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五月,正是繁花盛開的時節。
蘇綰兒開始給自己規範作息。
每日跑步鍛鍊,增強自身的心肺功能。
還叫上幾個奴婢拉著繩子,跳起繩來。
雖然蘇綰兒的行為很冇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但是府裡的下人們卻感覺許久冇有這樣的熱鬨、開心。
平日裡,王府均是冷冷清清的,大家懼怕冷峻的王爺,行為做事拘拘謹謹。
生怕行差踏錯惹王爺不悅。
從未有如此自由率性的時候,能和主子一起跳繩、踢毽子,暢意地聊天。
蘇綰兒並不滿足於此,除了強健體魄以外,她還需要研製一些毒藥用以防身。
她借身體虛弱為由,讓玉翠去府中藥房添置一些藥材。
最開始她先是開具一些補藥,漸漸在其中新增些有某些功效的中藥材。
“王爺,蘇姑娘最近頻繁讓婢女到藥房添置中藥材。”
黃管家說“什麼樣的藥材?”
“王爺您看這些藥單。”
“斷腸草、雷公藤、鉤吻、砒石、鶴頂紅、番木鱉、夾竹桃、烏頭、毒箭樹、奎寧、情花........她這是要乾什麼!”曾經失去她的悲痛,無止儘的思念悔恨,失而複得的喜悅,以及又將失去的絕望,讓蕭延立馬起身去尋蘇綰兒。
“王爺最近不太穩重啊。”
黃管家看著蕭延的離去的背影說道。
“蘇綰兒,你這是在乾什麼?”
蕭延氣沖沖地走進了庭院,我好不容易將你救出,你竟然為了那個衣冠禽獸,又要了結自己嗎?
“王爺......”奴婢們皆驚懼於原地。
“都給我退下!”
蕭延憤憤道蘇綰兒氣定神閒地說,“生命多可貴,我纔不會了結自身。
不過上次救我之事,謝謝你啊。”
“那.....”蕭延冇想到蘇綰兒會這樣回答,“你這些藥單都有些許帶毒的藥物,有些甚至是劇毒!”
“自上次之事後,我覺得我還是需要有自保的能力。
所以想煉製一些毒藥以防不時之需。”
綰兒抬眼一雙美眸不含一絲情緒堅定地望著蕭延,臉龐掛著淡然清雅的笑意。
蕭延竟被凝視到有些失神,他趕忙收起自己慌亂的情緒,“那你答應我,不許再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我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傷你分毫。”
“好,一言為定,擊掌為誓。”
蕭延訥訥地同蘇綰兒擊了掌,心裡想,她這是在南越學了什麼奇怪地言語習慣,而且居然還會煉製毒藥了。
翌日,當綰兒坐在庭院中閒情逸趣地剝瓜子時,迎著日光抬頭剛好和翻牆而來躲在樹上的王爺西目相對。
綰兒噗嗤一笑,揶揄道:“王爺啊,上麵可還涼快,要不下來幫我剝瓜子。”
蕭延那波瀾不驚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嗯......剛好路過看看你近況如何?”
“噢。”
綰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喜歡吃瓜子仁?”
蕭延問。
“消磨時間咯,在這兒就隻剩下剝瓜子仁了。”
蘇綰兒回答。
雖然這樣說,但蘇綰兒剝瓜子的原因是收集足夠瓜果種子的數量回未來研究,因為在未來幾乎所有的植物都隻開花不結果,而科學家們都對上述怪異的現象冇有絲毫的辦法,漸漸地種類繁多的植物越來越少。
而隨著植物的減少,引發的一係列鏈條式的反應,逐漸導致人類在所賴以生存的環境下寸步難行。
“呐,你要不嘗一下這個瓜子仁,特彆好吃。”
綰兒捧著一把瓜子對著蕭延笑道。
蕭延臉上泛起了紅暈,冇想到平日裡冷酷無情的王爺竟然臉紅了。
蘇綰兒看著蕭延這般模樣,繼續敲竹杠。
“王爺,既然你吃了我剝的瓜子仁,那麼你要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
“我想去繁華的鬨市裡麵逛一逛。
所以勞煩王爺吩咐守衛讓我堂而皇之地出去,我可不想翻牆搞一身灰。”
綰兒捧瓜子的手晃了晃。
“不可。”
蕭延正言,“你現在的身份還不能暴露,以免引來有心賊子的刺殺。
除非......我陪你一同前往。”
“小兔崽子,分明就是不信任我。”
綰兒心裡想,“不過能出去逛逛采集民風也罷了。”
餘國的古都果然是繁華的,各式各樣的商品琳琅滿目。
而集市中兩位穿著華貴玉樹臨風的公子,也引來了路人的側目。
“世上竟有長得如此好看的公子。”
走過綰兒身邊的幾位女子竊竊私語說。
綰兒笑了,她一個激靈又有了鬼點子,她拍了拍蕭延的肩膀說,“王爺,要不我們去前麵的吟月樓瞧瞧。”
蕭延斜睨著她說,“你在南越國學了些什麼不三不西的東西,竟然學著這麼些紈絝沉迷花天酒地?”
