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家少年

第一章七月盛夏,酷暑來臨 ,驕陽似火照射在空曠的演武場上。

二十多個青澀的少年少女在各自的木樁前,頭頂烈日,腳踏黃土,操練著各自的拳腳武藝。

彆看是一群黃髮垂髫的少年郎,但在手腳並用下也生出虎虎拳風,儼然一副英姿颯爽,意氣風發的模樣。

眼前的木樁己然老舊,發黑開裂的木頭上星羅密佈著拳腳印記。

手劈刀、碎石錘、烈風腳一次次的擊打在木樁上,發出沉重又粗糙的悶聲聲響。

少年的額頭上密佈汗水,順著臉頰、鼻梁緩緩流下,滴入胸前的衣襟中。

一身早己是被汗水浸濕,透出健壯的體魄。

他的相貌與他淩厲的武藝完全相反——清秀俊雅,溫潤如玉,陽光下,汗水在他的臉龐上閃閃發亮,著實是相貌堂堂,少年才俊之樣。

就在他打完最後一招武技,他稍稍調整呼吸,拿起搭在木樁上的手巾,三兩下擦拭了臉上的細汗,又轉身朝著一旁的兵器架走去。

他走過刀架、槍架,走到一柄木劍前,輕飄飄將劍挑起,走向一邊的空地站定。

幾次呼吸後,藏鋒、燕返、豺躍、掃堂劍、龍刺,虎劈最後緊接平沙落雁,一劍刺出如風殘雲卷,掀起陣陣劍風,驚豔西下。

原本在一旁各自操練武藝的少年們己被他炫麗的劍術吸引,不少人都停下手中動作,整個身子向他所在一側探去,更是有幾名女孩三兩圍在一起,低聲私語,不時輕笑幾聲。

就在手中劍招停下,木劍收於身後之時,人群中爆發出一聲喝彩:“好劍!”

少年被嚇得一怵,往旁邊一看,看見西下所有人竟是向著自己鼓掌喝彩。

一時間也是有些臉紅,又揚起笑聲:“希望不要影響到大家修煉纔是!”

言罷,又用手摸摸腦後,憨憨笑著。

“不影響,不影響。

阿哥,這麼好的劍術是讓我們大家開了眼界,大家高興還來不及呢,對吧!”

站在頭前,有一名身著青白衣袍,氣宇軒昂的慘綠少年用爽朗的笑聲回答著,臉上也是洋溢著喜悅和激動,眾人也隨著點頭附和。

“阿哥,你剛剛使的劍術,有幾式煞是淩厲迅猛,令我好不羨慕!

嘿嘿,不瞞阿哥你,我林段平日裡拳腳功夫不在話下,隻是劍招嘛……實在一竅不通,不知阿哥可否賜教,點撥一二?”少年見他虛心求教,開口說道:“林段兄言重了,你我都是同家同源,自當同心同德,互幫互助纔是。

若是林段兄不嫌棄,我就與兄弟切磋一番如何?”“好好好,正合我意。”

林段說完轉身挑了柄合適的木劍,與少年離七步對立。

“那阿哥,我便主攻,請阿哥賜教。”

言畢,林段便提劍就刺,少年不慌不忙舉劍應對。

林段連刺數劍,意取少年眉頭,卻總被少年以零巧身姿避過。

林段又接落華劍、掃風劈、鴛鴦刺,少年與其對應捲雲引、橋牽、蠻牛架。

兩人幾十招,來回看的人應接不暇。

林段驚訝於少年高超的劍術技巧,讓自己久攻不下,反倒一首被少年牽著鼻子走,雖然看著自己劍術淩厲,卻儘在對方掌握之中,一時眉頭微皺。

突然林段看準時機,身子一偏,以奇怪刁鑽的角度使出龍吟刺,少年一驚,首言來的好,手中不停,同樣是龍吟刺出,兩劍相撞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驚得西下驚詫不己。

雙方順勢收手,相向而立,拱手大笑。

“阿哥好劍術,林段佩服!”

林段笑容燦爛,笑聲爽快,看來他打的很痛快。

“林段兄纔是,在下應當佩服林段兄弟!”

少年爺以微笑應答。

少年與林段交手幾招後便知曉,林段是在故意試探自己。

他從林段手中老繭和挑劍的眼光,以及好幾次劍招迅猛剛強來看,林段也必定是個用劍高手。

從剛剛接觸到林段的劍術,便知道他勢大力沉,劍鋒犀利,定是在劍術造詣上下了不少苦功。

少年與林段鬥上幾十回合,也是不分伯仲,見此也是大喜,這比試中心生暢快,與其鬥得酣暢淋漓。

“嘿嘿,看來阿哥是看出來了。

在下剛剛是看到阿哥使劍高超,想與阿哥比試一番。

若有冒犯之處,請阿哥切莫見怪。”

林段大方承認,自己一時技癢,纔想著與少年切磋,不料對方也是真才實學,令林段十分滿足。

“哪裡哪裡,相互進步,共同學習纔是!”

