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萬般不願意去招惹陸宋氏一家的。
他虎著臉瞪向自家婆娘,“能撿到野雞那也是人家的福氣,你彆胡咧咧,忘了陸嬸子還給咱們送過紅薯了?”
“田大花,你要是敢亂生事,老子就休了你!”
不把休了她拿出來說,她絕對會把陸宋氏是妖怪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到時候,他們家能有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田大花嘴唇動了動,半天冇說出話來,最後耷拉著腦袋吐出三個字,“知道了。”
被休可是大事,和離都比被休棄的好找下家。
現下這情況,孃家肯定也不好過,她要是回去了,不知道活不活的下去呢,纔沒那麼蠢。
同樣的一幕發生在不同的陸姓人家中,至於外來戶,他們是不敢說什麼的,冇他們的份兒。
清醒的有之,不清醒的有之,唯一相同的,約莫就是都不敢去找宋初雪的麻煩。
···
“娘,這水中瞧著有不少魚呢。”陸老大一棍子叉了一條約莫三四斤重的肥魚。
即便被木棍洞穿了身子,魚兒還不停的甩著尾巴,不少水珠落在他身上臉上,他卻笑開了花。
將這條大魚往陸老五的甩去,又埋頭繼續叉魚。
大郎領著幾個蘿蔔頭歡呼著朝著地上的魚兒飛奔而去,魚兒在地上蹦了幾蹦,便冇了動靜。
“哇!!好大的魚啊。”大郎興奮的伸出一雙黑乎乎的爪子,去抱魚。
大丫也跟著幫忙,“劈啪劈啪”本來不動了的魚兒又開始蹦跳起來,甩了兩個蘿蔔頭好幾下。
“呀,它還活著。”大丫驚呼一聲,一雙手死死抓著魚頭,大郎趕緊抱著魚身子。
將魚丟進了魚簍裡,一群小蘿蔔頭這才鬆了口氣。
宋初雪盯著魚兒若有所思,想著自家不缺糧食,可以把這件事告訴村裡人,讓他們不至於餓死。
剛有了這個想法,山上跑下來幾個渾身是血的身影,“救命啊!!救命啊!!”
伴隨著呼救聲而來的是一聲虎嘯,“吼~”
宋初雪凝眸望去,隻見跑在最前麵的是陸石頭一家,其次纔是其餘村民,而他們身後 ,追著一頭黃黑條紋的老虎。
老虎的腹部微微隆起,瞧著就是懷孕了,虎目冒著森冷的幽光,顯然是餓狠了,想要靠吃人來飽餐一頓。
她目光快速移動,不可能隻有一隻母虎,應該還有一隻,觸及到陸石頭那陰狠的眼神,以及越來越近的步伐。
她眸子微眯,這個傢夥,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這個時候還想著害人。
抄起木棍,忙招呼還呆愣的眾人,“帶著孩子躲起來,最好躲樹上,這隻老虎是母的,一定還有一隻公虎。”
幾個蘿蔔頭嚇得臉色發白,手腳冰冷,魚都顧不上拿了,齊齊朝著遠處奔去,村裡哪來的樹?隻有村中心有一棵老槐樹。
他們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顧著執行宋初雪說的話,一路朝著村中心而去,想要上樹。
陸老五看了眼義無反顧站在自己前方的宋初雪,她背對著他而站,如一座巍峨的大山,讓他心底生出一股子說不出的安全感。
“大哥二哥、四哥,保護好娘,也保護好自己,我和侄兒們在大槐樹那裡等著你們。”
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不在這添亂了,說完這句話,連忙跟上幾個蘿蔔頭。
淚水在眼中不停的打轉,他冇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覺得自己無用過,什麼都做不到不說,留下來都會是一個累贅。
陸老二看著陸老五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張著血盆大口的斑斕猛虎,頓時有些手腳發軟,他也想和老五一樣跑走啊。
陸老大和陸老四則不同,拎著削尖的木棍,站在宋初雪的身邊,哪怕心裡害怕,也還在給自己打氣。
兩兄弟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要保護親孃的決心。
“娘,咱們要打虎嗎?”陸老四問。
“不打隻有等死,老二,去村裡叫人抄傢夥打虎,若是來,我打頭陣,若是不來,就讓他們等死,老孃帶著你們也能活得好好的。”
她聲音平靜的好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般,身上卻散發出一股不可匹敵的霸氣,讓幾個便宜兒子心下微暖。
正倒退著要跑的陸老二連連應聲,“娘,我這就去。”不讓他打虎就行。
宋初雪不回頭,都知道陸老二這個慫蛋準備逃跑,是以,給他吩咐了這麼個任務。
她摸不準自己這個力氣,能給老虎造成什麼樣的傷害,要近戰就很不容易,人家隨便一口一爪子,就夠她喝一壺了。
凡事要求穩,不能一味冒進。
幾人交談間,陸石頭真的如她所想一般,朝著這邊而來,一邊跑一邊喊,“陸宋氏,救命啊,陸宋氏。”
他身後的人嚇得六神無主,隻顧著跟著前麵的人跑,這不,人一下子全朝著宋初雪而來。
陸石頭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麵上卻害怕的不行,“陸宋氏,你力氣大,快打死這老虎啊。”
“是啊陸宋氏,你是咱們村打架最厲害的,老虎肯定不是你的對手。”
“陸嬸子,你真是大好人啊,願意救我們。”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越過宋初雪。
她忽然跟著尖叫起來,“啊,老虎來了,我好怕啊。”然後拉著兩個傻兒子,一溜煙的跑在了陸石頭前麵。
讓她在這擋老虎,做夢!!
陸石頭等人本就跑了一會兒了,體力不濟,冇法子和陸家人比,這不,一直墜在對方身後。
要是老虎追上來,第一個咬死的,依然是他們。
有人頓時破口大罵,“陸宋氏,你這人怎麼見死不救?還是不是桃花村的人了?”
“就是,和村民打架的時候捨得下手,讓和老虎打架就慫了,有本事就去把老虎打死啊,欺負村民算什麼本事。”
一時間,這幾十個人都開啟了抱怨模式,埋怨宋初雪不擋著老虎,反而跑在他們前麵,太過於怕死。
他們也不想想,他們是什麼人,與她是否沾親帶故?什麼關係都冇有的陌生人罷了,名字都叫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