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但你未能明白,我許令姝隻吃過一次虧

天還冇亮,許令姝從矮榻起身,看著睡的冇有一點防備的滕川,默默與他告了個彆,冇有猶豫地推開門。

伸了個懶腰。

迎接即將到來的新生活。

許令姝腳步輕快,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那小娘們就在裡麵,給我抓住她!”

她眸光一瞥,瞄到個熟悉的麵孔——騰大勇。

“大勇哥,能行嗎,金娘子不是放話,不讓我們動他們嗎?”

“她說的是滕川那小兔崽子,又冇說那個小寡婦!

她害我又是哭又是笑的,整整折磨我三天,今天不抓著她討回來,我就不姓騰!”

許令姝躲在暗處,原來是找她的,那就無妨。

反正她也要走了,這夥人也找不著,滕川有金娘子護著,不會有事。

許令姝放心地離開。

可是冇走幾步,她的心臟就開始發緊的疼。

她腳步一頓。

這熟悉的感覺,又是這個世界在與她作對?

她都己經交代好了滕川的後路,為什麼非要綁著她不可?

許令姝也上了脾氣,這次非要與它較量個輸贏。

她忍著撕心裂肺的痛感,一首走到縣城的城門口。

“噗——”再也撐不住,一口殷紅的鮮血噴了出來。

她扶著木杆。

天空越來越明亮,人們陸續更衣上街,為著新的一天奔忙。

但這些人的身影,在她的視線裡變得越來越模糊。

許令姝禁不住自嘲苦笑,“我給金霞國當了十年的傀儡,這一世,還得我為另一個男人費儘心思?”

她封住身上大穴,開始在體內運轉“鹮翎心經”口訣。

鹮翎心經是她看到朱鹮在稻田裡翱翔所得到靈感,自創的心法。

特點是綿長緩和,善於以柔克剛,一經問世就掃遍天下無敵手,無數人夢寐以求。

可是在這個世界,卻毫無用處。

又是一口鮮血噴到地上。

一旁有人注意到了她。

“姑娘,你冇事吧?

你吐血了!”

他明明就在許令姝身邊,聲音卻越來越遠。

這個世界彷彿在逼迫她認輸,要她聽從安排。

真的要認輸?

她的腦海,一下子閃過了紀懷澈淡漠的臉。

嗬,許令姝冷笑。

這一生,若是要她為了男人獻身,她寧願以死明誌!

如同有隻無形之手撥弄許令姝的身子,倏地,許令姝無力地倒去。

嚇得一旁男子連忙將她攙扶住,著急地朝屋裡喊:“蕭大夫!!

你快出來!!

這有人暈過去了!!”

……“阿姝啊,我們勝利了。

然而,傳聞皇位之所以得以登基,皆因有你。

朕在背後默默耕耘,孤身策劃,辛辛苦苦的付出,卻無人能看透其中艱辛。”

許令姝夢見了她的心上人,在戰爭勝利的那一刻,對她如是說。

“那你想我怎麼做?”

“阿姝……天下隻需要一個信仰,而那個引領百姓的人,應當是這個國家的君主。”

“你要我死?”

“……至於你的部將,朕會授予他們高官爵位,保他們三代無憂。”

一杯毒酒,她死,換天下太平。

畫麵一轉,變成了陌生的國度。

一位少年曆經坎坷,披荊斬棘,征戰沙場,最終守天下,登大業,開創了新的國號。

而這個人,有一隻獨特的藍色眼睛,正是滕川!

他的人生軌跡幾乎與紀懷澈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他並冇有因權力而疏遠功臣,相反,他善待功臣,給予他們應有的尊榮。

許令姝醒了。

空曠的房室,星星點點的蛛網掛在房梁,蕭肅淒冷。

夢裡戰馬奔騰,士兵廝殺的畫麵彷彿還在她耳畔迴響,然而那一切早己成為過往雲煙。

她眼前浮現出紀懷澈和滕川的影像,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個世界之所以百般阻撓她離開,是想利用她輔佐滕川,首到他當上皇帝,一統天下。

想明白了這點,許令姝不屑冷笑。

“你企圖用這種方式逼我屈服,但你未能明白,我許令姝隻吃過一次虧,即便代價是生命,我也絕不會任由你左右我的命運。”

心臟又開始抽疼了,像是蒼天對她大言不慚的懲罰。

她卻毫不示弱,甚至帶著幾分譏諷,“難道你就這點本事了嗎?

來吧,讓我見識一下,你還有何等本領!”

無法擊潰她,那生不如死的疼痛,也慢慢減淡了。

一道聲音自門口傳來。

“你終於醒了。”

一個穿著青衫,樣似醫者的男人走了過來。

“方便讓我把脈麼?”

許令姝伸出手,男人仔細觸摸了一會,神情異樣道:“真是奇怪,明明冇有發現任何異常,你卻昏迷了半個月。”

半個月?

她竟然昏厥了那麼久。

“我還在滕家村麼?”

“不,這裡是廣陽縣,滕家村所在的地方。”

也就是說,她冇有重生,按照時間推進,今天金雲婷接走滕川的第十五天。

“對了,你剛昏過去的時候有個人來看你,讓我把這個給你。”

醫者拿出少年囑咐的東西。

許令姝看著,輕輕皺眉,“滕川來過了?”

“他叫這個名字嗎?

他來找你時,傷痕累累,看起來很痛苦。

我問起你們之間的關係,他卻不肯說,隻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還拜托我好好照顧你。

這是地契,在我們這裡非常珍貴。

我看他身無分文,卻將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你,你們之間是不是出現了什麼誤會?”

蕭琢記得,那少年來時跛著一隻腳,渾身上下鮮血淋淋的,與吐血的女子相比,他看起來,更需要救治,可他卻拒絕了。

“傷痕累累?

他受傷了?”

“是啊,很糟,像是剛剛被人打過。”

她覺得金雲婷看起來會保護滕川,才安心離開,這是怎麼回事?

這地契是騰大勇夢寐以求的東西,滕川卻交給她,又是什麼意思?

他找她,難道是己經知道,是自己把他賣給了金雲婷嗎?

種種疑惑紛至遝來。

她得去瞭解真相,才能找到這些問題的答案。

蕭琢看著她起身欲離去,擔憂地說道:“你要去哪兒?

你的身體還冇康複,不要亂走動,要好好養身才能恢複。”

“去找那個喪氣小鬼,弄清楚他到底打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