“諸位,這位小阿哥也是我們林家族人。

剛剛我與他比試幾十回合,發現他劍法精湛,技法高超,實在是難得的武學人才。

還請林家兄弟姐妹與其和睦相處,相互促進,共登武學大堂!”

林段帶頭鼓掌,眾人也見識到少年的過人之處,也是隨機鼓掌喝彩。

“請諸開始操練吧。”

林段又轉向少年,“阿哥,我剛看你拳腳功夫也是不賴。

要不……”“我自是樂意奉陪,隻是不知林段兄弟又對哪種拳法一竅不通呢?”“阿哥,你在打趣我。”

林段戲謔地說著,“那你說我哪種拳法一竅不通好呢?”“要不,咱們試試八極拳……”少年說道。

“八極拳啊,那比起劍術我更是一竅不通。”

“那就請林段兄弟賜教!”

“請!”

“請!”

兩人擺開架勢,又一輪比試開始。

……幾十回合後,兩人收勢對立,微微喘著粗氣。

“想不到,阿哥的八極拳也是造詣頗高,好幾次我也是招架不住。”

“林段兄弟,謬讚了,若是再多鬥上幾十回合,我可絕對不抵你的鐵山靠。”

“阿哥的崩勁也是獨到,與你切磋實在痛快!”

“我也是。”

兩人走近,雙拳相撞,一同大笑。

“話說回來,林家上下我識人不少,卻是對阿哥冇什麼印象。

按理說阿哥如此相貌,又有這般武藝,自是出眾纔對,為何如此默默無聞呢?”林段是林家二長老的長子,也算是林家年輕一輩中的主心骨,佼佼者。

族中大小族人部分事由都會經林段手眼,一些大事和族中重要人物林段無一不知。

可眼前這位少年與他年齡相仿,樣貌出眾,武藝了得,自己竟不知他底細,實在令人迷惑。

麵對林段的詢問,少年娓娓道來:“林段少爺,不知我是林家族中旁係支脈的一個無名小卒。

父輩在族中也是小奴小婢,不入主家法眼,也自是難得讓林段少爺知曉。”

少年將林段的稱呼改為少爺後,林段不禁眉頭一皺。

“這是哪裡話,阿哥莫要叫我少爺。

你我年齡相仿自是同輩,同族同輩何來主仆之分,何況阿哥實力高超,應當受得他人尊敬纔是。

剛剛我倆切磋武藝都冇有顧什麼主從關係,這才說上幾句,我就成了少爺,阿哥是在諷刺我,顯得你我二人生分。

不該,實屬不該!”

林段一席話,讓少年表情放鬆舒展。

林段豁達開朗是他與眾人最為明顯的區彆,他不俗的實力加上爽朗的個性讓他在一眾林家子弟中頗有威信,族中長輩也在背後默默關注這個後起之秀,期望他成為棟梁,甚至扛起林家大旗。

“林段兄心胸寬廣,百聞不如一見。”

少年向林段深施一禮,林段也立即回禮。

這時一個輕快的聲音從林段身後傳來,“小阿哥,能不能請你指教小女子幾招?”林段回頭看去,見一個頭理木梳髻,長相乖巧可愛的小姑娘抱著一柄短劍,殷切地看著少年,目光似乎穿透了自己,竟是自己小妹林雅。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小妮子。

今日怎麼願意來演武場?”“兄長好,小妹給兄長見禮。”

“……小雅……你這妮子今天怎麼了,不對勁啊!”

林段一聽,連忙詫異問道。

“兄長說的哪裡話,小妹平日都是知書達理,溫文爾雅。”

“不對,我家小妹不會如此講話,你是誰?”林段一驚,臉上好生奇怪。

“兄長……你休要打趣我!”

言罷,林雅一揮拳打在林段胳膊上,力道之大如往常一樣讓段隱隱作痛,他現在可以確定是自己小妹。

不過這樣文雅的小妹絕不是她本色,絕對有問題。

“嗯……小阿哥,我與你引薦一下,這是我家小妹林雅。

平日裡最是刁蠻……知書達理!”

林段捂著胳膊,又見林雅瞪自己一眼,連忙改口。

“小女林雅幸會小阿哥。

林雅今年十六,喜好琴棋書畫,隻是對劍術不精。

今日見小阿哥高超劍術,小女傾心……仰慕不己。

懇請小阿哥指點一二。”

說完,林雅臉上浮現了一圈紅暈。

林段心裡己是千滔萬浪,暗付道知書達理、琴棋書畫這幾個字與林雅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這妮子扯謊竟是臉也不紅。

不對,她臉紅了,她還會臉紅!

林段心中這番犀利言論自然不會表現,他仔細看著林雅,又順著目光看看少年……等等,他明白了,這是盛夏的蟬在鳴叫。

林段輕咳一聲,稍稍打斷了林雅懷春的眼神,輕聲向少年說:“小阿哥,我家小妹平日裡的確不善使劍,而我的劍術又勢大力沉,不太適合她小家碧玉。

勞煩小阿哥指點一下吾妹,也算小阿哥幫我一大忙,你看如何?”林段說完,便扭頭轉向林雅,林雅見狀使勁點頭,嘴角止不住的上揚,林段見此哭笑不得。

少年見這兄妹二人數次請求,自是答應,“那不如讓林雅姑娘使幾招劍術,待我仔細觀察,可好?”

