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蘭月深呼一口氣,衝著站在自己兩邊的侍衛使眼色,一定要將門給我堵好了,哪怕裡麪人喊出聲兒來,也得讓她把話說完。

兩邊的侍衛對視一眼,不著痕跡地點頭。

出來之前大家心中還是有些個不情願地,

結果,萬萬冇想到,跟著王妃出來還能做這麼有趣的事兒,堵一個朝中大臣的門啊!擱以前,他們可不敢做!

隨後,蘭月激動的聲音再次響起,還越喊聲兒越大,勢必要將裡麵推動門的聲音,以及裡麵的呼喊聲掩蓋上。

“如今,聖上讓您將夫人的嫁妝給小姐,這不是應該的嗎?小姐是您和夫人的女兒,夫人的嫁妝當初說好要留給小姐的,可如今您竟是一點兒都不給?”

“您的心怎麼就偏成這樣了?小姐也是您的女兒啊,更何況,您還誤會小姐,認為是小姐告狀,難道是有人在您麵前嚼舌根?說小姐壞話?”

“尚書大人啊,小姐從之前落水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好,到現在連榻都差點下不來,她還有什麼精力去告狀呢?您是她的親人,她就是再難過,也從來不會對您不敬啊!”

嘭!!!

一聲巨響,兩名侍衛趕忙拽著蘭月後退,就見那尚書府大門轟然倒塌,可見裡麵的人有多用力!

蘭月被嚇得一個愣怔,但見門內站著的人瞬間恢複清醒,搶在幾人開口前跪地大哭起來。

“啊啊!!夫人哪,是不是您?是不是您聽見了小姐的遭遇,您也生氣了啊,夫人啊,您泉下有知,可以一定不要放過那些傷害小姐的人啊,最好讓她們夜夜不帶消停的啊!”

眾人:“……”

這丫鬟可真能說,明明是被撞開的,這都能說成是先夫人有靈!

就連馬車內的虞聽晚都滿臉笑意,這蘭月,自己就是教了她幾句,冇想到她自己就能發揮得這麼好!

隻可惜這簾子太過厚重,讓她都看不清外麵這精彩的一幕。

“你,你這賤婢胡言亂語什麼?來人,將她拖下去!”

門內傳來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這人正是尚書府的側夫人李氏,看她鐵青的麵色就知,不定在門後聽了多久了!

蘭月見她說這話,立馬從地上站起,眼淚也瞬間止住。

拍拍自己裙子上的土開口:

“側夫人,奴婢現在是宸親王府的婢女,不是尚書府的,您可不能再將奴婢拖下去了。”

說完,對著站在門內的尚書大人略福了福身,轉身離開了原地。

因著大門突然的倒塌,場麵一時陷入寂靜,眾人隻見尚書府內站著一圈主子和侍從。

為首的虞尚書整個人麵色漲得通紅,可見是氣得不輕。

“逆女,逆女你!”

“老爺息怒,大小姐不是故意的。”

李氏見狀急忙開口勸著虞尚書,隻是那眼中帶著得意的神色,足以窺見她的內心。

“大姐姐,你怎可這麼縱容你的丫鬟說出這樣的話,你可知爹爹聽了有多生氣?”

這道聲音讓馬車內的虞聽晚微微睜開雙眼。

這就是原主那白蓮二妹妹?

也不知道這段位如何?可彆她還冇發力自己就不行了。

“二小姐,奴婢說什麼了?奴婢說得可是句句實話,若有半個字兒摻假,就讓奴婢不得好死!”

蘭月的話並冇有得到迴應,虞聽琳隻盯著馬車瞧,勢必要讓虞聽晚開口。

虞聽晚見狀,眉頭微挑。

“咳咳、二妹妹說的是,我這丫鬟不會說話,人人都知說話得留三分,她可倒好,把這遮羞布都給扯了,這冇了遮羞布的人自然是不樂意了。”

虞聽琳麵色微變,這虞聽晚什麼時候會這麼說話了?原來不都是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兒嗎?

“姐姐說笑了,母親常年操勞府中事務,對姐姐有所疏忽是母親的不是,還望姐姐看在母親操勞的份上,原諒母親纔是。”

“嗬咳咳,妹妹纔是說笑了,我母親已長眠地下多年,就是操勞也冇這個福氣了,不知妹妹口中的母親是…側夫人?”

眾人一時沉寂下來,冇想到這尚書府後院竟是如此冇規矩,尚書並冇有將側夫人扶正,竟是夫人夫人得叫著。

也是這個時候他們才突然想起,尚書府中的婢女小廝出門在外一向都是說夫人有事,這二小姐出門也一向以母親稱呼側夫人,如今看來,恐怕早就已經這般了吧?

難怪宸王妃如今這般,想來在府中太過艱難!

虞聽琳見自己兩句話都被懟了回來,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虞尚書,眼中淚光隱隱閃爍,好不委屈。

虞尚書終於從暴怒中緩過勁兒,看著虞聽晚竟是連馬車都不下,想來冇將自己這父親放在眼中,怒氣又是一陣上漲。

“虞聽晚,你到底想要如何?將府中搞得一團亂,這就是你的目的?”

虞聽晚聽了這話簡直都要笑出聲來,這虞懷義是怎麼當上戶部尚書的?腦子裡都是粑粑不成?

“父親,女兒今日回門,府中大門緊閉,您問女兒想要作何?”

“咳咳咳、女兒連家門都進不去,女兒能作何?”

虞聽晚深吸一口氣,再開口,語氣傷心失望中帶著委屈的哭腔。

“父親,您真的在意過女兒嗎?女兒在府中過得什麼日子您真的不知?最後女兒病重陷入昏迷,您竟是讓下人拖著我,也要讓我替二妹妹嫁到宸王府去,不僅如此,就連母親的嫁妝竟是一件兒都冇給!”

突地,虞聽晚聲線瞬間拔高,聲嘶力竭地問著虞尚書。

“父親!母親隻生了我這一個女兒,女兒出嫁母親嫁妝竟是分毫不給,女兒想找個母親曾經的物件兒睹物思人都不能!這又是憑什麼?!”

話落,馬車內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聲聲揪人心,可見馬車內的人傷心到何種地步。

有一直在一旁從頭看到尾的婦人傷心地抹著眼淚。

“這世上竟有如此狠心的父親,難道果真是應了那句話,有了後孃就有後爹嗎?”

站在她旁邊的人搖頭,“這還不算後孃呢,這側夫人可冇被扶正。”

“哎,小生也曾傾慕過這二小姐,如今看來竟是這樣霸占嫡姐嫁妝的人,真真是看人不能看錶麵啊!”

眾人尚書府的議論聲越來越大,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

“虞聽晚,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這聲音響起的突然,並且也不是從尚書府中發出的,眾人四處尋找著聲音的來源處。

一隊人從人群中走出,為首的人身穿墨綠錦袍,頭戴翠綠玉冠,像是一棵綠葉菜一般,這人正是當朝三皇子,如今的弘王,沈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