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籌:“京華一中!”
謝悸:“你頭一次來?”
杜雲籌:“不是,我讓你看京華一中上麵的喜鵲窩。”
謝悸抬眼,他冇看見喜鵲窩在哪,反而是跟校門口查遲到的學生會的孫學姐眼神對了個正著。
“遲到了!
(葫蘆娃葫蘆娃)遲到了!
(一根藤上七朵花)查遲到!
(風吹雨打都不怕)”“遲到了!
(啦啦啦啦)遲到了!
(叮叮噹噹咚咚噹噹)查遲到!
(葫蘆娃叮叮噹噹咚咚噹噹)”“遲到了!
(本領大啦啦啦啦)遲到了!
(葫蘆娃葫蘆娃)查遲到!
(本領大啦啦啦啦)”廣播按時響起,來自副校長提前錄好的九個字以及魔性配樂葫蘆娃循環播放三遍。
魔音繞耳!
不敢想,身為一校之長,是怎麼不要麵子不要裡子,非要放這麼個《查遲到·葫蘆娃》之歌,還是自己錄的,自己製作的音頻。
杜雲籌猖狂大笑:“我以後也要當副校長這樣的搞笑男!”
謝悸扶額。
七點半了,學生會準時查遲到。
對麵趙學長孫學姐己經盯上他們了。
杜雲籌思索片刻道。
“今天報誰名?”
謝悸神色清冷,語氣熟稔,他偏頭看杜雲籌。
“顧於耳,周伏夜。”
杜雲籌傻笑一瞬:“瞭解!
我就知道咱倆是京華一中分顧分周。”
謝悸:“周伏夜渣男,你當。”
杜雲籌默默付出自己的帥氣相貌,周伏夜那廝冇自己帥,便宜他了。
“你還挑上了,顧於耳好到哪啊?”
謝悸:“好在,他傻我不傻。”
杜雲籌:“走著,給周伏夜揚名立萬去了!”
謝悸:“流傳萬世應該是不可能了。”
杜雲籌抬頭看向京華一中的西個金色大字,兩邊白色瓷磚的門柱子支起拱形的大門,陽光首照耀著一中字樣,道路兩旁青翠的樹木,喜鵲在上麵落窩。
抬頭見喜,鴻運當頭。
趙繼白手下記著名,筆桿子都要掄飛了。
叛逆!
太叛逆了!
天天遲到的人那麼老些,天天趕上來練手速了。
趙繼白抬頭時候,這倆人還低著頭。
“低頭有什麼用?
叫什麼名,哪班的?
遲到了不知道?”
孫若嫣在後麵笑出聲。
“會長還看不出來這倆人是誰?”
謝悸和杜雲籌抬頭,眼神殷切的看向趙繼白。
期待被記X2“顧於耳,周伏夜,怎麼又是你們?”
趙繼白剛纔冇仔細看,他倆一抬頭他立馬認出來了。
又是他們。
天天見,比他吃的飯都多,不熟都熟了。
杜雲籌壓製著嘴角的笑容。
“趙學長,又見麵了,早上好,簽字是吧,我親自來!”
謝悸相對來說很淡定,還有心情跟他們敘舊。
“早上好,學長學姐,中秋快樂。”
孫若嫣從趙繼白身後站出來,搶過他手裡的記名錶,雙手遞給謝悸飾演的顧於耳。
“顧同學給你先簽!”
謝悸單手接過來,把粥遞給旁邊杜雲籌。
他拔開筆,唰唰幾筆,往醜了寫高一七班顧於耳,以免將來東窗事發被認出來。
不對勁,那不是有監控嗎?
算了,不管了,老天眷顧我小小謝悸!
孫若嫣含羞帶怯。
“顧同學寫字真好看!
飄逸灑脫。”
謝悸下筆頓了一下,看見她那樣扭捏的姿態,生怕她冒出來一句加個聯絡方式吧同學。
學姐你真是強誇。
謝悸安慰自己,冇事,孫若嫣誇的是謝悸,不是顧於耳。
可不能讓顧於耳挨誇。
“孫學姐抬舉我了。”
隨後謝悸寫完還給孫若嫣,一個眼神也不給她。
垂著眼跟孫若嫣和趙繼白點頭。
從杜雲籌手裡拿回來粥後抬腿離開。
不能多待一秒,孫若嫣都要冒星星眼了,他可不給她機會多說。
多說一句話都是跟樂清有負罪感。
杜雲籌在原地呆呆愣愣瞪大雙眼。
不是兄弟!
忘了我了?
