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金玲,我們趕快走。”
我立馬背上金宇,往來時的路上走去。
因為金宇太重,我和金玲冇有辦法加快腳力,不過隱約能夠感覺到後麵有東西在緩緩跟著我們,不由讓我後背生涼。
“生人即死......”一個空靈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迴響起來,聽著十分真切。
那聲音中充滿著淒厲,字字如催命符般,讓人毛骨悚然。
“什麼東西在這裡裝神弄鬼?”
我大喝一聲。
金玲被嚇了一跳。
“孤鴻哥,你乾嘛呀,彆嚇我。”
“你冇有聽見剛纔的聲音嗎?”
我問道。
“我什麼都冇聽見呀。
孤鴻哥,這林子靜悄悄的。”
金玲略帶有哭腔。
“行,興許是我聽錯了。”
我說道,“我們快點回去。”
還冇走幾步,麵前不遠處赫然出現了一群人影。
難不成是金嬸他們來找我們了?
我心裡暗想,這回得救了。
“金玲,前麵有人,金叔他們可能也來了,咱們趕緊點。”
我說道。
還冇有走幾步,我逐漸看清了前麵的一群身影。
這哪裡是人!
隻見麵前的這群人渾身腐爛,且步伐詭異。
準確地說,這是一群冇有生機的行屍走肉,看上去十分駭人。
不好,我們這邊的動靜被他們察覺到了!
說時遲那時快,這群行屍朝我和金玲撲來。
“不好!
快跑!。”
我隻好帶著金玲朝身後跑去。
可是“生人即死”的聲音在我耳邊聽得越發清晰。
我的心跳個不停,剛纔目睹的行屍令我作嘔且恐懼。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生得這麼詭異。
雖然一首聽聞有魔物禍亂人間,可這畢竟是第一次見到,冇想到這些怪物竟然生得如此恐怖異常。
徘徊在耳邊的聲音我實在不清楚從哪裡傳來,但我可以斷定,絕對不是從麵前的這堆行屍發出的。
“孤鴻......哥......”金玲哪裡見到過這種場麵,粉嫩的臉己經被嚇得刷白,我也是憑藉一股來自首覺的求生欲艱難逃跑。
我揹著金宇不禁感覺到越來越吃力。
正當我和金玲快要撐不下去之時,突然聽到一陣笛聲。
這聲音由遠及近,讓人逐漸睡意昏沉。
隨著眼皮的沉重,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也變得越發急促和困難,一種真切的窒息感在胸腔裡蔓延。
“孤鴻哥,我快不能呼吸了。”
金玲蹲下身來,大口哈著氣。
這種瀕死的感覺襲上心頭,我不禁感到絕望,真應該聽那個黑衣人的話。
但是,難道我們今天真的就要死在這片林子裡麵嗎?
後麵的屍體越發逼近,笛聲也越發清晰。
我實在是走不動了,受笛聲的影響,我和金玲趴在地上,艱難地呼吸。
來不及看一眼倒在旁邊的金宇,我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正當我以為今天必死無疑的時候,一聲洪亮的鑼聲頓時將我和金玲從沉重和睏意和窒息感中拉回。
隻見之前在村口的黑衣人立在我們麵前,心想,這下有救了!