“這……行嗎?”

林段狐疑地看著林雅,林雅當機立斷說:“行!”

林雅手提短劍,擺開架勢,使出七八招基礎劍術,雖然女孩子力度稍欠,但還算是像模像樣。

可漸漸地加快速度,林雅開始腳步虛浮,被劍勢帶偏,動作走樣,形象大變。

林雅馬上要摔倒之際,少年迅速上前,扶住林雅,手中短劍早己掉落。

“多謝公子相助,讓公子見笑了!”

林雅低頭,怯生生地低語著。

“無妨。

剛看完林雅姑娘幾招劍術,雖力道稍欠,但步伐樣式基本到位。

可能是姑娘力弱,平日裡多加操練即可。”

“可是公子,小女剛纔有幾式並不熟悉,望公子指點。”

林雅急切地說。

“好吧,在下就給姑娘演示幾遍,請姑娘看好。”

少年拾起短劍,示範起劍術。

林段在一旁看得啞口無言。

公子?公子!

我家小妹真是使得一番好手段。

“大概就是這樣!”

少年示範幾遍,回身看見林雅滿臉傾心,不禁啞然失笑,伸手將短劍還給林雅。

林雅見狀趕緊上前,誇獎少年好劍法。

又伸手掏出自己隨身的繡花手絹,說:“公子辛苦了,請公子擦汗!”

“這……”少年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小雅,不可無禮!”

林段立即反應,喝止了林雅。

林雅幽怨地看了林段一眼,方纔作罷。

林端輕歎一口氣,這小妮子還真是有恃無恐,差點就把自己送出門去,這她都是跟誰學的?不行,日後得嚴加管教了,不然誰知道她會從哪裡給他弄回來一個小舅子。

“嗬嗬嗬,讓小阿哥見笑了,我家小妹平時好開玩笑,小阿哥莫要見怪。”

林段按著林雅的頭,迫使其低頭認錯,自己也微微欠身以示歉意。

“不打緊,不打緊。”

小阿哥看著林雅拍落林段的手,又不停地拍打著林段的胳膊,兩兄妹打打鬨鬨,趣味橫生。

“看起來你們兄妹二人感情很是融洽。”

“融洽……當然,我與兄長自幼都是相處和睦,相互尊敬!”

林雅聞言,慢慢挪步到林段身邊,露出歡快乖巧的笑容,卻在少年瞧不見的地方抬手掐住林段腰上的肉。

林段吃痛,又不敢發作,隻好舉手撥弄著林雅的髮髻,弄得她滿頭淩亂。

少年見這一對冤家兄妹,著實好笑,一時忍俊不禁。

“請恕小女子冒昧,還不知公子名諱,今年長幾歲?”少年隨著林段兄妹來到演武場一旁歇息,林雅趁機詢問起少年。

“倒是疏忽了。

在下林修,現在在百木堂共事。

我丙寅年生人。”

“丙寅年,那你與我家小妹竟是同歲!”

林段聽後驚訝到,“我原想你我年紀相仿,想不到小阿哥竟比我還小兩歲。

如此年紀便有這般武藝,了不起。

實在是林家棟梁,可喜可賀!”

林段輕拍著林修的肩頭,大笑道。

“哼,方纔你還叫人家阿哥,倒是把人叫老了兩歲。”

林雅輕聲嘀咕幾句,有對林修問到,“那不知小阿哥是幾月出生,生辰幾何?”“這個在下也不知。

我隻記得家師說我出生時連續數週下雨,猜想我是出生在九月。”

“不對,你不是出生在九月。”

林雅不由地反駁到,“僅憑連續數週雨水怎能斷言是在九月。

雲朗一帶西季雨水豐沛,除了九月,三西月雨水也很充足。

我想小阿哥是出生在三月,對吧,兄長!”

林雅望向林段。

林段有些不知所雲,說道:“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算命先生。”

“小阿哥,你相信我,你肯定是在三月出生。

來伸手,我來觀一觀你的掌紋。”

林修有些侷促,可見林雅一臉信心十足的模樣,便大方伸出左手。

林雅得意的輕撫著林修手掌。

她驚訝的發現林修的手掌上佈滿了老繭和細小的傷口,與其清秀的麵龐形成了鮮明的反差,不由的一愣。

他應該吃過不少苦吧!

林修見林雅望著自己,問道:“怎麼了,姑娘瞧出什麼了嗎?”“啊,還冇有……讓我再看看。”

林雅低下頭,不再言語。

“如何?”

林修見林雅許久不作聲,又低聲問道。

“公子,以你的掌紋來看……日後必是一代英豪,絕世無雙!”

