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紀二叔就帶著律師緊趕慢趕過來了,生怕被信宇集團搶先了。
剛踏入紀家老宅大門,紀二叔甚至來不及換鞋子便急匆匆地朝著餐廳走去。
在此之前,他還特彆詢問過自己老婆,以確保此時此刻正是紀繁享用早餐的時間。
畢竟這件事情與金錢息息相關,他實在無心顧及其他方麵。
當注意到紀繁緊盯著自己一路走來所留下的那些腳印,並皺起眉頭時,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懊悔之情——剛纔確實有些疏忽大意了!
畢竟目前為止錢財尚未到手呢,如果在此刻激怒了對方,那豈不是前功儘棄?
紀二叔擠出一臉笑對著紀繁柔和的道:“小繁呐,二叔這不是著急過來才忘換鞋了,下次一定不會這樣了!”
下次,哪還有下次!
等錢到手了誰還會理你!
紀繁聽著他的聲音擦著嘴角的手一頓,“二叔,還是正常說話吧。”
怪噁心的。
紀二叔尷尬一笑,冇敢說話了,和律師站在一旁等紀繁吃完飯。
等紀繁起身走向大廳,他們跟上,紀二叔才後知後覺自己怎麼跟個皇帝後麵的太監似的,等皇帝(紀繁)用完飯就跟上去伺候。
他臉一下子黑了,瞪了旁邊戰戰兢兢跟著的律師一眼,快走幾步到紀繁旁邊,昂首挺胸向前走。
律師:???
老大,你二叔好像蠻有病的。
做你的事去。
123灰溜溜走了。
紀繁瞥了一眼莫名走的跟管家似的紀二叔,平靜的移開視線,他冇必要在意註定要死的人。
背後一涼的紀二叔抖了下,偏頭看到高他兩個頭的紀繁,頓時將那瘮人的感覺拋之腦後,頭顱高高揚起,走得那叫一個狂。
他們背後的律師,看著身姿修長挺拔,步伐沉穩堅定,彷彿和他們不是一個圖層的太子,還有用鼻孔看路,身上肉一走一抖,想要篡位的二王爺,深刻的感覺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他支援太子登基!
開除二王爺的公司職權!
紀繁的步伐突然微妙地頓了一下後又繼續前進,他可登不了,祂給他的設定就是要賣了公司,剛好他需要物資,就順勢而為賣了公司,反正又不是他的那個紀氏集團。
“少爺,這是集團的股份轉讓書,總裁和夫人……後,就轉到您的名下了。”
律師拿出檔案攤開放到紀繁麵前。
紀繁冇動,隻是靜靜地喝著茶,好像在等什麼人。
但另一邊的紀二叔坐不住,他跟屁股長了釘子似的,“小繁,還等什麼呢?
快簽啊!
咱們都自家人二叔還能坑你嗎?
這價格不低了,在二叔手裡不比落彆人手裡好?”
“此言差矣。”
清朗的一道男聲從廳外傳進來。
紀繁放下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看著入廳處。
從外麵進來的是一個西裝革履麵貌清俊的男人,信宇集團的執行CEO。
許毅快步走進來,皮鞋外套著個塑料腳套,他伸出雙手鄭重的握住紀繁的手,“紀少爺,久仰大名,我是信宇的執行CEO,許毅。”
紀繁淡聲回道:“久仰。”
他心情還算不錯,一回來就遇見個熟人,許毅是他上一世的得力助手,工作能力不錯,品性也可以。
紀繁淡定自若的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那就開始吧。”
紀二叔不滿了,他等那麼久居然是在等信宇集團的人?
“紀繁你......!”
後麵的話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緊緊扼住一般,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裡,再也說不出來一個字。
紀繁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裡,手中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杯蓋與杯身輕輕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的手指修長而白皙,穩穩地托住茶杯,彷彿那杯子裡裝的不是普通的茶水,而是什麼珍貴無比的寶物。
然而,他的眼神卻是如此淡漠,甚至可以說是冷漠。
他微微低垂著眼眸,目光向下歪斜地掃了過來,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輕蔑和不屑,彷彿眼前的人不過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罷了。
紀二叔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想要往後退去,但雙腳卻像釘在了地上一樣,動彈不得。
他努力想要與紀繁對視,但當兩人的目光交彙時,他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終於,他承受不住這股壓力,顫抖著將頭轉開,不敢再看紀繁一眼。
僅僅隻是匆匆一瞥,他的內心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恐慌和不安。
彷彿看到了己經離世的老爺子重新出現在眼前,那位曾經一手打造出紀家今日輝煌、手段殘忍冷酷且鐵石心腸之人。
這讓他不禁心生畏懼,心跳加速,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紀繁淡定地收回視線,杯子落在桌麵發出一聲清亮的脆響,他對著許毅輕抬下巴,示意他繼續。
許毅嚥了咽口水,強裝鎮定的說起了信宇集團的條件,並暗中加了三成。
對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態度,他們之前的條件是對紀大少爺的,現在是對紀氏掌權人的。
“那就簽合同吧。”
紀繁拿過律師遞來的筆,正要簽字。
“等等!”
紀二叔出聲打斷,他到底不敢再看紀繁一眼,隻是緊緊盯著許毅,臉色有些猙獰。
“小……紀繁,就算你生二叔的氣這也是咱們自家人的事,讓外人蔘與進來,就不妥了吧?”
這話誰都能聽出來這個外人指的是誰。
許毅輕輕推動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那副金絲眼鏡,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卻又十分愉悅的笑容。
麵對眼前這位氣場強大、氣勢十足的紀繁,他心中確實忌憚萬分。
但相比起紀繁來,紀二叔不過是個紈絝子弟罷了,整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紀經理,我想,小紀總作為未來集團的掌權人,對於自己手中所持有的股份究竟該如何處置這件事,恐怕並不需要您來插手吧?”
許毅鏡片下銳利的目光如箭簇向紀二叔紮去。
“畢竟,他纔是那個擁有最終決策權的人。
或許,我們應該尊重小紀總自己的意願和選擇,而不是試圖越俎代庖,替他做出決定。
所以說,關於小紀總股份的去留問題,還是交由他本人親自定奪比較妥當。
這樣一來,也可以避免因為旁人的乾擾而導致錯誤的決策產生。”
說完,他還對紀繁退後一步,微垂著頭,露出謙遜的笑容。
然而,在紀二叔眼中,他這分明是在挑釁,是在挑撥離間!
“你!”
“好了。”
紀繁開口打斷紀二叔的話,紀二叔一口氣冇上去憋紅了臉,但還是冇敢開口。
紀二叔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紀繁毫不猶豫地在那份合同上簽下了自己那龍飛鳳舞、個性十足的名字。
而站在一旁的許毅則臉上樂開了花,他嘴角上揚,眼睛眯成一條縫,開心得連眼角的魚尾紋都清晰可見,彷彿下一秒就要笑出聲來。
與此同時,紀二叔心中的怒火不斷升騰,憤怒讓他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的雙眼佈滿血絲,眼珠子似乎快要瞪出眼眶,臉頰漲得通紅,活脫脫就是一個被氣到極致的模樣,簡首和戲曲裡紅臉扮相的包公如出一轍!
此刻的紀二叔感覺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血壓飆升,彷彿隨時都會引發一場嚴重的腦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