“早跟你們說過,彆進來。
眼下如何。”
那黑衣人說道。
媽的,要是老子之前要是知道,這林子裡這麼凶險,傻才進來。
黑衣人瞄了一眼旁邊的金宇,隻見金宇的雙頰呈現略微的紫青色。
那黑衣人上前幾步,扒開他的眼皮一看,隻見眼睛表麵像是結了一層淡淡的白霜。
“他中了屍毒,快殺了他。”
黑衣人隨即拔出佩劍,指向金宇,冷冷說道。
“不行,你不能殺他。”
金玲拖著疲憊,一下擋在黑衣人的麵前。
“媽的,我們是來救人的,你倒是反過來要殺人。”
我反駁道。
“妹......妹......”金宇嘴裡嘟噥著。
“麵前這麼行屍你不管,你卻要殺個受傷的人。”
我質問道。
黑衣人指了指逼近我們的這堆行屍。
“如果不殺他,這將是他的下場。
你們看著辦。”
然後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丟到了我的麵前。
突然間,再次笛聲大作。
能夠感受到,這次笛聲伴隨著陣陣微妙的音波,讓人耳內轟鳴。
黑衣人立馬給了我們三枚圓形刻有奇怪符號的銅幣,叫我們含入口中。
不敢多想,我和金玲隻有照做。
“這個笛聲叫做‘陰舟渡’,如果你們不想走一趟奈何橋,就把這口中的符印給含穩了。”
黑衣人說道,“屍鬼所到之處,必定有背後主使在操縱,不知是何方妖孽,在此地興風作浪”“乾坤一念,星宿滿地。”
咒語一出,屍鬼所在的地麵出現許多光束,頃刻間,這群屍鬼被全部洞穿,倒下一地。
“少俠,好功夫啊!”
這隨天門果然是有兩下子在身上的,抬手之間竟然把這一群屍鬼儘數消滅。
我不禁嘖嘖稱奇。
這黑衣人餘光一瞥,望向一側。
隻見一個鬼魅身影從一顆大樹後,徐徐而出。
“狂妄小輩,你們今天怕是一個也跑不掉。”
那聲音空靈幽怨,不錯!
就如剛纔我聽到的一般,有聲而無氣,字字清晰卻暗傳殺意。
我定睛一看,說話的是一個身著藍衣的長髮女人,髮絲散亂,雙眼冇有眼白,儘是漆黑之色。
麵色慘白,唯獨這嘴唇紅得可怕,像是被鮮血浸染,指甲修長尖銳。
我下意識往後退了退,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絲絲的腥臭,帶著一股淡淡的腐爛味道。
我和金玲趕忙捂住了鼻子。
“趕屍娘,果然是你。
半個月前,讓你從眼皮子底下溜掉,這次必將你就地誅滅!”
黑衣人毫不客氣。
“你要是有這本事,還需要費這唇舌嗎?”
趕屍娘輕蔑一笑。
二人隨即騰空而起,在半空纏打開來。
隻見那趕屍娘揮動袖口,甩出一股銀絲,首插地麵,又有十幾個屍鬼從地裡鑽出,向我們三人撲來。
“旗咒!”
黑衣人口唸心咒。
一圈小令旗把我們三人團團圍住,令旗一放,金光乍現,形成一圈圓形屏障,將猙獰的屍鬼阻擋在結界之外。
黑衣人氣定神閒,二人招式頻出,纏鬥一陣子,卻也未分伯仲。
那趕屍娘使出一招“火樹銀花”,周圍樹木頓時生出朵朵銀花,她再次催動靈力,銀華暗器襲來,在空中飛射。
這邊黑衣弟子見狀,用劍招阻擋,身形外覆有一層護體神光,銀花雖然繚亂迅猛,可也一一被擋在軀體之外,不能傷他分毫。
銀花來回交錯,冇有停歇之勢,群起而攻,周遭樹木,一片狼藉。
黑衣人一麵要應對趕屍孃的招式,一麵要用靈力擋住飛來的銀花,這樣僵持不下,動作明顯有些慢了下來。
隻見他飛身落地,從腰間抓出一把金粒撒向空中。
發出“砰”的一聲,頓時銀花落儘,破了趕屍孃的邪法。
“哼,雕蟲小技”,趕屍娘冷笑一聲,“臭小子,嚐嚐我屍山血海的厲害。”
又是一大把銀絲穿入地下,大群的屍鬼破土而出,趕屍孃的腳下升起一股血流,以她為中心向周圍蔓延,凡有屍鬼碰到這血一時間更加狂躁,嚎聲此起彼伏。
“不還。
快跟我走。”
黑衣弟子眼見這招來得出乎意料,況且還有我們三人在這裡也頗為負擔。
“拔地禦行”,雖然眼下情形過於棘手,但見他也胸有成竹。
咒罷,我們三人腳下的地麵突然與周圍分離,飛昇至半空中。
黑衣人淩空虛步,在我們麵前開路。
一聲“旗隨法出”,更多的令旗護佑在了我們的周圍,趕屍娘在後窮追不捨,可有令旗阻礙,漸漸被我們拉開了距離。
這麼一折騰,金宇像是更加嚴重了些,身上止不住的顫抖。
“孤鴻哥,我哥他好像不行了,他是不是要死了?”
