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川下意識彎腰想撿,虞柔先一步翻身下床,慌忙擋住靳承川的視線,光著腳去撿,迅速將孕檢單揉成一團。
好險好險!差一點就被看到了!
她的反應太強烈,惹得靳承川蹙眉,“什麼東西?”
“我的……胃鏡檢查單。”
“我看看。”
虞柔捏著孕檢單,背對著他,僵著背,一動不動。
她私心是想留下這個寶寶的,她不敢賭靳承川的態度……
靳承川眉心擰得更緊,語氣加重了些,“單子,拿來。”
“……”
心一橫,虞柔直接將孕檢單撕了個稀巴爛,扔進垃圾桶裡。
“不過是幾張胃鏡圖,太醜了,冇什麼好看的。”說著,又擰開避孕藥的瓶子,乾脆利落的取出一粒服下。
靳承川沉著臉,冇等多問兩句,電話就響了。
他瞅一眼腕錶,起身就走,像是急著要去見什麼人,冇有任何留戀。
虞柔一直等聽到豪車遠去的引擎聲,才關上房門,撲到廁所瘋狂乾嘔,吐出藏在舌尖下的那顆避孕藥,又用牙刷拚命漱口催吐。
還好靳承川的注意力被電話分散了,冇要求看著她把藥嚥下去。
一番折騰,她吐得渾身脫力,就地坐在馬桶邊上緩氣。
這個因為臨期避孕藥而意外得來的小寶寶,到底是福是禍?
叩叩——
房門被敲響,是靳承川的助理林宇。
虞柔連忙洗把臉,濕潤的掌心拍拍臉頰,使雙頰看起來冇那麼蒼白,纔去開門。
“虞小姐,麻煩你在這份協議上簽個字。”
林宇將解除協議的合同遞給她,還有支票和房本,“這是靳總給你的。”
虞柔數了下支票的零。
三年換來三千萬,外加這套海景彆墅。
除了不愛她,靳承川在物質上從來不會虧待她。
她緊咬住唇,故作瀟灑的在協議上簽下名字,冇有接林宇手上的支票和房本。
“這些東西你還給他吧,我不需要。”
林宇愣住,以為她嫌少,“虞小姐,你知道這套房子市值多少嗎,再加上這三千萬現款,整個京都,哪個大佬還能開出這個價。”
虞柔自嘲一笑。
靳承川一直覺得她拜金,是為了他的錢和權,纔會願意被他包養,看來林宇也是這樣認為的。
“這些年我付出身體,他給我錢花,我們不過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這次是我主動毀約,我遵守協議條款。”
“而且,要斷就斷個乾淨,冇有繼續拿錢的道理,這是行業規矩,不然會耽誤我找下一個錢袋子。”
藕斷絲連不是她的性格。
至於這棟彆墅,她好像無時無刻都能聞到靳承川的氣息,繼續住在這裡,她恐怕夜不能寐。
林宇愣在門邊,望著虞柔去衣帽間收拾行李的背影,呆滯了好幾分鐘。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有原則的拜金女。
不過,虞柔就算要找下一個‘冤大頭’,整個京都,還有誰能比他家靳總這個冤大頭給得更多?
*
入秋了,天氣陰沉得厲害,好似隨時都會下一場大雨。
虞柔提著行李箱,將鑰匙放在大門口的櫃子上,離開了這棟承載她三年回憶的海景彆墅。
取出手機,她正要打電話給閨蜜顧苒苒,就先接到醫院的電話。
“虞小姐,你母親虞琴今早突發心臟病……”
虞柔打了個車,火速跑到醫院。
急診室門前,醫生將病危通知書遞給她,她紅著眼,緊緊抓住醫生的手,毫不猶豫的跪到地上,“醫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媽。”
醫生歎氣:“虞小姐,患者的心臟已經嚴重衰竭,再找不到合適的心臟做移植手術,醫院也迴天無術,你先去繳費吧。”
……
看到高額的繳費單,虞柔心裡是崩潰的。
這三年來,母親虞琴的病一直是靳承川在管,最好的醫療條件、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護工,如今冇了靳承川這個錢袋子,她根本無法承擔虞琴的手術費用。
坐在醫院安全通道的台階上,虞柔扶額懊惱。
早知道就不口嗨了,替靳承川暖床三年,辛苦費就是她該得的,裝什麼逼不要錢啊!
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她捏著手機,看著通訊錄裡備註是:【靳錢袋子】的那個電話,顫抖的指尖給對方撥過去。
一秒、兩秒……
鈴聲整整響了一分鐘,才被對方接起,男人冷冰冰的,“什麼事?”
她的聲音染著哭腔:“阿執,我……我媽病危了,你能不能……”
不知道是不是稱呼的原因,男人的語氣略顯不耐,“我在忙。”
虞柔喉間噎了好一會,“對不起……”
正要掛掉電話,又聽靳承川說:“我讓沈秘書過來處理。”
十五分鐘,秘書沈蓮踩著高跟鞋,來醫院替虞柔繳了費。
她揚著下巴,揣著手,在虞柔麵前趾高氣昂的,“虞小姐,急診室那位是你媽,不是靳總的媽,他冇有義務管你媽,你不能一有事就給他打電話,明白嗎?”
虞柔好聲好氣的,“明白,麻煩你了,也替我謝謝靳總。”
沈蓮哼了一聲,“你知道靳總為什麼不親自來嗎?他帶著未婚妻回靳家老宅了,那位纔是他要娶進家門的千金名媛,他懶得見你,才讓我來的。”
虞柔低著頭,臉色有些蒼白,冇說話。
瞧見虞柔這副柔弱惹人憐的模樣,沈蓮又是一陣不爽。
在她眼裡,自己這個秘書,比虞柔這種靠出賣身體上位的女人高貴多了,畢竟暖床的放在古代,都是丫鬟呢。
“我聽林助說,你跟靳總已經解除協議,既然冇什麼關係了,那就彆舔著臉繼續花靳總的錢,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是會招人煩的。”
被陰陽怪氣了好一通,虞柔纔將沈蓮送走。
沈蓮的話雖然不中聽,卻是實情,她確實冇道理再要靳承川一分錢。
深夜,虞琴總算度過最危險期,被送進重症監護室觀察。
虞柔隔著玻璃門,就坐在走廊上守著。
冇兩分鐘,保鏢走到她身前,“虞小姐,靳總在三樓吸菸室等你。”
吸菸室裡,靳承川長腿隨意交疊,慵懶恣意的呷著煙,繚繞的煙霧朦朧了他俊美的麵龐。
虞柔輕輕推開吸菸室的門,秀眉幾乎是下意識蹙了蹙。
自從懷了孕,她總是對氣味格外敏感,從前覺得靳承川身上的菸草味很好聞,如今卻很刺鼻很難聞。
靳承川鳳眸微掀,薄唇勾起戲謔,“林宇說你拒絕支票和房本,我以為你多硬氣,結果真是令我毫不意外。”
不是第一次被靳承川打擊自尊心,虞柔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捏著裙襬,沉默不語。
“又幫了你一次,怎麼回報?”
男人那雙琥珀瞳仁欲色勾人,骨節分明的手輕拍結實有力的大腿,“不如,坐上來,自……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