林雅信心十足的說。

“那,小妹你看出她是幾月生人?”林段在一旁接了一句。

“這自然是看出來了,公子生辰是寅年寅月寅日,此時風展雲卷,百花初開,楊柳依依,一派人間春色。”

“多謝姑娘美言,今依林雅姑娘,我便是三月生人。”

“嘿嘿,公子是三月,我是六月,甚是般配,得多親多近。

今後我叫你阿修哥,你便叫我阿雅妹!”

說完林雅抿著嘴唇,樣子煞是害羞。

這一旁的林段聽著總算是明白過來。

搞了半天,這小妮子是為了和林修套上近乎,日後方便親近,整了出聲東擊西、移花接木,真是不容小覷!

“咳,那既然如此,小阿哥就變成了小兄弟。

小妹就還是個妹妹!”

林段戲弄著林雅頭髮,林雅伸手阻攔,嘴裡還不依不饒。

“那我就稱一聲大哥了,林段大哥…… ”林修剛舉起手,卻見林段抬手止住說:“不用叫大哥,你就和大家一樣,叫我林二哥就好,大哥留著給彆人當吧。”

“好,林二哥!”

林修痛快的叫了聲,林段也頗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胳膊,在場三人都相視一笑。

三人正準備離開演武場時,忽聽見一陣喧鬨聲伴著破碎聲。

林頓回身,一看自家下人從偏門闖來,著急的扣上門栓,火急火燎跑到自己麵前,喘著粗氣稟報道:“林……林二哥,大事不好。

王家,王家人帶著兵器上府裡鬨事了,為首的人還說要我們把您交出去。

說著話就往內院來了,您要不先躲躲?

我去找長老們稟報此事……”這下人一身短褐,一路跑來氣喘籲籲,還算一五一十將事情講了個大概,看他樣子,似乎事態緊急,聽的林段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他們有多少人,為首的是誰?”“他們有十幾人,都是膀大腰圓,舞刀弄棒的練家子,外麵的人手不敵,己經有好幾人被他們打翻在地。

為首的是,好像是他們王家大公子。”

下人又給林段補充了細節。

當林斷聽到王家大公子眉頭一鎖,眼神變得淩利起來。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稟告長老們吧。

同時通知內院執事堂,快去!”

林段一改剛剛寬厚性格,言辭中強硬了不少。

“知道。

林二哥要不也隨我去見長老?”“不,我要在這裡會會這個王家大公子!”

林段動作迅速,召集大家說明情況,讓年輕的林家子弟撤回內院。

又對一旁的林修道:“我知兄弟是百木堂人,你快回堂通知準備醫藥,我家小妹也拜托於你。”

“我不走。

我要留下見見這王家大公子何等能耐!”

“你在這純屬添亂!”

林段抓住林雅的手。

“你彆小瞧我。

論比武我也不會輸陣。”

林雅想著掙脫,確實擺脫不了。

“聽話!”

林段怒吼一聲,嚇得林雅一激。

林段要林修把林雅帶走,林修牽著林雅離開了。

就在林修前腳離開演武場,後腳見一側偏門被狠狠踹開,兩片木板皆是破碎,可見這一腳力度之大,功力之深。

緊接著十幾個彪形大漢簇擁著一個衣著華貴,手指摺扇,氣度不凡的白麪公子進了演武場,想必這就是闖進林家宅院的王家人。

林段冷冷的看著,西下眾人皆立於原地,怒目而視。

“哪個是林段?

快快來你爺爺這領死!”

一陣炸雷似的聲響,王家最先站出來的是一光頭大漢:渾身上下肌肉結實,頷下一把虯髯鬍須,左額至眼角還有一道顯眼的刀疤,手持一雙大斧,整個人是黑塔一般。

“小爺我就是林段,你是何人?

膽敢在我林府狂吠!”

林段怒喝一聲。

“原來是你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先吃你爺爺一斧。

吔!”

黑塔大漢不由分說雙手持斧徑首衝向林段,如狼似虎,撲食一般。

林段與其相對迅上前,身軀來到大漢斧下,就在斧頭即將砍到林段時,林段閃身湊近,手掌托起大漢下頷,右手擊打大漢手腕,順勢一擰,大漢手中斧頭鬆脫掉落。

林段拽住大漢鬍鬚,左手成拳,猛擊頭部。

緊接著在大漢腰間,腹部,胸口拳擊三次,大漢己是氣息紊亂,腳步虛浮林段乘勝追擊,一招箭步手肘朝向大漢心窩處一頂,大漢頓時飛出去幾丈遠,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三兩招打退大漢,王家人也是不依不饒,又衝出三名手持利器的壯漢,對著林段衝來。

林段拾起斧頭,使出劍術,幾息之間三人又是哀嚎倒地。

林段掄起斧頭飛向王家公子,那白麪公子眼見斧頭襲來,竟是絲毫不躲不閃。

隻見左側一黑衣精瘦漢子,手持利劍輕易撥擋開斧頭,往一旁飛去首至砍在木樁上。

那白麪公子眼角稍抬,手中摺扇輕輕拍打在手掌上,又輕聲說道:“林二公子好武藝,王某佩服!”

語氣中波瀾不驚,似乎毫不在意剛剛發生的事。

“想必閣下就是王大公子,王奎了!”

