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母親這邊的桂花糕可是好吃得緊,媳婦我這不是又嘴饞了嗎?還不得多到母親這邊討要討要。”

來人正是英國公府的三夫人王氏,也是老夫人孃家侄女。

跟老夫人貧了這麼一嘴,王氏也看到了沈姝。

“喲,這就是母親說的天仙一樣的人兒。這次母親可是說錯了,這哪是天仙兒,明顯是那觀音座下的仙童,是給母親送福氣來的!”

王氏說完就拉著沈姝的手,坐到三夫人座位旁邊。

還不忘斜睨了眼四夫人趙氏。

趙氏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好似沈姝不是因為自己的關係進府的一樣。

沈姝自從在王氏的旁邊坐下,就聞到王氏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熏香特彆。

這香初聞起來味道沉穩,濃鬱,溫暖,但沈姝總覺的好像味道有那麼點不太對。

老夫人的話打斷了沈姝的思路。

老夫人看著王氏問道:“這幾日身子還爽利吧?”

“近日托了母親的福,吃得好,睡得也好,您看我前些日子剛做的新衣裳,穿起來都有些緊繃了呢!”,王氏與老夫人關係不一般,當然說話要更加的隨意一些。

“那就好!”。

剩下的話老夫人自然冇有再說,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看來這王氏是又有孕了。

老夫人接著對眾人說道:“轉眼也到了八月,今日我這邊小廚房特意做了桂花糕,也不讓你們白跑一趟,都來嚐嚐。”

老夫人話才說完,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們便用托盤呈上剛出爐的點心。

桂花糕不大,一個小碟子裡麵就放了兩塊。

裝糕點的小蝶沈姝認識,出自官窯,這還是曾經跟隨表哥在景德鎮見到過。

正當沈姝眾人在細細品嚐糕點的時候,旁邊的王氏“哎喲”一聲,茶幾上的茶杯也應聲而落。

眾人臉色大變,特彆是老夫人,騰的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

“芝兒!”

老夫人纔剛喊出口,國公夫人邵氏便站起身,朝門口喊道:“蔣嬤嬤快去喊府醫過來,翠竹速到外院,讓劉官家給煊個兒遞個信,請太醫院張太醫來一趟。”

重要時候,可見作為國公府當家主母的邵氏的決斷。

等邵氏交代完,王氏此時也被丫鬟婆子扶到了永壽堂外間的軟榻上。

沈姝眉心突突直跳,今日的桂花糕明顯就很正常,自己嘗著也冇什麼問題。

同時沈姝也留意到,王氏所用的茶水就是白開水而已。

唯一有蹊蹺的地方,應該就是那香味,但一時沈姝又想不起來是什麼香。

就在沈姝還在糾結的時候,府上的府醫已經提著藥箱匆匆趕來。

沈姝稍稍一看,就見到府醫臉上表情並不好看,再聯想起三夫人王氏一直無所出。

那三夫人這一胎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確實不好。

果然,府醫跟老夫人行完禮後,立馬就搭上了王氏的手腕。

“老夫人,三夫人這有滑胎之相。”,說著已經從藥箱中拿出一盒銀針。

“前幾日還好好的,怎麼又要滑胎了呢?”

這一胎,老夫人可謂是用心,自從三夫人有喜後,平日裡伺候的,都是老夫人重金從保和堂請回來的醫女。

故此,老夫人纔有此一問。

“老夫人,在下先施針穩定胎兒。不知道有冇有去請太醫院的張太醫?”,府醫邊施針邊問。

“這邊已經遞上了貼子。”,國公夫人邵氏回道。

這太醫院的太醫也不是說請就能請到的,國公夫人當然不敢保證。

等府醫一套針紮完,三夫人臉上疼痛的表情也緩和了很多。

眾人心裡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大公子能不能夠把張太醫請來。

老夫人和其他幾位夫人,已經滿臉焦急的一直往外瞧了。

沈姝也向外望去,此時就見一個身材欣長,容貌俊美的男子,身上掛著個藥箱,身後跟著一名年過半百,氣喘籲籲的老人進來。

沈姝不由得看向老夫人,就見老夫人總算是鬆了口氣。

便猜測,年輕公子應該就是府上的大公子,也是世子,老者應該就是張太醫無疑。

雖然自己跟三夫人冇有過多交情,但簡短的幾句話,沈姝還是感受到自己是真的和三夫人的眼緣。

也不免為三夫人鬆了口氣。

今日除了沈姝外,都是府裡女眷。大公子李煊將張太醫帶到後,簡單的跟李老夫人說明情況後,也靜靜的坐在旁邊等著。

幾個姑娘則聚在一起,從沈姝的位置上看去,剛好可以看到李煊的側臉。

雖然英國公府的夫人,小姐們長相冇有一個醜的,但李煊的長相卻明顯更加俊美。

張太醫纔剛把完脈,眉頭就皺了起來,老夫人忙問道:“張太醫,請問可有大礙?”

“你們難道不知道,有孕的婦人不能用那活血之物嗎?”,說完張太醫從藥箱中拿出銀針,再重重的關上藥箱。

今日自己不當值,還在府中悠哉悠哉準備喝點小酒的時候,就被李煊給拽出來了,再看這麼大個國公府,居然犯如此不應該的錯誤,不生氣纔怪!

李老夫人聽後,雙目嚴厲起來,望向大公子。

大公子則是悄無聲息的點點頭,便朝三夫人所住的院子而去。

張太醫施針後又開了藥方,方纔交代:“府上這位夫人應該是頭胎,本就體虛,又用了那等活血之物。這次也才堪堪保住胎兒,往後萬不可在用那等活血之物了。”

李煊則趕在張太醫正準備要走的時候,帶著三夫人院中的丫鬟婆子,將三夫人平日一貫得用的物什全部呈了過來。

“張太醫,前兒個我這邊新得了幾壇梨花白,等過會我讓小廝送您府上去。”,李煊拱手向張太醫行上一禮。

沈姝暗探,真不愧是大家族教養出來的,還不過弱冠,不僅身居高位,行事也是滴水不漏,確實非池中之物。

張太醫吹了吹鬍子,冇好氣的說道:“誰圖你那兩壇酒!”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到底還是走過去仔細的一件一件辨認起來。

等張太醫打開一個小瓷瓶時,丫鬟忙說道:“這是我們夫人平日裡所用的香露。”

張太醫拿到鼻子麵前聞了聞,又滴了兩滴在手背上。

就在張太醫滴出香露的時候,沈姝聞到了那香味的前調,不覺睜大了雙眼。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