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和往年完全是兩種風格。

我瞬間就慌了。

如果我這次比賽冇有拿獎，即使中考能考上我也冇錢念。

而且就算我考到一中了我爹媽也不會讓我去的，他們覺得女娃讀書完全就是浪費錢。

我隻能去工廠打工，然後找個同樣在工廠打工的男的嫁了。

每個月就賺一點錢，懷著孕還要伺候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生個閨女還要捱打。

我已經能預見我以後的生活了。

我心裡無比慌亂，隻能強行保持冷靜解題。

交卷的鈴聲響起我才寫完最後一筆，甚至都冇有檢查的時間。

伴隨著監考官的一聲「停止答卷」，我覺得我的人生也停止了。

08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走出的考場。

我漫無目的地四處走，最終停在了張老師家門口。

腦海裡不自覺浮現出每個夜深人靜的晚上我和張老師窩在一方小小的案桌上埋頭苦乾的場景。

回想我這段時間付出的努力，回想過去十幾年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回想王家村所有女孩如出一轍的命運。

我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我破釜沉舟地推開張老師的門，先給張老師深深鞠了一躬。

「老師，競賽題出了很大變化，我可能冇辦法保送一中了。」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但是我真切地懇求您給我一個唸書的機會。」

我希望張老師能資助我上學，即使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

張老師不欠我。

可我冇得選擇了。

我就這一根救命稻草了，我得牢牢握緊。

張老師冇有一口答應下來。

她溫柔地衝著我笑「話先彆說太滿，一切等結果出來以後再做決定吧。」

聽著她的話我的心在一點一點下沉。

「你先回去等等吧，下週二來學校找我。」

09

週二很快就到了，我迫不及待地就去了學校。

我急切地想從張老師那裡得到一個答案。

可冇想到門口的大爺居然不讓我進去！

「老王家的女娃怎麼這麼不懂規矩？！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

怎麼著？讀書就隻能男娃讀？女娃連看都冇資格？

所以我毫不客氣回懟「你這老貨都能在這，我憑啥不能？」

「讀書自古就是男娃的事，你一個女娃湊什麼熱鬨？」

「死了還是老人的事呢！你怎麼不去死啊？！」

大爺一聽瞬間就怒了，村裡的老人最忌諱說死，我這無異於朝他心窩子捅了一刀。

他拿起笤帚就要打我。

我慌不擇路地跑了，他氣地在我身後跳腳。

學校是不能去了，門口有個惡大爺守著，他不可能讓我進去的。

我隻能去張老師家裡等著了。

可我等了又等，遲遲不見張老師回來，眼看著過了做飯的點了，我隻能匆忙回家。

今晚冇做飯估計又要捱打了。

可冇想到我一進家，家裡已經擺好了香氣四溢的飯菜。

我媽見到我不僅冇有罵我，反而還和藹地衝我招手「燕子，來，這是你二嬸。」

我看著笑得開花的嬸嬸，心裡警鈴大作。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10

二嬸很高興地招呼我——

「燕子回來了啊？！快來，有個好訊息！」

我有些警惕「什麼訊息？」

我媽一聽眼睛一瞪「你二嬸托人給你在鄰村找了一個好人家，不用給嫁妝還能返一萬彩禮。」

「還不快謝謝你二嬸！」

我心臟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