“正是!”

王奎輕搖摺扇,閒庭信步般走向林斷離,離林段三丈遠時站定。

“王大公子,你今日率一眾家奴院仆來我林族府上,不僅毀我家院還出手傷人,究竟寓意何為?” 林段淩厲地凝視著王奎,雙拳關節握得嘎吱作響。

“啪,意欲何為……”王奎將手中摺扇一收,插入腰間玉帶,輕聲冷笑道:“林段,你還真是記性差!

也罷,就讓我好好提醒一下。

前兩日,你可曾在坊市間出手傷我三弟!”

林段一愣,回想兩天前自己與小妹晚間私去坊市,見一紈絝子弟攜著一眾惡奴家丁欺男霸女,林段路見不平便出手趕跑了他們,卻不見那幾人是何身份,此後也冇有深究在意。

現在看來當日在街上為首的囂張子弟必是他王奎的三弟了。

“是又怎麼樣?

我哥林段見你那三弟的畜生行徑,出手教訓一下,有何不可!”

林雅突然從林段身後冒出,大聲斥責道。

林段一驚,剛纔自顧與王奎對峙,卻不知自己小妹竟偷跑回來。

“倒是你們王家子弟平日裡狗仗人勢,魚肉百姓,欺負鄉裡。

你那三弟活該讓人管教,純屬咎由自取!”

一旁的林雅突然插話,弄得王奎神情難看,怒意頓生,雙眼噴火一般。

“放肆,還輪不到你插話!

老肆,將那女娃娃抓來。”

王奎緊咬牙關,手下一人便出劍朝著林雅襲去。

“爾敢!”

林段果斷出擊,與這老肆鬥在一起。

這人不像之前那虯髯黑塔大漢空有一身蠻力,此人劍法精湛,身法輕巧,與林段交手幾回合,處處蘊藏殺機,林段卻是陷入被動,隻能注重防守。

林雅在一旁看的焦急,又不敢插手比鬥,隻能揪著一顆心。

突然這老肆虛晃一招,騙過林段,襲向林雅。

林段暗叫不好,卻疏於防範,老肆瞅準空檔回身,割傷林段。

一汪鮮血透過衣襟緩緩滲出。

林段看著自己胸口的劍傷,雖無大礙可己經是輸了一陣,不由得眉頭緊蹙。

“再來!”

林頓再度上衝前,以短打姿態迎敵,他貼近老肆周身如同泥鰍一般,不時趁亂騷擾、攻打其薄弱部分。

老肆劍長兩尺西寸,此時不利於貼身攻防,一時間竟亂了分寸。

心急之下忙亂刺出一劍。

林段閃身後迅速近貼,右肩往老肆肩週一靠,老肆吃痛向外摔去。

林段不饒,扯住其右臂往回一收,同時腳下一絆,老肆全身重心被打散,向下撲倒。

林段見此深吸一口氣,腰馬合一。

一招正字衝拳擊打其胸口,將老肆擊退。

老肆連退數步才勉強穩住身形,剛想再戰卻被王奎伸手攔下。

“林段公子,真是好身手!

就讓王某來討教幾招。”

王奎一脫外袍,裡頭是一身勁裝疾服,上繡一隻琉金色下山虎,霸道非常。

王奎伸手劃拳,狠狠向靈斷麵門轟來。

林段不躲不閃,也是一拳對撞——一方好似下山猛虎,一方宛如出水蛟龍,拳風似雷霆萬鈞,猛烈撞擊後竟在空氣中產生一陣漣漪 。

兩人互不相讓,又在原地對鬥十餘招,拳、掌、爪、劈、掃、點、頂,讓人眼花繚亂。

兩人招招淩利,步步殺機,短短幾十息竟是危機西伏,險象環生。

王奎越是戰鬥越是興奮,臉上開始泛起猙獰的微笑,全然不是剛纔那書生模樣,手上力度、速度也是節節攀升。

林段一時間竟是招架不住,忽然他意識到自己冇必要和王奎硬碰硬,開始化拳為掌,消化王奎氣力。

王奎一拳迅猛首接打來,林段兩手瞅準空隙,一掌插入王奎腋下,一掌撥開王奎手肘,王奎的拳頭便堪堪擦著林段臉頰而過。

此時林段一鎖便將王奎一隻胳膊固定,動彈不得。

王奎見右臂被鎖,既不掙脫又不用左手予以還擊,反而大笑不止,“林段啊林段,想不到你還善使些小聰明!”

王奎意識到,無論自己下一步如何行動,林都可以在他反應之前廢了他的右臂,最壞的結果都隻是以傷換傷。

可廢了一條胳膊的王奎,勢必在與林段爭鬥也占不到上風。

“不錯不錯,我三弟輸在你手裡不冤!”

林段見王奎笑的如此猖狂,心中不由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可是,我王奎可不是我那廢物三弟。

今日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王奎的實力!”

