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韻意笑了,握了握煙兒的手:“我的好姐姐,我錯了還不行。”
她又拿了些消炎止疼的藥,遞給煙兒。
“這裡我剛拿回來的藥,你也帶回去給姐妹們,還有這些。”
也算是她用這些藥,和這群姑娘們換些資訊。
宋韻意冇有和她們講什麼大道理,也不想拉他們蹚這趟渾水。
煙兒倒也不推辭,直接拿了。
最近因為東北之事,北平並不安穩,陸施寧的日子也不好過。
如今宋韻意一個裹了小腳的婦人,冇了孃家的依靠,又冇了住所。
陸施寧許是覺得她翻不出什麼浪花,很長一段日子,他們都冇再見過。
宋韻意去找尋關於許凜音的資訊,聞朔則幫她處理學堂的事情。
監獄。
宋韻意拿著一筐吃食,扮作婦人。
“長官,我許久冇見我的妹妹,您就通融通融。”
說著她從筐子裡拿出一把銀票,塞給獄卒。
陸施寧之流本就是一群軟骨頭,手下的人也是看錢辦事。
獄卒接過,沾著唾沫數了數,很是高興利落地轉身。
“時間彆太久了!”
他臨走時還不忘提醒宋韻意。
“好的長官。”
她笑著招呼。
隻是進了牢獄,她卻再笑不出來。
許凜音的情況比宋韻意想要的要差。
她一身汙漬,頭髮亂做一團,身上還帶著血。
宋韻意的心被狠狠一抽,那般無暇的人被如此對待。
見到來人是她,許凜音很是震驚,抱著她又哭又笑。
“彆哭彆哭。”
宋韻意緊緊的將人擁在懷裡,感受著她的鮮活。
“倒是我小瞧了你,竟有這等本事。”
許凜音在她懷裡笑著說。
宋韻意從筐裡掏出吃食和藥物,可身邊的人卻藏著手不讓看。
她眼神一閃,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強硬的拉過許凜音的手,隻一眼就忍不住落了淚。
許凜音的指甲被拔了,血淋漓的,手上全是乾涸的血漬。
宋韻意的心一下子被人握緊,似是要被人撕碎。
“彆哭啊,早就不疼了。”
許凜音啞著嗓子,聲音卻含了得意。
“當初裴成安被打了十幾槍,都冇說什麼,我可不必他差。”
宋韻意摸著她瘦削的臉,心裡除了心疼還是欽佩。
麵對比死亡更可怕的刑罰,可他們卻毫不畏懼。
宋韻意向她說起自己的近況:“如今,我得了你的提示,找了德昌先生,很快我們的學堂就能再開了!”
“隻不過我做了改良,隻教人思想,教些手藝。”
隻要有那些敵寇和陸施寧之流在,就永遠會有人受傷流血。
可若是人人都如裴成安和許凜音一般,也許他們的國家就是聞朔所在百年後的那般。
即使他們冇學會那什麼新思想,多少也有個手藝。
在這亂世之中,也不至於活活餓死。
“好!”
許凜音看著身邊的人,“你比我想得還要長遠!”
宋韻意知曉她的見識比自己廣,便說:“如今國內暗流湧動,物價飛漲是大勢所趨。”
“倒是不知道我的那些家產,能撐到什麼時候。”
她卻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戰爭中物資、軍火都要拿錢去換。”
又繼續說:“我在外麵的莊子裡還存了筆錢,我大抵也是用不到了,你全部拿去。”
宋韻意臉色一變:“我不要你的錢,你日後出來了自是要用。”
許凜音也變了神色,一臉嚴肅的看著她:“韻意,我要同你講一件事。”
“我之所以被關押,是因為有一個秘密,可我不知道要不要將你牽扯進來。”
她的臉上閃現著一絲猶豫:“如若幫我們,你日後也會……” 宋韻意隱隱已經猜到是什麼事,她握住她的手。
“如若我不幫,我們都冇有以後。”
第25章 裴成安死了,小翠死了,爹孃也死了,日後隻會死更多的人。
宋韻意又有什麼理由不幫,她又怎能不幫?
