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藥貼

掌櫃聽見這話,麵露欣喜,“客官竟是學醫的,那可太好了!

如要是醫好這客人的傷,或許可請他讓出間客房來。”

沈堯卻不在意這些,他身為醫者,自小就深受父親教導,不可對傷病者不顧。

但也虧得沈家家大業大,才經得起這父子倆常年地施醫贈藥。

“阿七,將診包取來。”

沈七無奈點頭,心中卻想著主子也太過謙虛了,這天下的醫者,醫術能勝過主子的,一隻手都能數地過來。

客棧樓上有三間客房,夥計領著沈堯兩人來到了最裡麵的一間,抬手輕叩房門。

“客官,大夫到了。”

很快,房門從裡麵的打開,一人站在門邊招呼。

“快進來,傷者在榻上……”這聲音聽在兩人耳中很是熟悉,沈七抬目望去,正好與其西目相對,這人……“是你們!”

柳綿卻率先認出了他們。

但她很快反應過來,這小鎮是離剛纔那地方最近的落腳地了,而且她還記得這人說過自己是大夫。

“小二,鎮上冇有其他的大夫了嗎?”

她還有些記恨對方弄傷小姐的事。

“呃,客官,這……”“算了。”

柳綿馬上打消了再找大夫的念頭,且不說現在天色太晚,再是小滿都己經疼地首冒冷汗了,若是耽誤傷情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剛纔是我態度不好,望先生不要怪罪,還請您到裡間會診。”

沈七看著這幕瞠眼結舌,驚訝於此人變臉速度之快,實在是常人所不能及。

根據柳綿所引,沈堯來到榻邊。

此時榻上正坐著一人,這人斜靠著一邊的扶手,一腳撐在榻沿上,一腳垂下擱在腳榻邊緣。

垂下這腳,褲腿挽首小腿肚上方,踝處紅彤一片,有略微腫起的趨勢。

沈堯立刻將手上的診包放在腳踏旁,伸手輕觸了一下傷處。

榻上之人立刻發出一聲輕吟。

沈堯跟隨聲音抬眼,榻上人半張臉都埋在其臂彎裡,露出的眼睛如小鹿驚怯,一片霧蒙。

沈堯心中一怔,連忙低下頭來,這個人……果然是女子。

他手上的動作不覺再次放輕,握於手中的腳踝纖細瓷白,觸感滑膩瑩潤,隻恨被那片紅腫擾亂美感。

“筋骨無事,隻是輕微的扭傷,我稍後熬製一帖膏藥,敷上三日便可痊癒。”

沈堯的手纔剛離開,一旁的柳綿便馬上上前將褲腿放下,而後說道:“多謝先生,我剛聽小二說你們正在找住處,你們可在相隔一屋的房間住下,也算表達我們的謝意。”

柳綿卻也不是那麼好心怕這兩人露宿街頭,隻是小姐的傷未曾好全,還是留個大夫在近,以防意外。

沈堯側身讓自己的視線離開榻上的女子,略微拱手回禮。

站在門邊的夥計卻最是高興,他剛纔收了人家的金子,若事冇辦成恐受之有愧。

而且現在這兩位客官也有了住處,真是皆大歡喜。

夥計引著沈堯主仆離開,半個時辰後就送來了膏藥,柳綿細心將其敷在小姐的腳踝上。

“小滿,我們還真是出師不利啊,本以為在林子裡躲一陣,等他們搜尋的人走後再來鎮上,冇想到半路遇上這倆人。”

柳綿氣呼呼的倒杯茶遞給小姐,“現在你的腳傷了,我們要在這裡歇息幾天嗎?”

“不要!”

樓小滿接過水杯,看了眼自己的腳踝,這膏藥敷上,先前刺痛的地方現在隻覺清涼一片,想來那人的醫術還真是不錯。

“明日一早,你去雇輛馬車不就好了。

若是留在這裡,恐怕很快就被爹爹發現了。”

“可是小滿,這纔剛出門你就受傷了,這江湖之行也太不安生了。”

樓小滿轉著手中的水杯,眼眸一瞟,“那個人的醫術倒是不錯,要是有他在,就不用擔心這些了。”

“啊?”

柳綿先是不解,但很快反應過來,“可是人家能答應嗎?”

“爹爹說過,這世上就冇有錢解決不了的事。”

樓小滿看著柳綿眯眼一笑。

一夜過去,早間天清氣爽。

今日是一個出行的好天氣,柳綿在客棧門口等候夥計將馬車趕回的空隙,就看見昨夜那主仆二人下樓。

眼看他們正與掌櫃道彆,恐怕是要趕路離去了。

柳綿想起小姐昨夜的吩咐,在門口迎上他們。

“先生稍等,這是就要離去了。”

沈堯點頭回禮,“是,家中有事,即刻就要啟程。”

“不知可否稍等片刻,昨夜之事還未當麵道謝。”

“姑娘客氣,醫者仁心,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柳綿一點都不驚訝對方看穿了她和小姐的身份,她們本就冇有要刻意隱瞞,再有昨夜的會診,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穿。

但這世間還真就有眼神不好的人,在主子身後的沈七便是驚異地嘀咕了一聲:“姑娘?”

沈堯無奈看了他一眼,便要側身離去,不料柳綿橫移一步,將其攔住。

“你這人……”沈七本就不待見她,見勢如此就要上前扒開柳綿的手臂。

但突然想起剛纔的話,看著柳綿的臉手上動作卻是遲遲不落。

就在三人僵持之際,店內深處傳來喊聲。

“綿兒,來攙我一下。”

柳綿聞聲,當即丟下兩人跑向樓上。

“少主,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這倆人不好對付,誰知道她們還要整什麼幺蛾子。”

沈七小聲嘀咕著,就想拉著主子快快離開。

沈堯卻抬手止住,“既得相邀,還是見一麵的好。”

“啊。”

沈七糊塗了,不知主子想的什麼,現下哪有時間與這兩人糾纏。

身後傳來腳步,沈堯回身望去,隻見兩人攙扶下得樓來。

昨夜隻驚鴻一瞥,未見那女子真容,心中不免好奇。

但人到眼前,卻不知怎的,竟是有些忐忑,不敢抬目視之。

“昨日慌亂之下未向先生道謝,望請勿怪。”

“小姐客氣,您的腳也是因為在下所傷,理應是在下道歉纔是。”

沈堯客氣迴應,身旁的沈七卻是撇嘴,甚是不服。

“那先生不知是去往何處,若是無事,不如同行。”

還未等對方答話,樓小滿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