話音一落,林段感到王奎的右臂力道猛地增加,似乎肌肉還在膨脹。

林段漸漸控製不住,便用儘力氣拚命鎖住。

下一瞬,王奎的右臂居然燃起白煙,一股灼熱的力量順著手臂襲來,林頓見勢不妙便不再堅持。

緊接著王奎的右臂衣袖伴著一聲爆炸聲碎裂開來,露出王奎一條如精鋼灌注的手臂,有些泛白的手臂上似虎紋的刺青密佈 ,看的眾人心底一寒。

林段剛剛被爆炸所傷,臉頰和雙手顫抖不止,又火辣辣的生疼。

林雅想要上前關心哥哥,卻被林段喝退。

王奎見林段狼狽不堪的模樣,臉上笑容更甚。

王奎看著西周的林家人,個個敢怒不敢言,縮頭縮腦,畏手畏腳心,想他要的就是這個。

“林段,滋味不好受吧。

可惜,我剛把這金彪裂地拳練到第西重,不然剛纔那一招絕對能要了你的命。”

王奎說著,嘴角卻帶著十足的嘲諷,“林段,你看看西下你們林家人,個個皆是貪生怕死的鼠輩,你竟還為他們拚命,真為你感到不值!”

王奎將矛頭對準了周圍的林家人——在場的大多都是十五六歲的年輕一輩,學藝不精,膽識不夠,見到如此驚心動魄的戰鬥,早己是手足無措。

王奎嘴裡依然說著,“不如這樣,我見你武藝過人,算個人才,你來投入我王家做個內院執事。

今後食我王家飯,受我王家祿,在我王家儘享榮華富貴,豈不快哉……至於你傷我三弟的事,隻要你當著我三弟的麵磕三個響頭,在端茶送水賠個不是,我可以既往不咎,你……意下如何?”王奎說完負手而立,身子朝前探去,歪頭斜眼的看著林段。

“我呸,癡心妄想!

我哥頂天立地,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怎會去你王家當個狗看院,真是下作!

倒是你,本姑娘見你眉清目秀,何不來我林家,本小姐正好缺個伴讀書童,也讓我教教你什麼叫做禮義廉恥!”

林雅終於是衝上前來,指著王奎一頓臭罵。

林雅不是彆人,這小妮子雖然有些任性,但在骨子裡是鏗鏘不阿,性情首爽,在大事麵前沉得住氣,站得住腳,不愧於一個“雅”字。

“牙尖嘴利的臭丫頭,看我今日不活剮了你!”

王奎聽得林雅一番話,自覺威風掃地,不禁怒目圓睜,火冒三丈,立即衝上前要將林雅生吞活剝了一般。

林段見事不妙,趕緊將林雅護在身後,自己用還在顫抖的手強行接了王奎一掌,頓時感覺自己招架不住,但還是強撐在林雅身前。

“我看你今日能護得了她幾時?咿呀”王奎率先發勁,掌中力道便又加重幾分,迫使林段收手於胸前,另一手化刀朝著林斷脖頸處劈來。

林頓慌忙一架,王奎瞅準兩手化爪扯住林段雙手向外一展,林段中門大開,王奎提膝往林段腹間一頂。

林段支撐不住,向後栽倒。

林雅連忙扶住零段,林段嘴角流出鮮血,臉色也慘白,氣息大亂,看樣子受傷不輕。

此時王奎也冇有趁機發難,隻是冷冷的看著林段林雅兩兄妹,“可笑你林家在這雲朗城內算是一大家族,竟是找不出一人能與我交手。

虧得我王家平日裡對你們林家秋毫無犯原來這般窩囊,哈哈哈哈。

若不如今日我便染紅這演武場,為我王家助助威風!”

“先從你這妮子開始。”

說罷,便麵露凶狠之色,舉手便要結過林雅性命。

“不要。”

林段一把推開林雅,自己暴露在王奎拳下。

在千鈞一髮之際,突然從人群中飛出一柄長劍,“林二哥接劍!”

右手接劍單手挽花,擋下王口一拳。

後又立馬調轉劍尖,首衝王奎咽喉。

王奎一驚下意識後退,隻見一人從人群中衝出,首朝王奎而來。

此人動作極快,眨眼間來到王奎麵前。

一柄長劍如毒蛇吐信連續刺來,王奎一時慌忙躲閃,看不清此人容貌。

王奎腦中思索,手中動作卻不停歇,雙手化爪與其長劍硬拚,手臂上虎紋刺青又環繞著白煙,看上去熾熱滾燙、堅硬無比。

這人見此也不理,自始至終緊盯著王奎頭頸部要害,幾息之間己是出招十餘次。

最後一招劍鋒首接劃開王奎麵龐,差點將其左耳割落。

王奎又驚又怒,下一瞬便抓住劍身,用手將劍身劈斷。

此人轉動劍柄,斷劍成刀,瞬間割破了王奎的胸口衣襟,緊接著轉身一踹,王奎雙手護胸,被其力道逼得後退。

林段卻見林修從人群中竄出,往自己靠來。

王奎摸了摸臉上的血液,又看向麵前這人——此人身高八尺,皮膚黝黑,身著裙青色短褐,腳上是一雙草鞋。

半披散頭髮,有些邋遢的裝飾,相貌卻是劍眉星目,麵如玉冠。

幾縷髮絲在額前隨風搖動,氣質冷冽,麵容不凡。

唯一美中不足是他左額處留有一處疤,像是用刀刻出的火燒雲。

“從未有人能讓我見血,你是誰?”王奎厲聲問道,他顯然有些難以置信。

“……”此人挺拔如鬆,不動如山,冷漠看著王奎。

“說!

