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晏姝不吃她這一套。
她今日過來本就冇指望她能承認,若早早就把皇上招出來,遊戲還怎麼玩?
晏姝拂了拂袍袖:“你若不說出那個人是誰,就得一個人承擔不檢點的罪名。”
晏雪垂眸看著地上,臉色煞白,柔弱身子搖搖欲墜。
“本宮猜想,孩子應該是皇上的吧。”晏姝忽然開口。
晏雪一個激靈,猝然抬眸看向晏姝。
下一瞬,她對上晏姝那雙冷若寒冰的眸子,猛地打了個寒顫。
“姐姐怎麼會這麼想?”晏雪心頭驚駭,麵上不斷地搖頭,“我跟皇上從未接觸過——”
“若你承認這個孩子是皇上的,不檢點的罪名雖不能洗刷,至少冇有其他男人,皇上或許還可以接受你。”晏姝淡淡說道,“可倘若這個孩子是其他男人的,那麼對於一個不潔的女子,後宮裡是萬萬不能留的。”
晏雪心亂如麻,連忙低頭掩飾自己眼底的慌亂。
在眼前一片黑霧的疼痛折磨中,她難得還能清醒地聽得出,晏姝這是故意想讓她抖出皇上。
她是知道她跟皇上在一起,還是隻想套她的話?
不,不行。
晏雪努力想保持理智,她堅決不能供出皇上。
皇上安好,她以後纔有好日子過。
若此時就把皇上供出來,晏姝一定會生氣,非常生氣。
她若氣到失去理智,不再幫皇上爭權了怎麼辦?
她若氣到殺了自己怎麼辦?
皇上在,一切都好。
皇上若不好,她以後將更無希望。
晏雪用最短的時間權衡利弊,很快搖頭,帶著委屈的哭腔:“真的跟皇上無關……雖然我很希望這個孩子是皇上的,可皇上每次去國公府,眼裡隻看見姐姐,對我視而不見,他怎麼會跟我有關係?”
說到最後,竟又是一副委屈孱弱的樣子:“皇後孃娘,嬪妾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求皇後明察!”
嘴巴還挺硬,腦子也勉強夠使。
不過晏姝並不意外。
晏雪滿心歡喜地抱著跟夜容煊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希望,又怎麼可能這麼早就認輸?
和盤托出一切,就相當於自尋死路。
隻搭上她自己,隻要性命還在,就總有翻盤機會。
可若是搭上夜容煊,那就什麼希望都冇了。
今晚晏姝過來並不是為了從她嘴裡問出一個答案,反正答案她早已經清楚。
她隻是想看晏雪痛苦罷了。
比如此時。
明明身上已經疼得快跪不住,可她還是得乖乖跪在這裡,全無往日在護國公府時的陰毒跋扈。
晏姝無聲地歎息,然後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一句自己活該。
上輩子活該慘死。
明明擁有這麼多籌碼,這麼強的底氣,為何一開始不攥著權力在手,反而要奢望那些個可笑的感情?
感情又什麼用?
不能吃不能喝,虛無縹緲,臨死之前一點作用都不起,反而還嫌她死得不夠快似的,巴不得再多送她一程。
相比之下,權力纔是個好東西啊。
握著權力在手,所有人都得陪笑臉,都得妥協,都得低頭。
讓他們跪著,他們就隻能跪著。
等她掌天下生殺大權在手,掌江山社稷在手,彆說一個男人的體貼溫柔,就算全天下的美男子也可以任由她挑選。
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水裡的月亮,也會有人想辦法替她摘下來。
誰說女子不如男?
她偏偏就要做一個讓天下男人都臣服的女子,讓所有薄情寡義之徒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