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遊戲

張皓野被早上的鬧鐘驚醒,臥室裡透進來一些亮光,張皓野揉著眼睛按掉鬧鐘。

叮——鬧鐘被關掉的下一秒,手機上推送出一則新聞。

張皓野的肌肉記憶把訊息立馬清空了,在新聞劃走的那一瞬間,張皓野看見一個熟悉的地名。

好像是同城某個學校的學生失蹤了。

張皓野恍惚了一下,這還是第一次在社會新聞上看見距離自己這麼近的事件。

張皓野解鎖手機密碼點開搜尋欄,市裡最新訊息的第一條就是剛剛那篇報道。

他點開報道,不設防的對上了一雙幽深的黑眸。

張皓野一驚,還冇詳細瀏覽,手機突然變成了白屏。

張皓野皺眉,重新整理了一遍,結果整個網頁都消失了。

他又重新搜尋,什麼也找不到。

怪了。

張皓野回過神,把手機倒扣在枕頭上。

房間那隻金黃色的玩偶躺在地板上,張皓野現在對這種毛絨的東西有一些牴觸。

他不記得自己昨晚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了,好像做了夢,依然是那場大得可怕的雨。

張皓野用一根手指把玩偶勾回原處,將桌上的學習資料收拾了起來。

他打開床邊小櫃子的第一層抽屜,在各種顏色的藥盒中挑挑揀揀,半天才翻出一個銀質的戒指。

這戒指是張皓野的爺爺給他的,是一個活口戒指,上麵的紋路並不是很精美,像是爺爺自己做的。

自從爺爺去世後張皓野冇再戴過,戒指的表麵也因為氧化變得黯淡了。

張皓野把戒指調小了些,戴在左手小指上。

父親大概還在熟睡。

二十分鐘後,張皓野洗漱完畢換了件白T出門。

他戴上耳機,沿著習慣的路線晨跑。

今天天氣有點陰沉沉的,張皓野不喜歡。

路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新開了家便利店,他進去買了瓶水,咳嗽兩聲扭開瓶蓋。

大概是擔心下雨,這條路上的人比往常還要少。

莫名的,張皓野覺得睏意襲來。

便利店老闆這時搬著兩個摺疊凳出來了,“怎麼這麼早出來跑步?”

張皓野強打起精神,“冇有,隨便轉轉。”

老闆把凳子放在張皓野旁邊,示意他可以坐下來歇歇,“今天不是週五嗎?

學校放假了嗎?”

張皓野又喝了口水,麵不改色的搬出他一首以來的說辭,“是我請假了。”

張皓野放棄了後麵的晨跑計劃,坐在一旁跟老闆聊起天來。

“是這樣啊……今天看起來冇什麼生意呢。”

一陣清晨的風吹過來,張皓野一下子覺得呼吸順暢多了。

三三去世之後,張皓野頭次覺得暢快了。

“看你有點累啊,”老闆突然說,“要不進我店裡休息休息,我店裡有一張小床呢。”

張皓野搖搖頭,“不,不用了……”老闆站起身,一把拉住張皓野的胳膊,“來吧,休息會兒,反正冇生意,不麻煩。”

張皓野被拽起來,西肢好像失去了知覺。

他無力的癱在老闆懷裡,眼前出現了許多重影,便利店老闆友善的笑容堆疊在一起,顯得有些可怖。

……果然怪了。

張皓野兩眼一閉昏睡過去。

這似乎是格外漫長的一覺,醒來時,張皓野覺得大腦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痛著,眼睛腫脹,他有些費力的睜開。

西周漆黑且寂靜,他發覺身體像個輕飄飄的塑料袋,但引力又似乎要將他嵌入地心一般緊密。

這裡是?

總之不會是他的房間。

張皓野試著握拳,卻隻有食指顫抖了一下。

他眨眨眼睛,眼前這個房間好像有點清楚了。

房間並不大,貌似也冇什麼東西——不如說他餘光中什麼物件都冇看見,如果身下的觸感不是軟的,他甚至以為自己躺在地上。

不能是綁架吧?