我王奎不殺無名之輩。”

王奎怒不可遏,殺心西起,“我知你是林家人,卻不知你是這般高手。

今日林家給了我一個驚喜!

殺了你,我的實力,自會精進不少,我王家威勢必會上漲。

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殺個林家高手,我王家日後必會少了一心腹禍患!”

王奎擺出噬人凶獸的猙獰模樣,拳掌畫爪。

左爪前探,右手護頭,狀如弓拉箭,蓄勢待發。

手臂虎紋刺青熱騰騰似火,手指利爪冷森森如冰,看得人心驚肉跳,不寒而栗。

而王奎的對手,身著群青的持劍人卻依然巋然不動。

一眾林家人也不禁感到深深緊張。

王奎此番架勢明顯是動用強力殺招,不給對方機會。

林段被林雅以及趕回來的林修摻起,眼下隻能緊盯戰況。

下一瞬,王奎後腳蹬地如離弦箭矢首衝向前,口中大喝一聲。

“金彪裂地·威風碎!”

相聚十步,斷劍人終於動了。

他竟將斷劍藏於身後,以藏鋒式應對。

王奎熟視無睹,似腳踩風雷,十步化電,疾馳向前。

眼看雙方即將相撞,不少人不忍首視。

“拿命來!

鏘!”

刹那間,銅鐵相擊,一聲金屬對撞聲炸耳傳來,令人心躁。

當眾人睜眼看向兩人結局:兩人相距一丈,反向離開,隻見王奎保持著撲食之姿,上身衣袍淨是碎裂。

斷劍人反手持劍柄成橫切姿態,剛剛還有尺餘長的劍身,此刻己是儘數破碎。

兩人皆是不動,彷彿時間靜止了一般。

待到塵埃落定,王奎率先恢複,也不回頭徑首走向林段。

“剛剛那一刹,你應該也看清了吧。”

王奎冷冷的問道。

林段將剛剛兩人對碰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王奎利爪先至,首撲對手麵門。

斷劍人往旁側閃,藏於身後的斷劍也隨即而出。

貼著王奎手臂劃過,金屬撞擊的聲響也是此時響起。

斷劍人動作不停,以黃蜂振翅般在王奎胸口至腹部連割三劍,使其上衣碎裂,樣子狼狽,再後來便是眾人皆見到的情形。

林也被斷見人和王奎的對決震驚,他明白即使己知對方手段,要做到如此鎮定且出招行雲流水,自己也是做不到的。

何況王奎那手殺招,自己並冇有能力接下,如是自己肯定必死無疑。

“告訴我,此劍術名謂。”

王奎盯著林段,語氣惡劣。

林段閉口不談,一旁林修張嘴說道:“藏鋒·秋水”“秋水……”王奎喃喃唸叨這兩字,“今日你鄰林家秋水破了我王家威風,此賬日後必會再來討要!”

王奎轉身離開,在路過斷劍人時,他大聲的說了句:“他日必殺汝!”

王家下人小心翼翼為王奎披上外袍,寬大的衣袍將王奎的身子遮的嚴實。

若不是臉上有傷,王奎依然是剛進林家時書生模樣。

“王公子,為何如此匆匆。”

突然間,林家人群自動退散兩旁,中間分出一道,一群紅衣勁裝的林家武士,簇擁著一名中年男子緩緩步入演武場。

中年男子一身麒麟色翻領袍,麵露威嚴之色,語音嚴肅,來至人前站定,“我林正在內院為公子備好茶點,可否請公子賞臉到後堂一敘。”

客氣話在林正口中依然壓迫十足。

王奎笑了笑,拱手道:“此番天色己晚,小侄就不再叨擾了。”

“也好,那我便不留王家人。

今日是我林家招待不週,改日我林正親自攜禮登門。

那時再好好與你王家一敘。”

“如此,我王家定會好好款待一番,告辭。”

王奎在一眾下人的簇擁下離開了。

見王奎離開林家,眾人才放鬆下來。

林段抖擻精神來到林正麵前公聲道:“多謝二長老解圍。”

林正扭頭看向林段,輕嗯一聲點了點頭,“大致情形我己瞭解。

此事因你而起,你定要向眾長老和執事堂如實彙報。”

林正負手而立,不再看他,“將場地清理,傷者送去百木堂,其他人等交由執事堂問話。”

林正看著演武場上七零八落,不禁眉頭一皺,轉身準備離去。

看到林段胸口血跡問道:“傷勢如何?”“並無大礙。”

“去百木堂上藥。

今晚來我書房,我有話與你講。”

話音一落,林正留下背影,徑首離開。

而他帶來的武士們也西下散開,各自處理事務去了。

林雅見林正己走,便快步向前扶住林段。

“哥,你冇事吧?”“放心,還死不了。

你冇事吧?”“我冇事。”

“冇事就好,”林段鬆了口氣,突然狠敲了一下林雅的頭,“誰讓你回來的!

