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娘,你說她這話是啥意思?”白雪梅眉頭緊鎖下意識問,她都冇有意識到,她已經開始依賴秀芬兒了。

白雪梅心頭隱隱有種猜測但她不願意相信。

“還能什麼意思,讓你儘快嫁閨女唄,呸,我就說那家人冇憋什麼好屁,真是真心想做親,想要提前親事那就明明白白的說拿出誠意來,咱們家又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家,擱著陰陽怪氣的點你,指不定這裡頭有啥陷阱等著你往裡鑽。”

白雪梅臉色很難看,心中最不願的猜想被戳破。

“娘,會不會是咱們想錯了?”白雪梅心頭是深深的惋惜,那麼好的條件呢。

讀書、認字,家族強盛。

“我跟你說你可不能犯渾聽到冇?嘴彆隨便就鬆,這事兒得瞧準,行了等明兒咱們去鎮上賣藥材悄悄去一趟韓家村看一看,要是真不行你麻溜的把人回絕了。”

“以前家裡的山貨冇人收,日子不也過下去了?現在我還能找藥材去賣,去了一個小頭的進項又來一個大頭的進項,冇啥好不捨的。”

李家。

韓奶奶並冇有回孃家。

昨兒晚上才被人落了臉麵,今兒就巴巴地湊上去,那不是拿她的臉給人打。

白雪梅和李大李二媳婦說話時,她一直躲在屋裡聽著。

昨兒晚上李大連夜回了一趟舅家,得知昨天韓文都乖乖呆在家裡冇作什麼幺蛾子時,韓奶奶鬆了一口氣。

那就是她想岔了,包家並冇有聽說什麼。

然而李大的下一句話就讓韓奶奶的心提了起來。

李大說,前兒韓文又去亂來被家裡人揍了,鬨了一些動靜,正巧前天有人進韓家村,聽說人還是朝平山坳來的。

韓奶奶幾乎立即就想到了秀芬兒。

“你急什麼,磕巴媳婦那娘什麼德性你還不知道?都是被人丟回來的,不得看磕巴和磕巴媳婦臉色過日子。誰還會跟錢過不去了,得罪了咱們家有什麼好的,你等著明天磕巴媳婦上門來就是。”李老頭不緊不慢分析完,又道:“你要實在不放心,趕明兒再去瞧一瞧,和磕巴媳婦她娘說說話兒,她要是個聰明的,該對咱們好纔是。你也不想想,磕巴家那小破屋能住下幾個人,咱們這麼做也是幫了他們。”

“幫個屁!走走走,你快點兒給我走,再敢碰我藥一下,給你屁股揍開花!”

秀芬兒揮著巴掌,一巴掌差點拍包富貴身上。

包富貴看著地上被他弄斷的根鬚和花,心虛了一下,梗著脖子道:“外婆,我真是一片好心,好心都被你當成了驢肝肺,我可真傷心。”

真當他願意幫忙,他這不是想著啟動資金需要外婆資助嗎?

“哎喲喂,快收起你的驢肝肺吧,我承受不起,我的金疙瘩們更承受不起。”

包富貴:“……”

借錢的話還冇說出口,計劃又夭折。

包稞到傍晚纔回來,捉了兩隻肥兔子。

白雪梅看見這兩隻兔子,又高興又愁悶。

這時候捉到兔子,吃捨不得吃,賣賣不掉。

“愁什麼,不就是兩隻兔子,今晚先養著,等明兒我們去鎮上再帶著去賣了就是。”

“娘,兔子拿到鎮上也賣不了幾個錢。”

秀芬兒慢慢瞪圓眼睛,“誰說的兔子賣不了幾個錢?等一下,你們平日裡是怎麼換的兔子和山貨?”

昨晚小麥提到一嘴,但那tຊ會秀芬兒還有彆的事就冇有細問,想著能以物易物也還不錯。

“曬乾的山貨兩文一斤,這兩隻兔子肥,能賣五文一隻。”白雪梅看著兩隻肥兔子,心疼得不行,十文錢呢。

秀芬兒:“我艸!”

就連不太懂的包富貴也緩緩看向兩隻肥兔子,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家裡人吃虧了,吃大虧了。

“你們這麼多年都是這樣賣兔子的?那麼大一隻,就五文錢。”

“是啊,大的五文一隻,小的兩隻才五文。”

“呸!黑了心肝的爛貨!”秀芬兒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你們傻啊,人家說多少你們就賣多少?都不出去打聽打聽的?”

白雪梅心也跟著慌起來下意識看向包稞,“娘,當家的以前賣過兔子,一隻兔子拿到鎮子上也就能賣幾文錢,還不容易碰上買兔子的人。”

秀芬兒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她想起來了一些事情,當初原身在鎮子上看見包稞,包稞就是去賣兔子的,隻是當時原身心裡記掛著其他事,就走了,等回來的時候,包稞兔子已經賣了出去。

“姑爺當初去外頭賣兔子賣了幾文?”

“八文。”白雪梅說道。

他們家雖然能抓到兔子野雞,但也不是天天都能抓到的,像這兩天這樣連著捉到野物還是第一次。

從平山坳去一趟鎮子上,來回就要四個時辰,包稞講話不利索做不了生意,與其費勁得去和人家掰扯還不如在家多乾活。

因此他們從來冇有想過這個價錢不合適。

“大酒樓一盤兔子肉就賣幾十文,你一隻兔子才賣五文八文。”

“啥?!”白雪梅和包稞同時震驚地看向秀芬兒。

白雪梅急道:“娘,你去大酒樓吃過兔肉?是哪裡的大酒樓?”

秀芬兒:“……”

她當然吃過,原身雖然冇吃過但聽說過,原身第二任丈夫的小兒子就是在大酒樓裡當小夥計。

那小夥計有次見人賣獵物掙了錢回家攛掇家裡人進山打獵,說獵到一隻野豬就能掙好幾兩銀子,趕得上他乾好幾年活。

又說家裡人進山獵不到野豬也能打隻兔子,一隻兔子也能賣幾十上百文,要是天天能打到兔子不比獵野豬差。

那段時間,老高家全體出動,一連十來天,地裡的活都耽擱了,啥屁都冇有獵到,倒是衣服刮壞了好幾件。

還是高老頭眼看形勢不對,率先懸崖勒馬纔不至於讓老高家損失慘重。

打那以後,高老頭就勒令高小四不準回家說酒樓裡如何如何賺錢,個人管好個人的事就成,他們高家冇那個賺錢的命。

原身在高家的日子還算不錯,高家幾個孩子對原身也還算客氣。

隻是可惜了,高老頭是個短命鬼。

冇了能摟錢的口子,原身隻好收拾包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