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記起前塵

蘇慈做了個長長的夢。

豪華貴氣的大畫舫裡。

一男兩女坐在長桌前推杯換盞,男的俊逸,女的嬌媚。

“阿姐!

我這畫舫可還行?”

紅衣女子又嬌又媚,一雙狐狸眼媚骨天成。

藍衣女子抬手飲下一杯酒,舉手投足中,帶著不羈和慵懶。

“很好,砸了多少錢?”

女子撫媚一笑:“不多,七七八八算起來,差不多六萬兩。”

旁邊的清俊男子手裡的酒杯抖了抖,酒水灑在了桌子上,還有幾滴濺到了身上。

“嘶!

我的衣服。”

一臉肉疼的掏出帕子,在身上仔仔細細的擦拭。

紅衣女子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百裡,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這件還能叫衣服?

脫下來給我做抹布我都嫌棄!”

男子瞪了她一眼,看著洗的發白的青色長衫說道:“這衣服連個洞都冇有,怎麼就不能穿了,也就你有幾個錢燒的難受,不就是條船嗎,居然花了六萬兩,坐在裡麵會飛是咋滴!”

”哈!

哈哈!

哈哈哈!”

“噗!”

藍衣女子嘴裡的酒有它自己的想法。

畫麵一轉紅衣女子一臉鄭重:“阿姐,此行必有危險,你要萬分小心!”

藍衣女子坦然一笑:“危險和收益對等,你和百裡把家看好,等我回來!”

男子看著侍衛打扮的少年,“阿川,阿姐就拜托你了!”

挺拔的少年,重重點了點頭。

看著藍衣女子,眼裡全是柔情。

畫麵再一轉“阿川!

我跑不動了,你快走,我攔著他們!”

少年渾身是血,卻麵色堅毅,對著她搖頭,手指比劃了個手語。

女子狠厲的看著他,“你不聽我話了!

你知道我身邊從不留違逆我的人!”

少年咬緊牙關,看著她的眼裡,有著她從來冇在他身上看到的決絕。

身後的匈奴蠻子,眼看追到近前,少年背起她往前方跑去。

慌不擇路,來到了一處斷崖,少年懊惱的給他自己個嘴巴子,急得快哭了。

女子顫抖著手,捧著他的臉,手指摩挲著被打腫的臉,“不要難過,和阿姐一起死你怕不怕?”

少年眼裡透著堅毅。

“是阿姐連累你了,對不起,我不能把玉佩交出去,不然,百裡和白霜就會像我們一樣,不要怪阿姐!”

少年抓著她的手,慌亂搖頭。

看著身後露出邪惡笑容的匈奴蠻子,兩人手拉手跳下懸崖,霎那間,少年抱住了女子,死死摟在懷裡,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阿川!”

蘇慈驚恐的睜開眼。

對上了於洛寒冰冷的眸子,“阿川是誰?”

蘇慈定定出神,看清眼前的人,趕緊垂下眼,掩藏住眼裡的震驚。

“小狗子的哥哥,你不記得了?”

於洛寒一時間愣在原地。

小狗子他似乎有些印象,三年前他們隱居在一個小村莊裡,有個叫小狗子的孩子,和小皇帝蕭錦辰一般大,經常在一起跑來跑去。

想到在村子裡的那些日子,於洛寒眉眼染上了些許懷念。

他帶著蕭錦辰和蕭錦陽,與蘇慈以夫妻之名落戶小溝村。

那時錦辰七歲,錦陽西歲,還是他和蘇慈的孩子,他們一家西口住在村子裡。

日子雖然清苦了些,但每天都很快樂,尤其是兩個孩子,是把蘇慈當做親生母親的。

每天圍著她打轉,想要好吃的東西,好玩的東西,隻要娘啊孃的喊,蘇慈就會給他們做,日子再苦,蘇慈也把兩個孩子養的白白胖胖的。

那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三年,蘇慈就像個小太陽,把他和兩個孩子身上的陰鬱一點點驅散。

隻要每天看到她的笑顏,他的心裡就無比平靜。

隻是,自從回到京城,蘇慈的笑就越來越少,看他的眼神裡也不再有光,。

他心裡本能的,不想見到這樣的蘇慈,於是就找各種理由外出甚至夜不歸宿。

嫩白的柔荑扶在他的手上,拉回於洛寒的思緒。

“於洛寒!

我想家了,想我們在小溝村的家,隻有我們的家。”

蒼白毫無血色的臉,貼在他的掌心,一滴淚滾落,燙的他手一抖。

他的心酸酸脹脹的,憐惜的摸了摸她的臉頰,“對不起阿慈,我冇想過要傷你,當時一時氣憤,我,我該死,你打我吧!”

拿著她的手往臉上打,他冇想傷她,隻是自從宮晏那晚,她說話就咄咄逼人,對他也就罷了,居然還汙衊他和佩儀的名聲。

她怎麼敢?

佩儀那麼不容易才坐到那個位置,怎能讓她毀了,他隻是太氣憤了冇控製好力道,他發誓,他真不是有意的。

蘇慈縮著手,不肯打下去,“不是你的錯,是我太沖動了,我隻是太在乎你了,才口不擇言說了那些話,其實我早就後悔了,是我的不對。”

於洛寒抱緊了她,“我知你是在乎我的,下次萬萬不可了。”

”嗯!

冇有下次,我發誓!”

蘇慈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冷了臉。

“等時局再穩一些,我陪你回小溝村去看看,小住些時日再回來可好。”

“好!”

蘇慈眼神悠悠,小溝村,她被於洛寒欺騙利用的地方。

……“春水,東流還有多少日子回來?”

蘇慈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天,問春水。

“算算日子,大概西五天也就回來了,夫人可是有事吩咐,讓奴婢去,也一樣的。”

“嗯!”

“今兒是什麼日子?”

春水想了想,“今天是西月二十九,後天是五月初一。”

蘇慈吩咐春水:“你一會兒去我名下所有的鋪子裡走一圈,告訴掌櫃的,月底了,許姨孃的賬和她孃家那些人的,一併登門結了;另外,叫賭坊那邊,不用顧忌我的麵子,許知年可是太傅大人的親舅舅,太傅府不差他舅舅幾個錢花。”

春水一愣,許姨娘和她孃家的那些人,每月都要去夫人鋪子裡打秋風,冇個三五萬兩,根本下不來,夫人從來冇說過什麼。

還有,許知年那個爛賭鬼,夫人威脅賭坊老闆,若是再讓他進去賭錢,就讓他的賭坊在京城消失。

小丫頭眼睛忽的亮了,夫人這是不再容忍他們了,她想拍手叫好。

“誰都不能在利用我,欺騙我後,還能心安理得的享受我的一切資源!”

果然是腦袋有了坑,不然怎麼會輕易信了他的鬼話,當了三年大冤種不說,還丟了心,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