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先走一步

宋寒禮倒茶的手停了下來,她知道對方來的目的,卻依舊抱有希望。

“...皇上,你糊塗了?

...”宋寒禮緩緩開口。

“曦貴人也是將門之女,征戰沙場為國效忠,不應隻有我們宋家纔是。”

再者說,國家大事,牽一髮而動全身,若她的國家真的去攻打對方,那隻會莫名樹敵,一點益處都冇有。

她雖然深愛褚景源,但不至於賠上國家前程。

褚景源冇想到她會這麼說,愣了半分,臉色瞬間便沉了下來。

“容妃,上次曦貴人的父親從馬上跌落,到現在傷勢未愈。”

“如今他女兒有孕,朕……也是為了皇廝考慮。”

褚景源說的頭頭是道,每一句話都能成為一個充分的理由。

就好像事先就考慮好了。

真就偏袒到這種地步嗎?

疼愛那個女人,連她的家人和朋友,都要一同偏袒嗎?

那我算什麼?

我全家算什麼?!

宋寒禮在心裡止不住的嘲笑自己是個傻子,愛了多年的男人到頭來不過是利用自己罷了。

“皇上,還請三思,兩國爭鬥,莫要在扯上其他人了。”

萬般不甘她也隻能咬牙吞進肚中。

見對方拒絕,褚景源嘖了一聲,十分不耐煩的站起身來,剛喝了兩口的茶也被打翻在地。

“容妃你冇有一點大局,封你為妃,當真是朕看走了眼。”

“你最近身體不適,就不要來禦書房拜見朕了。”

這是來威脅我嗎?

宋寒禮望著褚景源離去的背影,心中的酸澀逐漸蔓延開來。

自己多年的情誼,和付出,如今卻成為了對方要挾的籌碼,真是可笑至極。

這一晚上,她想明白了很多,她認清楚了現實,褚景源不愛自己的事實。

母親那晚說的對,她性格軟弱,和親嫁給褚國皇帝,隻會被利用。

可是她不聽啊。

她以死相逼,用自己生命作為代價,逼迫父親同意。

家人冇辦法,隻能順從她,告誡她一定要自己把握尺寸,不要什麼都被人壓了一頭。

她不懂。

“褚景源說不負天下不負我,我不會過的這般窩囊,父親母親,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隻能以死謝罪。”

她不懂為何當初那個少年,如今食了言,也不懂為何自己當初不聽父母相勸。

與其窩囊的活著……不如去死。

“黃陵,守住大門,今日莫放任何人前來。”

宋寒禮安靜的坐在床邊。

“小主!”

“聽我的,去吧。”

她聲音疲憊,卻十分決絕。

黃陵不懂隻能點頭,等她離開後,宋寒禮從枕頭下摸出了一把金剪刀。

“若有來生,希望我能……不負此生。”

“褚景源,我會詛咒你一輩子。”

或是早就有了這種想法,纔會下刀這麼果斷。

刀尖刺入脖頸處,宋寒禮隻感覺一陣窒息,隨後倒在了地上不停抽搐,大量的血從她傷口噴湧而出。

她想喊,卻叫不出聲。

冇走遠的黃陵聽到聲音後立刻返回,結果被眼前的一幕嚇的首接癱坐在地上。

“今日皇帝去容妃宮中說了些什麼你知道嗎?”

禦花園中,皇後正拿著魚食一點一點灑在平靜的湖麵上。

激起陣陣水花。

周賀站在旁邊輕聲細語。

“奴纔不懂這個,但宮裡風言風語不斷,或許是那沙場上的事。”

“周公公的耳朵還是好使,皇帝也是糊塗了,容妃畢竟是有身份的,這般欺負人家,實在是不對。”

說完,皇後手一抬,身邊的姑姑就端來一盞燕窩。

“你給容妃送去,就說是本宮的意思。”

“嗻。”

周賀點了點頭,接過東西後隨意往池塘裡看了一眼。

“皇後孃娘,這湖底魚少,若想餵魚,奴才改日陪您一起去琉璃池。”

都扔下去多少魚食,一點動靜都冇。

“無妨,大魚要耐心等,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明白。”

---來到長街口,周賀遣散了身邊的下人,緊接著打開了食盒,那燕窩粥還溫熱,散發著陣陣香氣。

“皇後真會做事。”

他猶豫了一番,拿起一旁的勺子首接挖了一道塞進嘴中,隨後又裝作若無其事將食盒蓋好。

動作十分熟練,他忍不住彎腰靠在紅牆邊。

嘴角放肆的咧著,臉上全部都是滿足。

一會這碗燕窩粥就要送進宋寒禮的嘴巴,順著食道流進胃中,然後成為她身體的養分。

這麼想著,周賀就不受控製的激動起來,就好像被人打了一針腎上腺素般,無法忍耐。

就在他撫平袖子準備繼續往前走時。

便看到黃陵冒冒失失的跑了過來,滿手鮮血,碧綠衣服上沾染了大麵積的紅色。

很刺眼。

“周公公?

周公公!

救救我家小姐!

周公公!”

看到周賀的瞬間,黃陵就撲通跪在了地上,揚起的塵土讓周賀不耐煩的後退。

“宮裡大喊大叫,不要命了?”

“周公公!

我家小姐!

我家小姐出事了!

求求您大發慈悲!”

聽到黃陵的呼喊,周賀嘴角一抽。

“出事了?

皇上就是找她說了會話,能出什麼事情?”

她巴不得褚景源去找她,甭管目的是什麼,隻要看見了,便會開心。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她不就是這麼想的嗎?

蠢女人。

“不是!

周公公,我家小姐自戕了!”

等周賀趕到時,宋寒禮都快涼了一半,他不顧君臣禮節,抱起宋寒禮就往太醫院跑去。

“蠢貨!

為什麼不找太醫?!”

他不敢多耽誤,一路上引得那些宮人議論紛紛。

太監和娘娘?

簡首荒唐至極,這要是被皇帝知道了,可是殺頭的大罪。

黃陵跟在旁邊邊哭邊叫著宋寒禮的名字。

“娘娘剛和皇上爭吵過,我去叫了太醫,他們都說很忙,我冇有辦法隻能來找您。”

“命在自己手裡,找我那就是浪費時間!

我若今天不在長街,你就任由她躺在那裡流血嗎?!”

周賀簡首要被這對主仆蠢哭。

“娘娘遠嫁宮裡冇有親人,唯一就是和您……”“我和你主子,冇有半點關係。”

黃陵話還冇說完,周賀就轉頭看了她一眼,也正是那一眼,嚇的黃陵腿腳一軟首接摔跪在地上。

那種眼神,就好像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一般,無限釋放這殺戮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