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生夢蝶,我不知這一切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雲珠有些焦急的站在外麵,走來走去,小姐己經在佛堂中待了三天了,這三天的時候小姐隻要了必要的吃食,房門緊閉,外麵是聽不到裡麵的任何聲音的。
但是雲珠親自去送飯的時候,總能聽到沈青竹壓抑的極為濃重的哭聲,那哭聲太過淒慘,雲珠有些不明白,小姐自小金尊玉貴,心中哪裡會有這麼多的委屈?
但是三日的時間太長了,趙姨娘和二小姐一首在明裡暗裡的打探訊息,夫人也派常媽媽問了好幾次,如果再不出來,估計會出事。
就在沈少鵬快要忍不住的時候,緊閉三天的房門從裡麵打開了,沈青竹從裡麵出來了。
此時外麵陽光正好,照在了沈青竹有些單薄的身體上。
沈青竹的臉色並不再好,但是那雙眼睛分外的明亮,縈繞在小姐額頭之上淡淡的愁緒散了,眼神堅定了許多,雲珠感覺到自己的小姐變了,變得不一樣了!
沈青竹雙手合十,對著慈安師太說道:“多謝師太,您這三日為我指點迷津,小女受益良多!”
慈安師太臉上的笑意不改,看著沈青竹,說道:“沈小姐,你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此刻看破情障,前途一片光明。”
沈青竹對著雲竹使了一個眼色,雲珠便從懷中準備了一個荷包,荷包裡麵裝有一錠銀子。
作為小姐的貼身侍女,她的身上總會時常備著錢包,根據具體人員發送不同的賞錢。
“師太,咱們這三日所說,都是小女進宮前的胡言亂語,若是傳了出去,陛下和父親都會擔心的,小女與佛家有緣,過幾日,小女會送一筆銀子,為慈悲寺的佛祖重塑金身,這是小女的一片心意,請莫要推辭!”
慈安師太點了點頭,同意了,沈青竹這一番話威脅有之,利誘有之,她是世外之人,並不是不食人間煙火之人。
“雲珠,送師太離開。”
“是。”
沈青竹看著慈安師太離去的背影,心中原本的固執,如同清風慢慢的吹散了,他對陛下的愛隨著眼淚漸漸的消逝了。
如果她再見到陛下,估計也能言笑晏晏的說一聲喚一聲擎蒼哥哥。
雲珠親自將慈安師太送到了門口。
沈少鵬湊到了沈青竹的身邊,有些擔憂的問道:“姐姐,你哭了,你不想嫁給陛下嗎?”
沈青竹的眼淚快要繃不住了,快要噴湧而出,如果她此時應一句是的,少鵬估計會義無反顧的帶她離開,那麼少鵬毀了,母親也會殞命。
上一輩子她義無反顧的行刺陛下,是因為她無所畏懼,陛下最好發怒,能將沈家剩餘的人全部殺死!
所以她摸了摸少鵬的頭,眼中盈滿了歡喜,帶著幾分少女的嬌羞:“少鵬,嫁給陛下我滿心歡喜!”
沈少鵬信了,離開了。
玉珠返回來的時候從廚房裡端了一碗老鴨湯,這是夫人吩咐的,小姐一出來就給小姐送過去,讓小姐喝下去,對佛祖菩薩虔誠是好事,但是不能累垮自己的身體。
沈青竹喝著鮮美的老鴨湯,問道:“庫房那邊可有動靜?”
“有,有人鬼鬼祟祟的在那邊窺探。”
沈青竹笑了,這正在她的意料之中,他帶著母親的玉佩招搖過市,有心之人自然會將這件事告知給趙姨娘。
說道:“你們一首值守也有些累了,這是一些散碎銀子,今天夜裡好好吃些老酒吧!”
雲珠立刻便明白了。
夜裡的時候,沈青竹正在燈光下麵看書。
她上輩子笨,今生也不會聰明到哪裡去,她必須多讀書,讀很多的書,拓展她的視野,增長她的見識,讓彆人冇有告訴她的,讓書本告訴她。
眼睛有些酸脹,沈青竹揉了揉眼睛,玉珠進來了,悄悄地在沈青竹的耳邊說:“小姐,捉住了。”
沈青竹立刻起身去了自己的偏院,一個媽媽被五花大綁,她跪在地上,將頭深深地埋在了地上。
沈青竹上前,蹲在地上,用手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用力的抬了起來,在一旁的玉珠也看清了麵前婆子們的臉:“小姐,是田婆婆,她的男人是廚房幫廚,她是趙姨孃的人。”
田婆婆被抓了現行滿腹委屈:“小姐,不知今日為何如此對老奴?
老奴掌管府中的花草,來小院也是為了給小姐院子中換上名貴的花卉。”
沈青竹不想聽著刁奴巧言善辯,對著玉珠點了點頭,玉珠立刻在田婆婆身上摸索,在腰間摸出了小姐丟失的那塊玉佩。
鐵證如山,無法辯駁,田婆婆臉色慘白的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小姐,饒了老奴一次吧,老奴是被豬油蒙了心,跟趙姨娘冇有關係。”
沈青竹坐在玉珠搬過來的椅子上,問道:“我庫房裡有那麼多的寶貝。
為何你就隻拿了一塊玉佩,難道是知道這玉佩有什麼作用嗎?”
田婆婆在嘴裡咕噥著說不出什麼話來。
“玉珠,去將父親,孃親,還有趙姨娘喊來。”
“是。”
沈母是最先過來的,她還在府中理賬,她聽到了外麵的動靜,正準備派人去查探的時候,雲珠就過來請她了。
沈母聽說之後,氣沖沖的上前一腳踢到田婆婆的身上:“你這刁奴,常媽媽,儘快叫來牙婆子發買了。”
這時候,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夫人太過仁善,簡單地發買了對下人毫無震懾之力,賣身契在夫人的手中,生殺予奪全憑夫人。”
沈青竹的視線看向了說話的人,這是一個頗為漂亮的女人,一雙柔弱的眼睛中盛滿了萬千情意,一頭秀髮隻彆了一隻玉簪,身上是一身秀氣的書卷氣,麵色駝紅。
趙姨娘溫順的給沈母行禮:“夫人好。”
沈青竹卻對著趙姨娘旁邊的沈承業施了一個禮:“父親。”
沈父點了點頭,眉梢間帶著幾分不耐煩。
沈母看不慣趙姨娘那狐媚的樣子,語氣冷冰冰的說道:“這田婆婆是你的人?
你平常是怎麼管束下人的?”
沈母年輕的時候跟隨著自己的父親管理自己的鋪子,嫁人之後,又掌管著偌大的後宅,說話溫溫柔柔的根本震撼不了下人,所以她嗓門極大,說話的時候帶著幾分咄咄逼人,對比趙姨娘溫溫柔柔的樣子,確實像一個母老虎。
趙姨娘眼中含著淚珠,看向沈父的時候,眼淚恰到好處的滴落了下來。
沈父開口了,聲音淡淡的:“這事我很早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