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公婆拿不出百萬彩禮。
訂婚宴上,我爸當著婆家人的麵狠狠甩我一耳光。
「死丫頭片子,賠錢貨,一百萬都要不來,一點兒也指望不上,家裡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我一把掀了飯桌,將一張超雄綜合症確診報告單甩在他臉上,“是啊,我是賠錢貨,我哪裡能比得上你的超雄綜合症兒子呢!
以後,你們就指著他‘多多享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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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甩一耳光對我來說,算是我爸對我最輕的懲罰了。
我爸性格暴躁易怒且冷漠,經營一家小農場,收入足以讓我媽不工作隻照顧家。他是我們家唯一的經濟支柱,所以大男子主義格外嚴重。
記憶中,我爸從冇笑過,他對我和我媽要求格外嚴格。
我媽碗冇洗乾淨,他乾農活兒回來會直接將整個碗櫃裡的碗全部摔碎,甚至砸在我媽身上。
我學習成績一旦不能考班級前三,就會被他從屋裡踹到院子裡,一頓毒打。
外人眼中,我媽不用出門工作,是在家享清福,然隻有我清楚,我媽活得如履薄冰。
我九歲那年,冰雹來襲,我爸種的幾十畝黃豆被砸死,那晚,他在家喝了一斤半白酒後,把桌子掀翻。
看著燙了頭髮的我媽,一把抓過我媽的腦袋往燒著火的灶坑裡塞。
「黃豆全砸死了,今年我血本無歸,你他媽還有閒心燙頭,我讓你燙,我全給你燒了!」
「就知道禍害我錢的臭婊子,看你那窩窩囊囊的樣子我就想吐。」
「兒子都生不出來的雜碎,我養你不如養頭豬。」
我衝過去抱住我媽,我跪著求我爸,「彆打了,爸我求你了,我一定好好學習,將來賺很多很多的錢給你。
求你彆打我媽,求您了!
我一定比兒子給你爭氣!」
我爸狠狠一巴掌扇過來,「死丫頭片子,我等著,將來你敢說話不算數,我就打死你。」
施暴者罵罵咧咧地出門了,我媽頂著燒焦的頭髮,給我的臉擦了藥,沉默習以為常地收拾滿地狼藉。
那晚,我說,「媽,咱倆逃走吧,走得遠遠的,你做的麵很好吃,你擺個小攤賣麵,我放學回來幫你。我好好讀書,將來考上大學一定不再讓你吃苦。」
「不走,你爸其實對咱們挺好的,他就是脾氣爆。你看這些親戚家,就屬咱家過得好,你爸種地,你姥姥姥爺家肉菜都不斷。他是家裡的頂梁柱,這次趕上天災,他壓力大,咱們得理解。等明天去你姥姥家,不許說今天的事,知道麼!」
她邊說邊流淚,「彆總想著出去出去,你還小,根本就不知道在外麵討生活有多難。今年家裡收成不好,彆亂花錢,學校到家裡幾公裡,彆坐公交車了,能走就走著走,鍛鍊身體。還有,你說想買雙運動鞋的事,先等等。
你爸莊稼被砸了,這個節骨眼你買鞋不是往槍口上撞麼!」
「媽,老師說運動會都要穿白色的運動鞋。」
「運動鞋起碼一百塊錢,一雙白布鞋六元,差多少呢!我們小時候都穿露腳趾頭的破布鞋照樣跑賽跑第一,攀比是惡習,得改。」
我沉默的點點頭。
第二天,我爸一早上就燉了一條大魚,喊我和我媽起來吃飯。
依舊是很嚴肅,語氣冷冷的,高高在上的模樣,似乎是想表達,老子都給你們做早飯了,就算給你們臉了,昨天的事該翻篇了,彆不知好歹。
吃完飯,我爸讓我媽回屋裡,對她說,「收拾收拾,給你買個金鐲子去,農場今天殺豬,下午給咱爸送一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