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聖手目中閃爍異色,心中似在思考趙清話中的資訊。

他不敢大意!

作為南省第一聖手,對方說出的話究竟有冇有價值,基本上隻需要三言兩語就能聽出來。

眼前能說出“先天之疾”、“後天之病”的趙清,絕對不是普通人。

“你繼續說。”王聖手放下了金針,望著趙清。

事關李家二小姐的性命,他錯不起!

趙清:“古書有雲,疾病分先天與後患!

後天之病,隻要不是病入膏肓,都可以用醫藥來進行治療!

可如果病根出在先天,那便複雜了很多很多,絕不能隻看錶麵,畢竟按道理,李妙妙是一棵從小都長歪了的樹苗,醫師強行將她修直,隻會讓她這棵歪苗斷裂!”

王聖手聽完這一席話,神色漸漸嚴肅,恍惚間,他想起了數十年前自己還隻是一名小嘍羅的時候,有一位名震天下的名醫,用相同的口吻,說了和趙清近乎相似的話。

“你救過妙妙,應該看過她的脈象吧?”王聖手問。

“有看過。”趙清說。

“那你的結論是?”王聖手虛心請教。

趙清直言:“妙妙是屬於典型的先天病,已經到了極為嚴重的地步了,我覺得這個時候考慮的不應該是將她這棵歪苗‘修直’的問題,而是先保著這棵幼苗能活下去!”

王聖手頷首,道:“我施展回春九針的目的,就是想要為她鞏固。”

“回春九針,太霸道了,以她的身子骨恐怕承受不起那股力量!

而且您可以再一下她的脈相。

她的脈象混亂虛弱,外強而中乾,這說明她的根基已經受損,這個時候強行灌溉精元,她必死無疑!”

趙清認真出言。

王聖手聞言,冷汗直流,目露恐懼,他能有如今的地位,肯定也不是庸醫!

他之所以冇有看到這些問題,隻是純粹的經驗問題,冇有料到李妙妙居然是先天性的疾病。

這時他被趙清幾句話的提醒,又再次上手為李妙妙號脈後,貼身衣物都被冷汗浸濕。

趙清剛纔的一席話,無疑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王聖手心裡有幾分慶幸,幸好趙清站出來指出錯誤。

不然李妙妙有了三長兩短,他該怎麼向李青岩交代?

李青岩對他畢恭畢敬,是因為覺得他能治好自己女兒。

可如果因為王聖手導致李妙妙死亡。

那他必然要承受來自李家的怒火!

“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王聖手問。

“趙清。”趙清如實說。

“今年多大了?”王聖手見他指出的錯誤,仍然不驕不躁,對他更加欣賞。

“二十三。”趙清答。

“……”王聖手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二十三歲就有這麼厲害的醫術造詣?

而且還對醫術瞭解的如此之深?

王聖手回憶了一下,自己二十三歲的時候,還在當學徒呢!

“厲害。”王聖手四想來想去,望著他,吐出了這麼兩個字。

趙清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王聖手又道:“我先穩固李家二小姐的情況,趙小兄弟,今日王某欠你一個人情!”

話音落下,王聖手不在遲疑,這一次針出落穴,轉眼間,數針落下,舒緩筋脈。

趙清看的出來,這一套針法隻為為了防止李妙妙病情繼續惡化。

南省第一聖手確實不是浪得虛名!

對方下的每一針都恰如其分。

銀針渡入的真氣,更是涓涓細流,滋養著妙妙的身體。

原本很緊張的李妙妙慢慢的就在王聖手的數針之後,氣息平穩的睡著了。

趙清明白,這隻是暫時的過渡,真正的治療還在後麵。

王聖手估計還要重新界定病例,再思考出解決辦法。

畢竟像李妙妙這樣的病,最忌諱的就是急。

王聖手落完針,見李妙妙睡去了後,又為她把脈,確認對方的病情暫時控製住了,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她的病很複雜,我還要再觀察一下。”王聖手說。

趙清冇有接話,隻是輕輕點頭。

隻見王聖手從自己的懷裡又取出了一張燙金的名片遞給趙清,道:“趙小兄弟,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如果你有什麼事情覺得我能幫得上忙的,直接聯絡我。”

“好!”趙清也不客氣,坦然接受!

他知道王聖手的另一層意思是,什麼時候自己想收回這個人情聯絡對方就可以。

王聖手作為南省第一聖手,其能耐難以想象。

比如說,作為中州三大家族李家掌門人的李青岩對王聖手,不也是恭敬有加嗎?

還有平常一向以冷漠視人的古院長、程副院長,今天麵對王聖手的時候笑的那叫一個諂媚。

趙清作為南省醫療體係的一員,當然願意有這棵大樹作為自己的靠山!

王聖手見趙清收下自己名片,心裡也是長籲了一口氣。

他就怕趙清是那種性子清冷的世外高人。

這樣的一位後輩在如今這樣較低的位置讓自己遇到了,對於王聖手來講何嘗不是一種福氣?

畢竟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二人又在屋內和李妙妙的病情交換了一下意見後,王聖手心裡更加篤定要和趙清更加熟悉。

這小傢夥……

到底什麼來頭?

如果被外麵的人看到趙清以平等的姿態和王聖手交流醫術上的意見,恐怕會直接驚掉下巴!

一個名動中州的聖手醫師,居然跟一個實習外科醫生平等的探討病情!

這就跟一個名動天下的大將軍,跟一個農民探討如何打戰一樣不可思議。

“趙小兄弟,你學識這麼淵博,究竟師從何門?”王聖手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年輕人簡直神了!

趙清關於“病疾”的看法,由淺入深、一擊即中,治療方法也是呈清晰體係化。

如果不是趙清太過於年輕,王聖手甚至都覺得站在自己麵前的是和自己地位相差無幾的同行!

“讀書自學的。”趙清尷尬一笑。

王聖手嘴角抽搐。

什麼書能自學到這一步?

不過事關趙清的私人秘密,他也不好追問,於是便說:“咱們出去吧,外麵的人估計等急了。”

屋門打開,李青岩,李疏影見他們出來,麵色一喜,可當他們父女看到還在昏迷的李妙妙後,兩人神色微變。

“王聖手,妙妙這是……”李青岩緊張的問。

王聖手道:“李家主,我有些話想和你單獨聊聊,二小姐的病,比我想象中複雜很多!”

此言一出,李家父女臉色驟白。

守在外麵的院長和副院長聽到這些,目露詫色。

到底什麼病,居然連王聖手都覺得棘手?

待李青岩和王聖手去一旁後。

李疏影抓著趙清,把他拉到一邊後,便慌張急問道:“趙……趙醫生,我妹妹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