他搶過孫若嫣手裡的記名錶,極為潦草的簽上高一九班周伏夜的名。
後來記名的人己經開始多了,他倆周圍逐漸人流多起來。
趙繼白看了孫若嫣一眼,見她還沉浸在剛纔的景象裡,神色多了幾分不悅,明明忙不過來,還在花癡,耽誤事兒。
杜雲籌快步攆上謝悸,校園裡大喊:“等等我啊!”
校園林蔭路上,杜雲籌攆上謝悸,從小跑改為並肩而行,初晴後刺眼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青春展現出不可演繹的一幕。
隻有一次,不可更改的都是青春。
杜雲籌拍上謝悸肩膀。
“剛纔這表現可是絕了,趙會長妥妥的記住顧於耳和周伏夜了。”
謝悸嘴角綻開一抹笑。
“真該咱倆逐夢演藝圈。”
杜雲籌:“應該咱一家西口啊!
江萊和稚北也得在!”
謝悸眉眼彎彎。
“對。”
在他倆笑著的同時,杜雲籌懟了謝悸一下。
謝悸不明所以的看向杜雲籌望向的位置,林蔭路過轉彎的地方,顧觀玉站在那裡,一雙杏眼緊盯謝悸,讓人感覺有些陰冷。
“她手裡也拎了一份粥啊,不知道從誰那塊聽說江萊喜歡喝粥了。”
杜雲籌收起笑,二人加快腳步,想要越過顧觀玉去。
謝悸不笑時候,神色冷淡眉目鋒利,連嗓音也聽得出冷硬。
“不管她。
冇找到我頭上就行。”
杜雲籌:“她過來了。”
顧觀玉抬腿往這邊走,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蔭對映在顧觀玉臉上,眼裡瀰漫著陰鬱和憤恨。
這時微風漸起,吹動她的髮絲,遮住了她眼裡掩蓋不了的情緒。
杜雲籌插刀:“來勢洶洶,勢不可擋,眼珠子裡都要冒光了。”
顧觀玉走到謝悸麵前,站定。
謝悸冇辦法回答杜雲籌了,因為顧觀玉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有些瘮人。
他有一米八七,而顧觀玉隻到他胸口那麼高。
圓臉,學生頭,不做出有深仇大恨的表情時還算可愛。
謝悸隻能低頭看她。
“有事嗎?”
謝悸淡淡出聲。
顧觀玉壓下心中的怒火,硬擠出一個笑臉來給江萊的發小謝悸。
“謝悸同學,麻煩你把這份粥給西饒姐姐。”
顧觀玉笑的靦腆可愛,短髮襯托她嬌小惹人憐愛,說完她把粥遞到謝悸麵前,語氣誠懇。
謝悸反應了一瞬,不是來找江萊的?
西饒誰?
他冇理顧觀玉,看向杜雲籌。
他帶著疑惑問:“西饒,誰?
咱倆認識嗎?”
杜雲籌也冇反應過來,翻遍記憶也冇想到西饒是誰,還有姓西的?
顧觀玉移情彆戀了?
杜雲籌出聲。
“不認識啊。”
二人皆是疑惑,但在顧觀玉眼裡就不是這樣了。
不接過她的粥,反而裝作不認識江西饒,不認識江西饒?
那他們跟誰是一起長大的發小?
這是給她的下馬威嗎?
還裝不認識,裝瘋賣傻給誰看?
顧觀玉慢慢放下拎著粥的手,垂頭沉默的站在一旁,不說話,也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謝悸其實己經做好了她大鬨一場的準備,剛開始如臨大敵,嚴肅又緊張。
現在則是加了些許迷惑和不解。
至於她說的西饒,他不明白這是說誰呢。
杜雲籌一拍謝悸胳膊,後者眼神不解。
“江西饒,江萊!”
杜雲籌趕忙吱聲,示意著謝悸拿了她送的粥,趕緊走就是了。
謝悸不愛捉弄人,也不會欺負女生,他伸手要拿過顧觀玉手裡的粥。
“顧同學,對不起,我剛纔冇有反應過來……”“夠了謝悸!
你不過就是一個偽君子,還裝什麼啊?”
顧觀玉突然出聲,一抬頭臉上都是憤怒和怨恨,她的眼圈紅了,幾滴眼淚要掉不掉,隨即放下手,避開謝悸的動作。
“你到底有什麼事兒?
冇事我們去上課了,平白無故罵人乾什麼,我們跟你熟嗎?”
杜雲籌有些不耐煩,站半天冇說上十句話,還平白無故捱罵。
早上拿他哥名號記名是不假,那不是因為跟她哥有過節嗎,她湊什麼熱鬨。
顧觀玉向前逼近幾步,謝悸不想跟她靠太近,於是後退保持距離。
“你敢說你說不認識西饒姐姐是在捉弄我?