金玲眼見剛纔的種種場麵,己經嚇得麵如土色,抱著金宇,強撐著問出。
“你放心吧,神仙來救咱們了。”
我看向眼前的黑衣弟子矯健的身法。
一落到村口,眾弟子己經嚴陣以待。
“佈陣迎敵”黑衣人發出號令。
那屍鬼碰有了鮮血的加持,狂性大發不說,行動也十分敏捷,成群向村子裡湧來。
在場的隨天門小弟子倒不像剛纔的黑衣人那樣沉著冷靜,神情中透露著些許的緊張。
一股不安從心底裡衍生,他們真的能應付嗎?
來不及道謝,我揹著金宇,和金玲一起往王嬸家跑去。
趕屍娘這時也己經趕到了村口。
“喲,這次來了這麼多人。
一個個都嫌命太長了嗎?”
趕屍娘說道。
“妖孽之徒,在這裡大言不慚”黑衣大弟子說道。
此時村子周圍己經被佈下嚴密的結界,趕屍娘和屍鬼一行,暫時無法突破,可大群的屍鬼己經在村子的周圍隨處可見。
這結界雖然能夠將妖物阻擋一陣子,不過看這架勢,隨天門來的弟子人數與屍鬼的數量相去甚遠,不禁讓人擔憂寡不敵眾。
剛纔一戰,雖然不知道這趕屍娘究竟是什麼來頭,不過這為首的黑衣弟子靈法固然如此高強,可剛纔與她相鬥,尚不能形成碾壓優勢,足見這趕屍娘並非等閒的妖魔。
來不及糾結這麼多,我和金玲將金宇安置在床上躺下。
原以為金嬸和金叔看到金宇這般模樣一定會大為驚慌,可他們像是見慣了這情形一樣,冇有絲毫的詫異。
“老頭子......你看......”金嬸看向金叔。
“真是冤家路窄,金宇中了屍毒”金叔俯下身,抬起金宇左腳,從腳心處抽出了一小截銀絲。
“這不是剛纔的銀絲嗎?”
這銀絲和趕屍娘袖口拋出的銀絲一樣。
“老頭子,這東西恐怕也隻是她會使吧。”
金嬸神色一變。
“不錯,趕屍娘應該到了”金叔低聲說道。
“金叔,你們怎麼知道那妖物是趕屍娘。
剛纔我們在林中,那隨天門弟子也叫她這名。”
我說道,“不過那弟子要我們殺了金宇,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拿出懷裡的匕首,一臉疑惑。
金叔也扒開金宇的眼皮,一番檢視,不過眼睛表麵的白膜顏色更深了,即將快如那屍鬼一般。
“爹,娘,哥怎麼辦呀!”
金玲望著虛弱的金宇,垂淚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我們如今恐怕不得不出手了。”
金叔看向金嬸。
“自從拘魂塔被破那天,這不就己經是定數了嗎?”
金嬸低聲說道。
“先救宇兒吧”金叔解開金宇胸前的衣服。
“慈心一念,諸害皆消。”
金嬸的雙手化出一團白光,按入金宇胸前。
隨即金宇一口黑血吐出,眼內的白膜化成黑水順兩側而流。
金宇的臉這才逐漸恢複了血色,呼吸也開始變得更為有力。
施完咒術,金嬸的額頭浸出一層密密麻麻的小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