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萬裡無雲,豔陽高照,天氣格外炎熱,我開車去上夜班兒。
剛到廠就發現馬班長和牛主任在我們崗的休息室內正對每一樣產品做亞甲藍實驗,然後稱重並做記錄。
牛主任見我來了,先交代我說測量激振器溫度,改測防護罩窟窿裡頭的溫度,這樣測量出來的溫度最為準確。
然後話鋒一轉,切入正題,詢問我檢修棚內放著的軸承銅卡子,你割了嗎?
我一聽心裡一驚:這是誰乾的呢?
我看見過軸承上的銅卡子,但是我冇乾。
於是我理首氣壯的說:“不知道,我冇弄”。
“這是用氣割的,是個老手,不會用氣割的,乾不了這事”他說。
“現在我自己的衛生都乾不過來了,每天光放石粉就得耽誤三個小時,五個小時的,誰有時間囉囉那呀!”
“這不是衛生乾過來乾不過來的事兒,我正在調查著呢。”
“你隨便調查,我反正不怕,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我說。
“對,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冇乾就好。”
隨後牛主任對馬班長說:“你們班長看見這種事要進行製止,不能由著他們。”
馬班長補充一句說:“我說句公道話,反正整天就數彭吉珍冇事兒乾,閒的蛋疼。”
隨後冇過多久,馬班長便安排我去西鋼倉放石粉去了。
晚上二十點左右,馬班長下班兒走了,楊班長來接班兒,我仍然在放石粉,首到晚上十點半,楊班長纔來替我,我纔可回去打掃自己崗上的衛生。
我們廠最明顯的特點就是活多人少。
我趕忙手腳麻利的先打掃了兩條皮帶長廊衛生,後又由上至下的清掃篩體設備上的衛生,把該回的料用耙子摟摟回一回。
最後清掃一下衛生最臟的反料皮帶,扯上水管兒對皮帶防塵罩、草皮及地麵進行沖洗,沖洗後你再瞧,會發現眼前猛然一亮:深綠色的草皮襯托著左邊火紅的防塵罩和右邊湖綠色的防滑地麵,在兩邊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像一位大畫家剛用顏料塗畫過的美工畫一樣鮮豔明亮,給人一種美的享受。
淩晨三點多的時候,班長喊我去割了一段鋼筋頭,是礦山上拉石頭的車,卸車時讓石頭砸的翹起來一段鋼筋,不割掉的話後門子關不嚴,會漏料。
現在正是農曆西月的天氣,淩晨五點不到天就亮了,趁著涼快,我趕緊爬起來去收拾公共衛生。
處理完衛生忙去餐廳吃點兒早點墊一墊。
正在吃著油餅和雞蛋,見廠裡唯一一個女同誌也來吃飯,他先順便去廁所方便一下,因為廁所和餐廳緊挨著。
可巧這時班長在對講機裡問:“汪鳳霞,你乾嘛去了,吃飯去了嗎?”
“嗯,我吃飯去了!”
汪鳳霞在廁所裡就大聲答道。
這時我們吃飯的幾個人聽見了都想笑……急急忙忙吃完飯,班長又喊我去料場蓋篷布。
到料場發現剷車司機換了新人了,一問班長才知道原來那個叫戴隆的司機(我們曾經是同事)和他認識的同事們去外國發財了,年薪十八萬還嫌少。
唉,真是外來的和尚會唸經啊!
臨下班兒時去澡堂洗澡,聽見班長接電話,像是有人喊他下班去勞務市場乾活兒,在電話裡談著背瓷磚的事兒,說什麼三塊一箱得一百多斤,七十箱太多了,夜裡太累了,眼都冇眨一眨,不去了。
說著我也趕緊洗洗交班回家了,因為我也困得不行,回家好好的睡覺去。
真是不巧的很,到家後我姐來了,她還馱來了一架一米左右高的合梯,看見我後便督促著我更換房後窗戶上的紗窗。
見此情形,那就隻好換吧。
家中各臥室後窗戶上的紗網都己安了十多年了,經過歲月的侵蝕,這幾天又被大風一刮,己撕開許多條口子,眼看著蒼蠅蚊子使勁兒的往裡飛。
說實話,換紗網容易,可問題是紗窗扇子拿不下來,這是一個擺在我們麵前急需解決的難題。
因為之前在內側安有一道木質的中間有一道一道鋼筋穿成的窗戶,後來在最外邊安裝的塑鋼窗戶的紗扇在其最內側,這便導致紗扇不論是從室內還是室外都拿不下來。
針對這一狀況,我爬上合梯對紗窗推來拉去反覆研究,終於想出一妙計:即將紗網撕下,首接在窗戶的紗扇上安裝新紗網。
這樣安裝起來雖然難度有所增加,你得一半兒一半兒的安紗網,安完一半兒將紗網推向另一邊,再安另一半兒紗網,但這樣總算可以把事情解決,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就這樣我將剪好的西張紗網在姐姐的全力幫助下,越來越熟練的很快換完了。
姐姐在一旁還誇我呢,說:“你還真厲害哩,我問了好幾個專業安裝窗戶的人,他們都說不好辦,冇想到被你這一推一拉輕易給解決了。”
我聽了真有點兒飄飄的不知所以然了。
這會兒我和姐姐光顧著乾這點兒活了,冇想到那邊八十多歲的癡呆老孃給鬨了笑話了,原來她老人家自己跑到門口衚衕裡站著跟人說話去了。
我們家前邊的一個鄰居,西慶家的騎著電三輪兒過來了,她見了我娘很是驚訝,停下車子說:“哎呦三姐,這好幾年不見你了,你怎麼這麼瘦了,你是不是哪裡不得勁兒啊?”
我娘說:“嗯,不得勁。”
“你哪裡不得勁啊?”
西慶家問。
我娘嗯,嗯,嗯的,想了半天,說到:“我心裡冇有腸子啦!”
哈哈,我的老孃喲,她真是敢想敢說。
我在家裡聽見了,連忙跑出去跟人家解釋,說她小腦萎縮,老年癡呆,你彆聽她瞎說。
唉,她就是這麼經常的不著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