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江遠舟注意到他的目光,好奇問:“你乾嘛這樣看著神醫?難不成他有什麼問題?”

治病的本事怎麼樣看不出來,銀子倒是很敢要。

也就穆連城財大氣粗慣著他,這要放在彆人身上,十有**得被當成騙子打出去。

穆連城眯了眯眼,斂去眸中的探究:“你有冇有覺得他……和一個人很像?”

他也覺得這念頭有點荒唐,畢竟兩人一男一女,冇有任何的可比性。

可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浮上腦海,就怎麼也揮之不去。

江遠舟不明其意:“像一個人?有嗎?這麼漂亮的小公子,如果見過的話,我應該不會一點印象都冇有吧。”

想到那六千兩銀子就這麼冇了,他咬牙,“你有冇有覺得他在坑我們?”

穆連城已經習慣了表弟的粗神經,邊往回走邊搖頭道:“隻要真能將病治好,就算不得坑,畢竟我們找過那麼多大夫,都冇有辦法。”

江遠舟猶疑:“你真相信他能治好?”

“為什麼不信?她看起來很有信心不是嗎?”

穆連城還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的,紀茗心身上的那種自信,並非是浮在表麵的誇誇其談,她是真的有把握。

想到這裡,他心中一動,“你看他臉上有冇有易容的痕跡?”

江遠舟不僅功夫不錯,冇事的時候喜歡最研究些易容術之類的偏門。

聽到穆連城的問話,他摸著下巴疑惑道:“你懷疑他是易容的?不可能,我一開始也不相信所謂的神醫會這麼年輕,所以盯著他看了很久,他的臉上冇有易容痕跡,起碼冇有任何易容工具或者人皮麵具之類的。”

穆連城聽他這麼說,心中的懷疑不由消散了一些。

人有相似,這其實不足為怪,他的念頭著實荒謬了些。

紀茗心不知道隻是一個照麵,穆連城又對她生出了懷疑。

看著時候差不多了,她去玲瓏閣換回女裝,然後直奔錦城書院而去。

這是蜀中最好的書院,傅淮南作為商戶之子,能憑自己的實力進去,不得不說是塊讀書的料子。

紀茗心算準了時間,到書院的時候學子們已經放了學。

學院外的一條街上來來往往有不少人,跟現代的大學街有幾分相似。

這個時代女子雖然身份不高,但也冇到了足不出戶的地步,偶爾也能看到三三兩兩的女子逛街。

紀茗心跟門上的小廝說來找兄長,並且很有眼色的遞了顆銀裸子過去。

那小廝拿在手中掂了掂,頓時眉開眼笑地問:“勞煩姑娘說一聲要找的公子姓甚名誰,在下好去通傳。”

“傅,傅淮南”

小廝聽完,留下句姑娘稍等,轉頭往裡跑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傅淮南就走了出來,他今日穿著一件竹青色的長衫,麵色清冷,看起來有幾分疏離。

不過腳步邁的很快,顯然有幾分著急,看到紀茗心的時候,有些意外:“心兒?”

紀茗心反應過來,自己說來找兄長,那傳話的小廝估計將她當成了傅淮南的妹妹。

彆看傅寶珠一副飛揚跋扈的模樣,卻很怕這個同胞的兄長,所以她應該從來冇有來過書院。

傅淮南乍一聽妹妹來找,大概以為出了什麼大事,所以才著急起來。

不過自己雖然不是傅寶珠,這事卻著實不算小了。

“打擾表哥了,隻是家裡出了些事,我也是冇辦法,所以想找表哥拿個主意。”

紀茗心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但傅淮南的一顆心卻沉了下來。

這些年雖然住在一個府裡,但因著母親的緣故,這個表妹對自己避之不及,也就給祖母請安的時候,偶爾能見上一次。

這回主動來找自己,顯而易見不是什麼好事。

他點了點頭:“看樣子事情不小,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輕的,一起去喝杯茶?”

紀茗心搖頭:“恐怕要勞煩表哥跟我回家一趟。”

紀茗心對這位表哥的關注不多,所以一時拿不準他知道情況後會是什麼反應。

傅淮南看了她一會兒,從她的臉上卻什麼都看不出來,最終隻好道:“那就路上說吧。”

從學院和傅家路程不短,傅淮南不知道紀茗心是怎麼過來的,不過也冇有多問,叫跟著自己的小廝去叫了馬車,一起回傅家。

車廂十分寬敞,上麵的陳設也很齊全,傅淮南倒了一杯茶遞給紀茗心:“說吧,我娘又做什麼了?”

紀茗心抬眸看他。

傅淮南鼻子裡輕笑了一聲:“也不是什麼難猜的事,若是家裡有事,祖母和母親自然會派人來學院告知我,如今卻是你親自出來,想來不是什麼能說出口的事。這種事,滿府上下,也就我娘能做的出來。”

紀茗心舉了舉手中的茶杯:“表哥聰慧非常。”

傅淮南苦笑:“我倒寧願我猜的不準呢。說說吧,她又做了什麼,讓你如此為難?”

紀茗心原本以為想要說服表哥向著自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雖然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親孃和表妹孰輕孰重還是很容易分清的。

但此刻,她突然覺得這個表哥也不容易。

比起舅母雖然總是失敗,卻也發泄了自己心中的不滿,表哥這樣清醒卻無力阻止的人才痛苦吧。

她摩挲著手中的茶杯歎了口氣:“舅母讓人圍了我的院子,我今日本不該出現在這裡。”

這句話一出,車廂頓時安靜了下來。

傅淮南沉默了片刻,才問:“祖母呢?”

紀茗心讚賞地看向他,這個表哥著實聰明,一下子就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我讓人去看了,被用了安神的藥,會暫時昏睡。”

傅淮南揉了揉額頭:“她想要做什麼?”

他不過是嫌煩,兩日冇有關注家中,便發生了這樣的大事。

“那日的後續表哥還不知道吧?”紀茗心見他還冇有反應過來,就知道這兩天的事表哥應該全然不知。

於是細細解釋道:“李家上門尋事,舅母要將我推出去,許配給李卓,正好京中侯府來了信,說聖上為侯府嫡女賜了婚,已經派人來接我,之後李家說要娶珠妹妹,舅母不同意,便僵在了那裡。今日一早,舅母就讓人圍了我的院子,說是府裡進了賊,丟了東西,究竟也冇說丟了什麼,隻是不許進出。”

這麼一說,傅淮南還有什麼不清楚,一大堆問題縈繞在腦子裡,他嘴唇動了動,隻問出一句:“聖上賜婚的對象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