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陣急促的鈴聲

琳酒有些侷促地收回視線,眼底一閃而過的慌亂,她低著頭道;“謝謝你救了我!”

房間內瀰漫著晦暗不明的氣氛,男人默了一瞬,深邃的眼眸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職責所在!”

蕭閒惜字如金,琳酒也找不到可以繼續下去的話題,空氣沉默了片刻,蕭閒指了指床頭的呼叫鈴;“有事按鈴!”

他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卻突然頓下;“彆再讓自己受傷了!”

琳酒有些詫異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嘴角溢位一絲苦笑,她也不想啊!

此時的沈家彆墅,書房裡依舊燈火通明,沈北辰聽著手機傳來機械的女聲,壓抑著隱隱的怒火。

“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你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沈北辰不死心地又打了一遍。

“你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冰冷的機械女聲又重複一遍。

沈北辰抿起唇,眼裡漸漸釀出一場風暴,重新撥打了秘書的電話。

“秦飛,不惜一切找到琳酒。”

“是!”

聽筒傳出來的男聲夾雜了幾分慵懶,不難猜到是被人剛剛從睡夢中叫醒。

沈北辰坐在電腦前,腦中不斷響起琳酒膝蓋流血的一幕,“該死,為什麼總是想起她,”當他再次返回墓地的時候,早己不見琳酒的身影,地上肉眼可見的斑駁血跡,那一刻他的心一閃而過的慌亂。

蕭閒輕輕垂下眼簾,目光落在琳酒瑩白的手臂上,觸目驚心的疤痕,還不止一條,蕭閒忍不住皺了皺眉,所以他搶救了一夜的人,其實並不想活嗎?

床榻之上,女孩睡顏安寧,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身後腳步聲響起,蕭閒下意識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去睡覺吧,我守著他!”

護士臉上出現了一絲詫異的表情,隨後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

蕭醫生像這樣守著一個人是多久前了呢,貌似是上次那個隻有八歲的小男孩,護士同情的眼神落在琳酒的身上,若不是病情危機到界點,蕭醫生是不會主動陪護病人的。

這一夜格外的忙碌,琳酒的傷口反覆流血,讓一向斯文的蕭醫生忍不住爆了粗口,“tmd血為什麼止不住!”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吐出燦爛的朝霞,蕭閒正經端坐,徹夜未眠,他眼角下留下了淡淡的暗影,一抹探究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幾年未見,她都發生了什麼,不是回到親生父母身邊了嗎?

“水,”琳酒喉嚨異常乾燥,彷彿被細沙輕輕刮過,每一次吞嚥都伴隨著刺痛,蕭閒走向床邊,動作輕盈,一隻手滑到她的背部輕輕將她托起,在她的後背墊了一個枕頭,將一早就準備好的水遞到她的手裡。

手心溫熱的觸感傳來,琳酒感到自己的心跳似停了一拍,兩邊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就連耳根子也有些發燙。

“謝謝”琳酒的嗓音沙啞的厲害,蕭閒冇有說話,看著她把水喝完,再次接過杯子不動聲色地問道;“還喝嗎”“不了,謝謝!”

琳酒的內心有些小緊張,但她掩飾的很好,“請問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你很忙?”

蕭閒反問。

琳酒:“嗯!”

蕭閒:“觀察兩天。”

低沉清冷的嗓音,說出的話不容拒絕,琳想本再說點什麼,男人卻己經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病房。

看著蕭閒離開的背影,琳酒嘴角上揚,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如果可以她何嘗不想呆在醫院,醒來的第一眼看見守在自己的身邊的人是他,她突然就不想死了,如果她冇生病她會不會勇敢一次,告訴他琳酒喜歡他,是很喜歡,非常喜歡,非常非常喜歡。

她是不是太貪心了,琳酒自嘲的笑,像她這樣出生就在淤泥裡的人,怎敢試圖染指尊貴無比的蕭閒呢?

琳酒還是出院了,回到家她將醫藥費一分不少的打到蕭閒的賬戶,原來她昏迷後恰巧被掃墓的大叔發現,並將她送到了醫院,醫藥費正是蕭閒墊付的。

剛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蕭閒,拿起手機一看,一條銀行到賬的資訊格外引人注目,他隨意將手機放置一旁,起身來到偌大的落地窗前,城市燈火漸滅,夜色愈發深沉,回憶像是洶湧的潮水般襲來。

陽光透過高大的梧桐樹葉,灑在操場上,形成斑駁的光影,那是一節體育課,同學們穿著校服陸陸續續走向操場,空氣中瀰漫著青春活動的氣息。

他正和幾個同學在操場上打籃球,操場的另一邊,梧桐樹下一個長髮飄逸的女孩吸引了他的注意,她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彆的同學都在運動,她卻拿著一本書看的入迷,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

她笑起來很好看,輪廓柔和立體,嘴角的弧度完美,流露出一種不加掩飾的純真和喜悅,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美麗,就這樣一個簡單而純粹的瞬間,她就那樣毫無征兆地闖進他的內心。

他一首偷偷關注她,發現她似乎也對自己有興趣,一次同學聚會上真心話大冒險卻徹底讓他把這份感情深埋起來。

記得那一天他準備了很久,想跟她表白,可一個同學突然心血來潮提議大家一起玩真心話大冒險,好巧不巧,琳酒輸了,提問的人正是他。

記得他當時的問題是“你有喜歡的人嗎?”

而琳酒的回答是,“有。”

正當他暗暗雀躍的時候,琳酒又說了一句,“他不在這個學校!”

一陣急促的鈴聲將蕭閒拉回了現實,按下接聽鍵,裡麵傳來助理焦急的聲音。

“不好,蕭醫生您的母親病情加重了,您趕緊過來一趟吧!”

蕭閒整個人如遭電擊,迅速穿上衣服後,急忙朝醫院趕去。

到達醫院他幾乎是跑著穿過長長的走廊,急救室門口,蕭閒的父親正坐在那裡,麵容憔悴,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疲憊。

“怎麼樣了?”

蕭閒急切地問道,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蕭昊天搖了搖頭,冇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