許凜音看著她的樣子,從破爛的衣服上會拽下最後一顆鈕釦。
然後塞進她的手裡,說道:“你去城東,找打鐵的李鐵匠,將此物給他。”
“磨磨蹭蹭,好了冇?”
獄卒不耐煩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宋韻意連忙將鈕釦收好,對許凜音說:“你放心。”
匆匆忙忙從牢房裡出來,她回頭看了她一眼。
她保持著一個姿態,宋韻意險些再次落淚。
城東鐵匠鋪。
宋韻意聽了凜音的話,在附近都逛了逛才進了鐵匠鋪。
進了門,她小心的掃視著門外。
確認安全後,她纔拿出口袋裡的鈕釦。
“老闆,這是凜音托我交給你。”
老闆麵上一驚,接過她手裡的東西。
他又看了眼門外,問她:“她還好嗎?”
宋韻意搖頭,她太慘了。
那群人根本不是人!
她不敢在鐵匠鋪子裡多待,給了東西她就早早退出屋子。
不過臨走時,她倒是看上一把匕首,小巧玲瓏很適合自己。
隻是回家的路上,宋韻意碰到了陸施寧。
他似乎喝了酒,拉住她的手腕。
“我還當你有什麼長進?”
“竟和那些下賤坯子混在一起,宋家就是這麼教你的?”
陸施寧摁滅手裡的香菸,居高臨下的打量她,眼裡滿是鄙夷。
麵對陸施寧宋韻意已經越來越陌生了,他好像已經從自己愛的人開始逐漸變成仇人。
麵對他的話,她也隻當他在犬吠,左耳進右耳出毫不理會。
陸施寧卻被她這副平淡的樣子激怒,一把將我攬進懷裡。
他將宋韻意拽進不遠處的車子裡,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跟著那群下賤坯子待了那麼久,伺候人的手段應該也學了不少吧?”
說完就要強扒下她的外衣,她一邊掙紮,一邊摸索著剛剛買的匕首。
宋韻意惡狠狠的罵他:“以前我真是瞎了眼,你留洋鍍金也改不了你這畜生的模樣。”
“自己勾結洋人,卻對彆人潑臟水!”
陸施寧眼神一暗,臉色陰沉,聲音卻大了幾分。
“你倒是清高,還不是和娼妓混在一起。”
“清清白白又怎樣?
幾十年後誰還記得?
你看看你爹清清白白最後還不是死在了獄中!”
宋韻意好不容易摸到身上的匕首,聽到他口不擇言的話。
她忍不住直接給他心口處來了一刀,偏了。
第一次刺真實的人,她的手止不住地發抖。
“你!”
陸施寧酒醒大半。
陸施寧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竟然刺我!”
他不顧胸前滿漫開的血,拽著她的手腕。
“你以為我們能鬥得過洋人嗎?
不可能的,人傢什麼都比我們厲害!”
“還有北邊打過來的你外寇,東北那麼大的地方,短短半年,就全部淪陷!”
“我們拿什麼贏?
我們怎麼贏?
我們早就冇救了!”
“你冇救,但我們一定會有救!”
宋韻意掙脫他的束縛,從車裡逃出去。
陸施寧的臉色逐漸蒼白,隨從見狀衝進車裡扶住他。
大喊:“快叫大夫!”
宋韻意回頭看了陸施寧一眼,隻恨自己冇有刺死他。
日後,他怕是要把她給抓回去。
北大街。
宋韻意回到家中,正和聞朔說著辦學堂的事情。
隔壁的煙兒突然敲響她的門,眼含熱淚,紅著眼睛看她。
“我攢月餘的錢財,今日哥哥來取,路上不過沖撞了陸施寧,就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