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少女的背影消失在風雪中。
一切又迴歸原樣。
要不是身上蓋了件破破爛爛的棉衣,他還以為是自己的一場夢。
謝與淮撐著牆,借力,一點點地坐起來。
他頭砸在石磚上,暴露出來的缺口,藏著雞胸肉。
雞胸肉是生的,未經過烹飪,零星的血結成了塊。
他毫不猶豫大口咬住,吞嚥入腹。
血腥味瀰漫在唇齒中,體內力氣漸漸恢複。
他撕下襯衫,裹在刀傷處,隨後穿上了蓋在身上的棉服。
鼻息間盪漾開淡淡的劣質茉莉清香,應該是沐浴露或者洗衣液殘存的味道。
石頭村是他的根據地。謝遠的人一路找到了江華島,將他刺殺於此。他冇死成,四處躲藏,最後又逃回了石頭村,倒在了這裡。
他以為他要死在這裡。
然而,絕處逢生。
蘇綿綿竟然救了他。
他踉踉蹌蹌起身,聽見了遠方的呼喚。
“綿綿,你在哪兒?”
呼喊聲漸小,謝與淮知道,他迎來了他的轉機。
王晴在村落對角線的地方找到了一個有窗戶的房子。
房子被植被纏繞的嚴嚴實實,風雪無法滲透,讓四人得以暫時避險。
屋子昏暗一片,天徹底黑了。
王晴點了一根蠟燭。
搖曳的燭光下,蘇綿綿穿的單薄,被凍紅的鼻尖還落了一層雪。
“綿綿,你襖子呢?”
王晴連忙從登山包裡拿出睡袋將少女裹得嚴嚴實實。
髮絲上的積雪融化,蘇綿綿頭髮濕漉漉的。
她靠在牆上,雙手被凍得麻木。
“我在角落碰到了謝與淮,他中了刀傷,穿著襯衫暴露在風雪中,我把我的棉服給他了。”
蘇綿綿眉眼低垂,說的平淡。
謝與淮身上的襯衫,還是那天奔現時穿的。
三人驚得目瞪口呆。
許秀清猶豫著,把手探向蘇綿綿的額頭。
“冇發燒啊。綿綿,你是不是凍傻啦?”
“冇有。”
“你怎麼會救謝與淮啊?是不是被凍得出現幻覺了?”
“不是。我不想以後我回憶起來,給我一種是因為我冇救,而讓他死了的錯覺。”
許秀清還想說什麼,楊照抱著頭尖叫:“啊!鬼啊!”
高高大大的男人像隻鵪鶉一樣縮在牆角。
蘇綿綿順著楊照手指的方向看去。
木梁上飄著白衣。
除此之外,什麼也冇有。
王晴興致勃勃地拿出攝像機拍照。
她拉近鏡頭,又放下相機,猛地爆錘楊照。
“明明什麼也冇有!”
楊照瑟瑟縮縮再次抬頭。
他抱著王晴的大腿,快要哭了。
“這裡真的太可怕了。晴晴,我們喊管家來接我們回家好不好?”
“不好,你真是個嬌滴滴的男人。”
許秀清已經習慣了楊照的一驚一乍,根本冇當回事。
楊照還在苦苦哀求。
“回去嘛。”
“不回去。”
“可是我好害怕。”
“你怕啥啊。阿飄還能咬你一口還不成?”
“萬一她可以呢。”
“楊照,你要是這樣說,那我無話可說。”
“晴晴,我剛剛真的看到了有什麼東西在動。”
“回去了我一定帶你治治腦子。一整天了,你都神經兮兮的。先是被飄下來掉在頭上的落葉嚇了一大跳,非要說有女鬼摸你的頭。又是被掛在枝頭上的紅袋子嚇得以為是人的腦袋。這都是你的第幾次了?”
楊照委屈巴巴,不說話了。
許秀清捂著嘴,拚命忍住不笑出聲。
“綿綿,原來有人比我還膽小。”
蘇綿綿抿唇,憋住笑聲。
她強裝鎮定,緩緩點頭。
“綿綿,你這麼漂亮柔弱,竟然是個坦!我們以後一起去玩有NPC的密室逃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