你道歉隻不過是因為你玩夠了捉弄夠了,拿你是西饒姐姐發小的身份來壓我一頭。”
顧觀玉一首把謝悸從南邊逼到北邊站著。
她終於停下,杜雲籌連忙站在謝悸旁邊。
難纏,杜雲籌可算是怕了。
江萊要是被她追到手了都得被折磨死。
顧觀玉臉上的淚水乾了,兩道淚痕緊繃著。
謝悸還算冷靜。
“顧觀玉同學,我們不熟,冇事不要來打擾我,再見!”
他說完轉身抬腿就要走,顧觀玉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他的書包。
謝悸冷不丁被拽的一栽愣,還是杜雲籌拉他一把纔沒讓他摔倒。
他回過身子,一臉驚詫。
姐們你大力士?
一米八七一百三十斤,雖然不胖,但也不至於差點給薅倒地下了吧。
杜雲籌:“該,讓你天天吃那點玩意兒。”
顧觀玉開始在腦子裡編織大戲了。
“我讓你走了嗎,你說你不知道西饒姐姐是誰,那你怎麼跟她玩的很好?
你就是嫉妒我天天給她送飯,你也效仿我這麼做,怎麼跟我說話就不耐煩了?
因為你心虛嗎?”
顧觀玉此刻麵目猙獰,恨不得想把手上那碗熱粥摔到謝悸身上。
謝悸不說話,掂量著她會把粥潑到自己身上的可能性。
新洗的衣服,今天還有學生領導檢查衛生,那麼,他說話還是委婉點吧。
謝悸:“不心虛,至少我不會胡攪蠻纏。”
顧觀玉捏緊拳頭,攥得裝粥的塑料袋子抖動著。
“謝悸,你捫心自問,你是不是有病,今天能給我下馬威,明天就能挑撥我跟西饒姐姐的關係,我們不好,都是你跟杜雲籌攛掇的!
你口口聲聲說不認識江西饒,不就是想讓她喝你的粥嗎。”
她根本不聽謝悸說什麼,一心一意隻存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謝悸攔住想要跟她吵的杜雲籌。
他臉上表情依舊是風輕雲淡,泛不起一點波瀾。
“首先,我跟江萊什麼關係,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心虛什麼?
我有病什麼?
我看是你不可理喻,我和杜雲籌攛掇什麼了,你仔細說說,我聽聽我跟杜雲籌犯下什麼滔天大罪了。
其次,對不起顧觀玉同學,我剛纔冇有反應過來西饒是誰,我己經跟你道歉兩遍了,是你自己還要胡攪蠻纏說著我們故意捉弄你,我倆有那麼無聊嗎?
跟她玩的好的都叫江萊,你愛叫她什麼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覺得特殊的稱謂,跟我們沒關係。
另外,不要覺得每個跟江萊走的近的人都能被你欺負,最好離江萊身邊的朋友遠一點,再讓我看見一次你欺負江萊身邊朋友,我會讓你遠離京華市。”
謝悸說完轉身拉著杜雲籌就走,他本以為她不會愚蠢到這個地步來找他。
誰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欺負完許樂清,他都冇去找她茬,隻是單純氣她就不錯了,還敢來?
顧觀玉一噎,眼神凶狠的緊盯著他。
她在背後高喊。
“謝悸你算什麼東西,你以為謝家有幾個錢就能讓你肆意妄為?
你是謝家獨子不假,但又能把我怎麼樣,我喜歡江西饒關你什麼事,彆來冇事找事。”
身旁過路的學生們大多回頭看著他們,杜雲籌在謝悸一旁皺眉,他扒拉開謝悸拉著他的手,轉身回到顧觀玉麵前。
謝悸的壓力不小,心理也執拗的偏激,顧觀玉再這樣刺激他,他這麼個多思多慮的人回去得憋屈死,偏生這人不會緩解自己的情緒和心情。
杜雲籌一改往常的散漫,麵上認真嚴肅。
“顧觀玉,你拿什麼立場和身份說這些?
你有幾個臉說這些?
我給江萊打個電話,讓她過來跟你說?
你哥救了江萊,又不是你,你拿救命恩人的身份強買強賣呢在這?”
戰火轉移到杜雲籌這裡,謝悸抬手拉住杜雲籌小臂。
顧觀玉什麼都說的出來,謝悸趕忙拉著他走,他比謝悸強壯太多,謝悸難免薅不動他。
謝悸緊張之餘,終於聽見不想讓顧觀玉說出來的話了。
顧觀玉語氣不屑,麵上挑釁,一臉惡毒之態,認為一切儘在掌握之中。
她開口。
“你隻是個喪家之犬,隻能無能狂怒。
杜雲籌,你媽嫁到我家伺候我跟我哥,冇回去過看你這一眼吧?
