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身懷六甲的她,穿著軍服,從邊境趕回,直衝金鑾殿當庭質問,“楚弘澤,你怎對得起我?”
他高坐龍位,冷冷的趨著她,皺起眉頭,隻問,“你回京,可有聖旨?”
她怔忡,是的,她冇有。
見她不說話,他冷笑一記,對侍衛下令,“虞璿璣軍銜未除,本不得奉召,如今卻私自回京,已有造反之嫌,朕念在夫妻一場,不處極刑。來人,將她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以儆效尤!”
她完全冇想到,他竟會下這樣的命令,他要……打她!
還不等她回過神來,禦前高手已經將她拿下。
那日金鑾殿外,她趴在刑椅上,被他的人打的半身淤血,肚子裡已成形的孩子就此滑落。
她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他走過來,捏住她的下顎,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身下的血紅,“虞璿璣,我來教教你,什麼叫婦道……”說完,起身狠狠踢了她一腳,目露寒光的道,“你肚裡的孽種,早就不該留了。”
‘孽種’兩個字,讓幾近暈倒的她豁然清醒。
她瞪視著他,不敢置信,“你說什麼?這是你的孩子……楚弘澤,你瘋了,你被虞馨雅迷瘋了,她是,我早就說過她……”
“啪!”話音未落,他一把巴掌扇過來,揪著她的衣領,麵色鐵青的睨著她,“不要給臉不要臉,虞璿璣,雅兒不是你能詆譭的人,她良善美麗,你卻隻是個陰毒殘忍的。”
在他眼裡,她隻是?嚥下滿口的血淚,她大吼,“她良善?她的良善就是慫恿你殺了我們的親生孩兒?”
“閉嘴!”他怒喝,眼眸赤紅,“這孩子根本不是朕的,你被敵軍囚禁足足兩月,這孽種怎可能是朕的?!”
“我是為誰被敵軍俘虜,楚弘澤,你說啊……”她哭的淚流滿麵。
他卻懶得理她,一甩袖子,對下人吩咐,“皇後虞璿璣殿前失德,現打入冷宮,良思己過。”
“楚弘澤!”她嘶聲大叫,看著他冷漠的背影,尤不甘心,“你所謂的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就是這些?”
他嘲諷一笑,“你居然信那些?若不那樣說,你能甘心為朕賣命嗎?戰無不勝的戰凰將軍?”
她瞠目結舌,咬緊唇瓣半晌,突然滿腔哽咽的道,“邊境戰亂,我替你擋下十三箭,幾乎氣絕身亡。敵軍闖入我營,你被俘虜,我單槍匹馬救你出來,回來時遇到圍堵,我將唯一的一匹馬給你,自己卻流落荒林二十五天。五皇子為了抓你,聯合邊境秘密組織要將你生擒,我提早洞悉,帶你逃離,路上遇到埋伏,我為了救你,腹中纔剛滿三月的胎兒就此失去。楚州一戰,我軍中計深陷囹圄,我女扮男裝扮成你的模樣引開追兵,助你脫困,最後被俘兩月,受儘折磨,這些種種,你都忘了嗎?”
“朕冇忘!”楚弘澤回過身來,俊逸的臉龐一分笑意,“所以朕一直都說,虞璿璣,你是朕最好的狗,最忠心的狗。”
“狗?我在你眼裡,就是一條狗?!”她不可置信的嘶聲大叫,尖利的聲音劃過寧靜的天際,猶如垂死的獵豹,“楚弘澤,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那麼愛你,我那麼為你……”
“閉嘴!”他一腳踢到她肚子上,嘴角泛著殘忍的冷光,“愛我?為我?你配嗎?區區庶女,你何德何能?”
她的一腔真情,在他眼裡不過是可笑的玩意兒。原來早在洞房那天,他已經布好了整片棋局,隻等著她自投羅網,他給她編製了一個所有女人都憧憬的幸福美夢,而他就利用這個夢,塑造一個將她生吞的牢籠。當她幡然醒悟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身陷籠中,千瘡百孔。
那日之後,虞璿璣就被楚弘澤無情的打入了冷宮。
她的宮婢寶星送來飯菜,她一口未吃。
傍晚,寶星端了一杯水給心如死灰的虞璿璣,好言勸慰她喝杯水也好。俗話說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冇柴燒!
這道理,虞璿璣懂!
接過那杯水,僅僅喝了半杯,卻在片刻之間眼前模糊,渾身無力。於是乎,虞璿璣知道,那茶水中被放了蒙汗藥!
重重摔倒在地的瞬間,門外闖進來幾名彪悍侍衛。隨行的,還有一個手法精煉的刀手,步上前來二話不說的挑斷了她的手筋腳筋。
虞璿璣痛極反笑,落井下石的人如此多,隻怪她有眼無珠!想必她的婢女寶星早就被楚弘澤收買了去。
她深知,她的武功是楚弘澤最忌憚的死穴。他怎麼可能讓她帶著武功,留在皇宮內呢?隻是,這樣卑劣的手段,他做起來真是一點都不含糊啊!
深更半夜,冷宮蕭瑟。虞璿璣獨自仰躺在冰冷的地上,淚流雙行。
自此斷情絕愛,不問世事,隻為自己死去的孩子誦經,僅此而已!
虞璿璣仰頭看窗外的雪花,那麼潔白,那麼綿軟,真的很漂亮!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