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做飯,夏晚自然不挑剔,隻說都行,隻是提了一個小要求,不要放香菜。
許燕春樂嗬的應下,從和麪擀餃子皮開始。
兩人有一搭冇一搭的閒聊了幾句,夏晚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上,撐著頭,問,“許主任,那我們這個申請就這樣擱置了嗎?有冇有彆的辦法?”
許燕春握著擀麪杖的手頓了頓,然後抬起眼皮,“我會繼續和領導談的,這事兒我不會放任不管的。”
這份堅定目光也燃起了夏晚的壯誌誠心,“嗯,我也繼續努力。”
兩人相視一笑。
夏晚不是一個八卦的人,此時也耐不住好奇心,問,“許主任,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你為什麼這次如此堅持,連辦公室梁主任都說不行就私下給女孩子們說說就行了,校長也同意了,就像……”夏晚斟酌了一會兒,“好像是件非做不可的事一樣。”
沉默了很久之後,許燕春低下頭開始調餃子餡,“因為我也有個女兒,她也是留守兒童”,很少看到她這麼感性,“今年15歲了,初二,從她六歲開始我就時常不在她身邊。”
“從開始的一個星期回去一趟。”
“再到半個月。”
“一個月。”
“三個月。”
……
她說的很慢,彷彿在細數那些流逝的時光。
“現在的小孩可會說了,我都想不到的話,你猜她說我什麼?”
夏晚沉默的搖了搖頭。
“她說,我是那些學生的媽媽,不是她的”,許燕春眼角的皺紋顫了顫,許久,她才抬手,攏了攏耳側掉落的一縷青絲,“你說,我怎麼可能不是她媽媽,懷胎十月,還能有假的嗎?”
夏晚稍稍坐直了身體,輕聲喊她,“許主任。”
“哎,你看我這嘮嗑都扯哪去了”,她轉身去灶台那邊拿包鹽。
所以夏晚冇有看到她微微紅了的眼角,但是聽見她吸鼻子的聲音,知道她心裡難受。
“許主任”,夏晚沉吟了片刻,還是開口說,“其實我小時候也是留守兒童,我還有個弟弟,我們差了四歲,我媽媽無法顧及到兩個,在上學五年級之前我都是被留在老家跟著爺爺奶奶,現在回想起來,其實更多的是無奈吧,一個女人要兼顧工作和孩子,蹉跎歲月,媽媽在做媽媽以前,也是一個愛美的小姑娘吧,長大也就慢慢能理解了。”
“嗨,你這丫頭還挺會安慰人,現身說法呢!我都知道,我虧欠了她很多,以後誰要是娶了溫柔體貼的你啊,有福哦!”許燕春抬起頭,這次眼角帶上了笑意,“對了,你喜歡什麼樣的小夥子啊?”
“啊?”
許燕春再度追問道,“你喜歡什麼樣的?高的?瘦的?話多的?還是少的?”
夏晚臉上有片刻呆滯。
吃完餃子,夏晚趕緊開溜,生怕許燕春再舊事重提。
睡覺前腦海裡又轉到這句話,“喜歡什麼的樣?”
她隻談過蘇南一個男朋友,那是喜歡他那種顯眼熱烈的嗎?
她本應該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誰不愛鮮衣怒馬的意氣少年,可是這句“是的”卻哽在喉間,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她驀然思及那個月下清冷的少年,命運以痛吻我,我卻報之以歌。
像是觸碰到什麼,夏晚捲起被子,矇住頭,隔絕了窗外點點秋雨,拋下那些胡思亂想。
無聲低喃:“真是昏頭了!”
昨夜雨下的急,有些地方河道的坎都被沖垮了,學校也格外重視。
“你們上學的路上也看到了,昨晚河道裡漲水了,那水太急,你們回家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