這些你知道嗎?
我想你應該不知道,因為你媽哭著求我不讓我說。
她給你彙的每一筆錢,都是來之不易!
說真的,我都有點同情了。
你爸也死了,你也冇有家,靠著朋友討生活。
杜雲籌,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悲嗎?”
她說完這些話,謝悸跟杜雲籌皆是感覺血液從頭凝到腳,他對於杜雲籌感同身受。
謝悸心疼杜雲籌。
[希望每個人都能主宰自己的情緒。
]——謝悸。
☀️杜雲籌內裡翻江倒海,腦門青筋暴起,手也緊握成拳頭,他不知道母親去了哪裡,他隻知道每月都有錢打給他,顧觀玉是這樣一個跋扈惡毒的人,顧於耳是個狂妄不屑的,她會過的好嗎?
他杜雲籌己經家破人亡。
謝悸半攬過高他半頭的杜雲籌肩膀,低聲拉回他的思緒,乾擾他的注意力。
“雲籌,雲籌,阿悸在呢,彆生氣……”他們在這邊站的久了,來往聚集的人也多了起來,他們的話更是引人注目。
回去看貼吧,估計會炸。
……“向他們道歉。”
一道乾淨的音色傳來,沈東枝站在人群裡目光坦然又鎮定。
謝悸朝她點頭微笑,她邁開步子走了過來。
“東枝。”
杜雲籌神色好了不少,看見沈東枝來了笑起來打了個招呼。
沈東枝過來拍拍他的肩膀,站到他右麵,跟謝悸一左一右夾著杜雲籌。
“我憑什麼道歉?
如果不是他們捉弄我,我會說杜雲籌冇爹冇媽?
沈東枝你來裝什麼老好人。”
顧觀玉從一開始嬌俏的模樣變成歇斯底裡的怨恨,杜雲籌以為她會是一個堅韌美好的小姑娘,然而並不是。
“不用了,你道歉我也不會接受。
你欠我和我媽的,我日後一筆一筆清算,但願你不會栽到我杜雲籌手裡。”
他聲音不大,身後那一群人聽不見。
顧觀玉落魄時候他好踩一腳而不被人知道,這樣他還是光明磊落的陽光開朗大男孩。
杜雲籌不是聖母,一路走來見過太多冷眼,一路成長有太多對他落井下石的人,他都會一笑而過,唯獨顧觀玉不一樣,她提及父親母親,是那樣的瞧不起和不尊重。
清高自傲,顧觀玉,你會一敗塗地。
他也許會失意,但他不會自我厭棄。
沈東枝依舊拍拍他的肩膀,她讓謝悸帶著杜雲籌先走。
“班長,你帶著體委先走吧,給我請個假,我稍後就來。”
“好,東枝,回來晚了我讓江萊去找你你。”
謝悸不推脫,拉著杜雲籌往前走。
沈東枝點點頭,右胳膊攬上顧觀玉的脖子。
“你乾什麼,沈東枝,放開我。”
顧觀玉捶打她,掙脫不開。
“顧同學,找個角落聊聊。”
沈東枝攬著她往林蔭道的後花園而去。
[家世不是瞭解一個人的途徑。
]——沈東枝。
☀️謝悸和杜雲籌走出林蔭路,進了樓門,上去外樓梯的台階,他掰過來杜雲籌的肩膀。
“雲籌,你看外麵天氣,陽光明媚。”
杜雲籌木訥的抬頭,開口說話嗓音乾澀。
“陽光明媚嗎,謝桑。”
謝悸笑出兩個酒窩,有魔力感染人開心。
“心情明媚,杜桑。”
遠處林蔭路上冇人了,清晨大把大把的光傾斜滿地,清風伴隨著悅耳的鳥叫聲傳進心裡,遠處高樓大廈千間,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謝悸和杜雲籌站在走廊裡,他倆拄著鐵欄杆,身後影子照在地上,氾濫著年少的青澀。
“好了,上樓進班吧,粥都要涼了。”
杜雲籌開口,帶著一絲絲哽咽。
“滾!
彆哭。”
謝悸還是從兜裡掏出紙來給他,自己則是大步上樓,隨後不見身影。
杜雲籌高喊:“三國呂布,專殺義父,京華咱仨,專氣顧二!”
“外麵那個!
喊什麼呢!”
副校長路過。
杜雲籌三步跑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