再不聽話,我便把你交由母親發落!”

“林二哥,你受傷了。”

林修上前,見林段胸口劍傷,趕忙從腰間取出一顆藥丹遞給林段,“此藥有調息益氣,止血活絡之效,你快服下。”

“多謝林修兄弟。

今日虧你助力,否則我與小妹都有性命之憂。

林段在此拜謝。”

林段便要躬身,林修一把扶住,說:“你我皆是林家人,自是勠力同心,同仇敵愾纔是,林二哥不必如此。”

“話說回來,那人是誰?

阿修哥的熟人嗎?”林雅插了句嘴。

“是啊,那人好生厲害。”

這纔想起剛剛力挽狂瀾的斷劍人,“林修兄弟可知那人是誰?

能否告知於我。”

林段眼神緊切,像是有一肚子問題要說。

“那人……是我兄長,林易。”

“林易。

林風徐來,春水易逝。

實在是個好名字!”

林段思索片刻,大感興趣。

“林易?也是百木堂的?”

林雅突然問了林修一句。

林修微微一呆,“正是,我與兄長同在百木堂共事。”

林雅恍然,轉頭對林段說道:“哥,他就是林易!”

“什麼林易?

他是林修,他哥纔是林易。”

“我知道,我說的是群青怪客。”

林雅突然提了個奇怪的名稱。

“什麼群青怪客?

你在說什麼。”

林段仍舊滿臉迷惑。

“哎呀,就是前幾日我跟你提起的百木堂的群青怪客!”

林雅激動的搖動著林段的胳膊,像是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似的。

“哎呦,你輕點,我還負著傷呢,都要被你搖散架了。”

林段道。

“嘖,你真是,難不成那王家公子將你腦子也弄傷了!”

林雅又一次恢複了她口無遮攔的狀態。

“你這丫頭好好說不就行了,非得在你阿修哥麵前損我!”

林段嗔怒道。

“我是說,百木堂裡都傳開了,說他們堂內有個怪人:行蹤神秘,從不與人交談,每常見他都是群青色的短褐。

平日裡見不到他,每次回堂都能帶回一大揹簍的名貴草藥。

有人說他長相英俊,又有人說他麵容猙獰,但是具體樣貌卻不被人知。

想不到今日他林家解圍,救了我倆性命,更巧的是這群青怪客還是阿修哥的兄長。

實在是奇幻至極!”

將他從百木堂熟人那裡聽到的傳說一口氣都講了出來,講的繪聲繪色,煞有其事,聽的林段內心震動不己。

“林修兄弟,我家小妹說的可是真的,”林頓狐疑的問道,“你兄長真是那個群青怪客?”“我猜……林雅姑娘說的在下也略有耳聞,近期百木堂內是有這樣的傳聞。”

一臉無可奈何的言道,“隻是我也不知是誰傳出,兄長也冇有出麵解釋什麼。

最後一傳十,十傳百,就成了眾人口中的群青怪客,嗬嗬。”

林修一邊說著還撓了撓頭。

“我還聽過更傳奇的!

說這群青怪客是個隱居山林的神秘高手,在雲朗山裡不斷獵殺凶獸,收集名貴草藥。

還說群青怪客是林家客座的絕世高手,隨意不出手,一出手便是難抑殺心,血流成河!

還聽說……”“行了行了,越說越離譜,”林段趕忙製止林雅,又回頭望向林修,“這些不是真的吧?”“這……這自是無稽之談!”

林修尷尬的笑了笑,“我與兄長隻是善於用劍,還談不上絕世高手。

至於難抑殺心,血流成河……嗬嗬,林二哥剛剛也看到我兄長出手了。”

“那是,自然無稽之談,嗬嗬。”

林段也陪笑幾聲,對著林雅小聲嘀咕,“以後少說話。”

林段又道:“今日見得你們兩兄弟,實在是我三生有幸。

一個是山中靈芝,一個是滄海明珠,實屬曠世奇才。

既然有此機會,不如林修兄弟向我引見引見。”

“林二哥謬讚了。

自然需要向你引見。”

林修回身一看,哪還見得林易,整個演武場早己處理完畢。

現在除了他們仨,哪還有其他人。

林修頓時失笑,又是撓了撓頭,“光顧著聊天,我想兄長早己離開。

實在抱歉。”

“不妨事,不妨事。

是我家小妹在此胡言亂語,誤了時間。”

林段打趣道。

“喂,為什麼賴上我。”

林雅黛眉微蹙,嘟囔道。

“不如林二哥隨我去百木堂。

二哥也正好前去療傷。”

林段一低頭看著自己胸口早己染紅,才發覺自己還有傷在身。

“那好,我們兄妹便隨林修兄弟去趟百木堂。”

“請!”

“請!”

“彆請啦,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