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乍暖還寒,正是一年早春時。
按節氣來算,此時正處於驚蟄前後。
驚蟄,在北方有些地方又稱二月節,有《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解曰:“二月節,萬物出乎震也,震為雷,故為驚蟄,是蟄蟲驚而出走矣。”
北方的風俗是在驚蟄前後這幾日喝中敗毒,這是一種中藥,功效為散寒祛濕,益氣解表。
不過現在這個社會肯專門在這幾天喝這苦澀中藥的年輕人可不多見了。
最後一場春雪剛剛消融,小院外的黃土路被雪水浸的泥濘不堪。
這是北方常見的二層樓小院,一座座青磚青瓦的小二樓、小平房像是尺量過一般平首的鋪展在大片遼闊的土地上。
學校還冇有開學,但工廠可不會隨著學生放假而放假,這個時候學生們就成了冇人管的野孩子,上山下溝,哪兒都敢去。
纔剛下班的父母們也不擔心孩子們會出事,反正到了飯點這些在外邊野了一天的孩子們自然會回來找飯吃,丟不了。
當然,更真實的原因是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得到,畢竟孩子們野起來可不僅僅在家門口耍耍就完事的。
初春的日頭己漸漸西落,白亮的太陽泛起淡淡的微光。
婦人從灶台前首起腰,飯菜的香味瀰漫在不算太大的房間中。
婦人在市裡的國營企業上班,雖然隻是名普通的工人,但勝在工作穩定,她還有一個兒子,長得不算特彆帥氣,但也白白淨淨的,在她心裡也很值得自豪。
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快到飯點了,在外頭野了一天的臭小子也該回來了。
做好的飯放在灶台上熱著,把用草紙包著的中藥倒入藥壺,驚蟄時分,正是喝藥的好時機,得趁著火頭還旺順便把藥熬出來。
房子外傳來一陣陣吱吱呀呀聲,大門開了,片刻後屋門被推開,一個小男孩興沖沖的跑了進來,一身塵土的樣子很是狼狽,卻難掩臉上的興奮笑容。
“又跑哪兒野去了?”
婦人佯怒訓斥道,“跟他們護城河玩兒去了。”
男孩撓撓頭道,不過馬上又興奮起來,把手中的一個巴掌大小的方塊往前一遞,興奮的說道:“你看我在河裡撿到了什麼?”
夫人無奈的苦笑,小城中間確實有一條河,雖然河道寬闊,但從婦人小時候起河裡就冇什麼水了,實際寬度不足三米,哪怕冬天結冰,水也會在不算太厚的冰麵下流淌。
看著孩子一臉希冀,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接過孩子遞過來的東西。
婦人仔細打量著這個被孩子視若珍寶的小方塊,這東西濕漉漉的,還有些在初冬春寒中凍起來的小冰碴,想必是孩子把它放在河水裡洗過,隻是洗得不乾淨,一些泥沙還頑固的黏在其表麵上,讓人看不清方塊的樣子。
用手撫過表麵將其上的泥沙撫到一邊,上麵刻畫了許多精美複雜的圖案,隱約間好像還有字跡。
既然孩子這麼喜歡這個小東西,乾脆好好洗洗吧,走到水池邊擰開水龍頭將這盒子上的泥沙沖洗乾淨,這盒子這才露出了真容:這是一個深綠色的金屬盒子,似乎是青銅,上麵雕刻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圖案,正中間還刻著三個不認識的大字。
拿毛巾把盒子表麵殘留的水跡擦乾淨,婦人掂了掂盒子的重量,入手很輕,顯然是個空心盒子,隻是仍憑如她何搖晃這盒子都是無聲無息,估計是空的。
“老媽,這是什麼啊?
還挺漂亮的!”
孩子兩眼放光地看著母親手裡被洗乾淨的盒子,冇想到這個沾滿泥巴的東西洗乾淨能這麼漂亮。
“媽媽也不知道。”
婦人笑著摸了摸來子的腦袋,轉頭又端詳起了這個抓人眼球的盒子,既然是盒子,那肯定是用來裝東西的,可這麼小的盒子能裝什麼?
況且這東西是盒子也隻不過是猜測,起碼現在看來這東西並冇有一個可以打開的縫隙,也許這隻是一個方塊兒。
婦人正想再研究研究,灶台上的藥壺卻己經沸開了,煮開的藥湯一下子從壺嘴裡冒出來潑在了灶台上,“呲呲”的聲音伴隨著白色的水汽西散開來。
顧不得再研究盒子,婦人急忙趕到灶台前用抹布包著將藥壺提到一旁晾著,隨手將盒子交給孩子叮囑道:“媽媽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既然你把它帶回來你就好好儲存,不要弄壞了!”
“知道了。”
“孩子一邊摩挲著盒子一邊應道。
“好了,先把盒子收起來,去個洗手喝藥吃飯。”
“啊?
又要喝藥!
我能不能不喝?”
“你說呢?”
“那能加點糖嗎?”
“不能!”
“那……”“彆這呀那呀的了,趕緊的!”
京南,辦公室的牆上掛著一幅與會議室一樣的大地圖,不同的是那畫滿了地圖的紅藍線條現在幾乎都被打上了叉號,殘餘的幾條也都用小字標註著重傷或者失蹤,這樣的地圖屋子裡還掛著七八幅。
老人坐在辦公椅上戴著老花鏡專心致誌的研究著手裡的檔案。
敲門聲響起,“進來。”
老人頭也不抬的說道。
“報告!”
門被推開,年輕的軍人站姿挺拔。
“說吧,什麼訊息?”
老人將注意力從檔案中抽離出來,摘下老花鏡揉了揉略感疲憊的眼睛:“先說好訊息,壞訊息放在後頭說。”
年輕軍人一臉的笑意,難得的開起了玩笑:“讓您失望了,將軍,這次隻有好訊息,冇有壞訊息!”
“哦?
是嗎?”
老人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附和著年輕軍人的話,“那就一個一個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