他,這個事情到此為止,而且今天他也通知財政局給教育局全額撥款了。”
“不要說‘但是’這兩個字,隻有獻上宗梅西這個禮品,那麵纔會接受你的誠意,而且,你還要明白,宗梅西倒了,清流縣的政治格局也會有所改變,而你,說不定還可以對常務副縣長那個位置發起一次衝刺呢?”
袁青玉真的聽傻啊,這個年輕的男人竟然有如此讓人驚訝的思路,袁青玉一時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這個問題太過驚悚,也實在充滿了誘惑,她必須認真的考慮一下,才能得出決定。
看著袁青玉變幻不定,猶豫不決的表情,夏文博就笑了笑,站起來說:“假如你覺得這個地方是一個講規矩,講信用,有義氣的地方,那我隻能說一切都到此為止吧。”
看到夏文博站起來,袁青玉遲疑著說:“你要走嗎?”
“是啊,該說的我已經說了,等你想通了之後,我們再謀劃更具體的細節吧。”
袁青玉想了想,說:“等等,”她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旁邊,從櫃子裡拿出了兩條軟中華來,遞給了夏文博,說:“用報紙包一下,拿回去抽吧,不要再抽那種廉價的香菸了,對身體不好。”
這個時候的袁青玉就像一個大姐姐一樣,帶給了夏文博一種溫馨和關懷,不得不說,袁青玉也很熟練的掌握著軟硬兼施的各種技巧。
夏文博愣了愣,這煙可是價格不菲的,平常夏文博是買不起這樣的煙,他大多數情況下也就是抽一,二十元一包的香菸,這樣的高檔香菸隻能是在辦公室組織會議和安排招待的時候,他乘人不備,偷偷的順上兩包,現在這一下就是兩條啊,奶奶的,真爽。
他二話不說,根本都不敢推辭一下,拿出一張報紙,捲起了香菸,在胳肢窩裡一夾,低著頭說:“那我走了,袁縣長。”
袁青玉有點好笑得看著夏文博這個模樣,搖搖頭說:“嗨,夏文博啊,看你一副萎縮的樣子。你不能好好的拿在手上?”
夏文博頭都不回的說:“額,袁縣長,你不知道,我媽說過,好東西一定要藏好。”
身後就傳來了袁青玉忍不住的“咯咯”笑聲。
第二天一大早,夏文博剛打掃完衛生,就見張主任表情怪異的來到了夏文博座位旁邊,夏文博剛要站起來招呼,一聲,張主任抬手按住了夏文博的肩膀,用少有的親切,柔和的聲調說:“小夏啊,今天你陪著袁縣長到東陽鄉去一趟,你準備一下。”
“奧,早上就走?”
“是啊,是啊,剛剛袁縣長的秘書李玲來電話了,說袁縣長點名要你陪同,你到蘇亞梅那裡先預支幾千元錢吧,免得萬一路上吃飯什麼的。”
張主任心中也是奇怪的很,袁縣長怎麼一大早就點名要這個小子陪同,過去每次她到下麵去,也都是辦公室隨意的安排一個人陪著,這次有點不同啊,自己以後可得注意一點,說不定這小子靠上了袁縣長,自己就不能輕易的得罪他了。
辦公室其他的好幾個同事,都對夏文博投來了羨慕,嫉妒的眼神,誰說不是呢?能和領導一起出去檢查工作,這是所有這些底層乾部的最大心願,隻有多和上麵的領導接觸,才能混個臉熟,纔有可能在某一天關鍵的時候被領導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