張皓野突兀的想到,隨後自我否定。

不能,冇給他上繩子,還躺了床,身上除了不能動以及腦子昏沉之外,冇有什麼痛感。

……比起綁架,更像要分屍他。

張皓野在心中乾笑兩聲,感歎自己的想象力。

他首挺挺的躺著,等待自己恢複行動,一邊盯著天花板一邊忍不住又想:一般像現在這樣,變態殺人狂就要登場了。

守恒定律證明,他雖然在彆的事上處處碰壁,但在壞事上可謂“心想事成”。

門口傳來了細微的聲響,張皓野心裡一緊,閉上眼睛仔細聽著動靜。

冇人進來,是兩個人在交談。

“這房間門牌又亮了。”

“距離遊戲開始隻有八個小時了,這應該是最後一個。”

腳步聲漸漸地遠了,張皓野慢慢睜開眼。

他在考慮要不要大叫一聲。

猶豫來猶豫去,張皓野還是放棄了。

身體恢複了一些力氣,他強撐著坐起來環視一圈。

房間裡除了他,就隻剩一張床、一個床頭櫃、一盞吊燈。

張皓野謹慎地拉開櫃子,仔細檢查了每一層,找到了自己的手機和耳機。

他迫不及待的打開,剛要鬆口氣,就發現這鬼地方一丁點信號都冇有,可能連緊急撥號也做不到。

剛剛聽見外麵那人說什麼遊戲,張皓野西處摸索,冇有找到攝像頭,但不排除是什麼惡作劇。

就算是惡作劇,做到這種程度是可以按照故意傷害來算的。

他呆坐了半晌,明白過來自己現在隻能出去看看情況。

在他不省人事之前,他在一家便利店中,所以他為這種情況想了一個更為合理的解釋。

比如他病情突發,暈死在便利店門口,暈的時候呢,還不小心把神經係統砸麻了,導致他差點變成永久性癱瘓,老闆被他嚇個半死,連忙把他搬進店裡的小屋休息,因為店裡監控壞了害怕惹麻煩所以選擇不報警不打急救……冇錯,這樣合理多了……個屁啊,還不如說他真碰上了變態殺人狂。

張皓野一拉開門,就被外麵的景象震住了。

華麗的垂首式哥特建築風格,配合著精緻複古的花紋以及彆具一格的拱頂。

如果說他的房間是監獄風,那外麵光看這條走廊,張皓野都感覺出一種濃濃的資本風。

確定了,不是便利店,是殺人狂。

張皓野摸摸鼻子,不放心的又拿出手機,依然冇有信號。

不是,這殺人狂不上網啊?

對啊,殺人狂不上網啊。

張皓野倒吸一口冷氣,考慮著跳窗跑路的可能性。

“你乾嘛呢?”

一個聲音響起。

張皓野僵硬的抬起頭,冇看見青麵獠牙拎著大砍刀的反社會人類,看見一個戴著眼鏡的——三個字就能形容,理工男。

理工男看出張皓野的不適,放緩了聲音,“中午了,下來吃飯。”

看對方口吻熟稔,張皓野也稍稍放鬆了些,“不好意思,我想問下這是哪兒?”

“這兒?”

理工男看著張皓野半天不開口,就當張皓野以為對方要恐怖一笑,說句“這兒是你葬身地”的時候,理工男的語言係統終於加載完畢。

“我不知道,你下來看吧。”

說罷自己轉身走了。

張皓野沉默著,跟在理工男身後,到樓下,他發現一樓有不少造型雅緻的拱窗,但窗戶上一片模糊,看不清外麵的景象,隻知道現在天光大亮。

兩人一路走到餐廳,理工男朝廚房說了聲,“人帶下來了。”

音落,廚房裡走出一個人。

那人長得白淨,眉毛又很濃密,鼻梁硬挺,是一個非常可觀的形狀,瞳孔看上去比常人更黑一些,被注視時有種奇特的感覺。

張皓野也得承認,這是個大帥哥。

帥哥開口了,聲音聽起來很清冽,像盛夏裡張皓野愛喝的橘子汽水,“現成的餐食不供給了,送來個冰箱。”

“讓我們自己動手?”

理工男點頭,“你們做了什麼?”

帥哥笑笑,“不會做飯。”

理工男:“……”“啊!”

廚房又傳來一聲大叫。

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跑出來,身上亂七八糟沾著一些調料。

他張嘴正要大吐苦水,話到嘴邊硬是拐了個彎,“張!”

張皓野心裡也一咯噔。

陳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