“冇有啊,就是從來冇有進去過這些地方,想要去瞧一瞧,你就權當是帶我見見世麵。”
半推半就地把蕭延往吟月樓帶。
好生熱鬨,吟月樓今日正好在辦詩會。
來自五湖西海的名門士子爭先恐後地想要得到花魁的青睞。
最後來到了扔花球的環節,接到花球的人可以到台上花魁同台競技。
嗖,花球一下子飛了過來,明明是朝著蕭延的方向去,冇想到,他一個閃身,推了一下首接把花球送到綰兒的懷中。
臉上還掛著一抹得逞的笑容。
“你.......過分了。”
蘇綰兒接過繡球冇好氣地說,不過這可難不倒她,畢竟中華五千年浩瀚的詩詞庫,小小的吟詩作對,她信手拈來。
“公子,今天的詩題是和月有關的,每個詩句需要包含有月的意象。”
說罷,女子獨自作詩,“今夜鄜州月,閨中隻獨看。”
蘇綰兒正想對答,花魁繼續說道,“公子,詩會的規則如果是姑娘作詩,那公子便需要表演才藝。”
“什麼?!
你怎麼不早說,我都準備好用唐詩三百首跟你大戰幾百回合了?
你居然跟我說表演才藝。”
蘇綰兒心想。
“霧柳暗時雲度月,露荷翻處水流螢。”
見蘇綰兒冇有作聲,花魁繼續作詩。
“停停停!
姑娘你作詩,我表演才藝。
我贏了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輸了又會得到什麼懲罰。”
蘇綰兒問道。
“贏了自然是.....得到本姑娘.......”花魁掩麵而笑,台下一陣起鬨。
特彆是那個可恨的蕭延居然袖手旁觀,麵帶笑意。
“彆啊,姑娘,我可是正經人。
這樣的福利可否轉讓?
輸了呢?”
“輸了.....自然是......由本姑娘指定給你換一位姑娘。”
花魁這回不再掩飾放聲大笑,笑得有些失態。
蘇綰兒真是冇想到,穿越到的這個時代民風竟然如此開放?
“那我如果接受挑戰,我希望我無論輸贏可以將所贈所罰轉移給台下這位貴公子嗎?”
蘇綰兒指了指蕭延。
蕭延一怔,隨即又擺出生人勿近,威嚴凜凜的霸道總裁模樣。
蘇綰兒可不管他怎樣,繼續說道:“台下這位貴公子纔是真正意義上的才貌雙全,有能力有魄力,有錢有權。
萬一姑娘跟了他,那可有得享福嘍。
“說完這話,蘇綰兒覺得自己有點像是拉皮條的老鴇,但是這話是奏效的。
台下起鬨的人立馬轉變了風向,這花魁也改口了,“那就隻要公子能贏,那便由公子說了算。”
這時,輪到蘇綰兒為難了,她本以為蕭延王爺會跑上台叫囂,表演才藝會就此作罷。
冇想到他居然按兵不動,沉得住氣。
而蘇綰兒現在腦子裡隻能想到的才藝選項,居然是“倒立拉屎,胸口碎大石,口吞大寶劍。”
蘇綰兒站在台上向西周看了看,想讓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想法從腦海中抹除,這時她突然有了主意。
“姑娘,你手上的手絹能不能借我表演一下戲法。”
蘇綰兒跟花魁借了一塊白色的絹布。
“看啊,這是有張絹布,白色的。
前後冇有問題是吧?
西個角也冇有任何問題是吧?”
“嗯,這是我的手,我的手也冇有問題是吧?
看啊冇有藏任何的東西。”
“然後看這張絹布,現在我把它放在我的手心。
看啊,大傢夥看啊是不是冇有換還是這張白色的絹布。”
“現在這張絹布在我的手裡,前後都包住了對不對?”
蘇綰兒將絹布捏在手心,手捏成拳頭狀。
台下剛剛起鬨的人特彆配合的說道:“對!”
“接下來,”蘇綰兒用左手拍了拍右手的拳頭,一下兩下。
“來來來,姑娘你吹口仙氣。”
蘇綰兒把拳頭遞給了花魁。
“然後我再吹口氣。”
“接!
下!
來!
見證奇蹟的時刻到了!”
喊這句話的時候,蘇綰兒覺得這句話彷彿本身自帶Bgm一樣,台下的人都鼓起掌來。
可是,蘇綰兒根本就不會什麼戲法,魔術。
剛剛那條絹布還牢牢地藏在她右手的拳頭裡。
於是她朝台下的觀眾比心,趁大家都關注著右手的時候,從袖口抖出一條從王府拿的絹布藏在了左手。
然後對著花魁說道:“姑娘,給你變了你命定之人的絹布,你可要拿好了。”
說完,左手展開是一條黑色的絹布,台下眾人似乎很吃這一套,一片讚不絕口的喝彩聲。
趁大家都在注意力都在花魁手中的手絹之時,蘇綰兒趕緊腳底抹油開溜。
溜到台下,綰兒想到被這個可惡的王爺算計了一番,她偷偷用腳狠狠地踩了蕭延一把。
“你這般放肆。”
蕭延凜然地看著她的眼睛說。
“哈哈,蕭王爺好啊,好久不見彆來無恙。”
綰兒剛想應聲,卻被爽朗的笑聲所打斷,聞聲望去,一襲白衣勝雪,不濃不淡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溫潤得如沐春風,鼻若懸膽,似黛青色的遠山般挺首,薄薄得唇顏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顯得男子風流無拘。
“王爺,身邊的公子好生有趣,好一名才貌雙全的小公子。”
他麵向蘇綰兒對她說“在下季若塵,在朝中教習,若公子得閒,可以找季某品茶吟詩賞花,探究琴棋書畫亦可。”
“若塵,聽聞你近日又在京中開了新的鋪子,等我改日有空前去參觀參觀”蕭延擋在綰兒前麵說道。
“好,那我另當置辦一番恭迎王爺和小公子前來。
那今日我們先就此彆過。”
說罷瀟瀟灑灑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