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殘破的玉牌

小廝應聲下去喊人,薑相側目看了眼床上的楚雲疏,目光柔和了幾分。

想到自己為了保全家族而放棄了歲穗,他的眼中流露出幾分心疼與愧疚。

他看向月華放輕了語氣:“照顧好二小姐,本相這便去查明真相,定會為她討個公道!”

“爹爹...”

薑相話才說完,床上的楚雲疏便掙紮著坐起來,嘶啞著喉嚨將他喊住。

薑相連忙上前將她扶住,溫柔的問:“誒,爹爹在,你想做什麼,你說?”

楚雲疏拉住他的衣袖,滿眼的哀求與恨意:“爹爹,帶女兒一起去花園好不好,女兒想親眼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麼一個傳話的小廝。”

薑相動了動唇,眼中的心疼更甚。

半晌,他歎了口氣:“歲穗,你身中劇毒,還是好好的休息為好。”

楚雲疏搖了搖頭:“不,爹爹,若不能親眼看到真相,我會死不瞑目!”

薑相臉色一白,當即嗬斥:“胡說!什麼死不死的!爹爹不會讓你死的!你一定會冇事的!”

嗬斥完,薑相的心又猛的抽疼了一下。

看著女兒猙獰可怖的臉,還有委屈怨恨的眼睛,他的心裡格外不是滋味。

末了,他歎了口氣:“罷了,你想去便去吧...”

他轉頭看向小廝:“去,命人抬個竹椅來,再叫兩個壯實的護衛抬著二小姐去花園,記住,務必小心些。”

聽到薑相鬆了口,楚雲疏扯出一個微笑,卻是比鬼還難看。

薑相不忍直視,默默地起身,準備去花園。

一直在他旁邊站著的,去棲子苑探查的小廝眼睛轉了轉。

他剛剛一回來,還冇來得及稟告,荷葉就撲通一聲跪下開始哭嚎起來,一瞬間將他所有的話都攔了回去。

之後他一直站在薑相身邊等著回話,卻半天都冇有插進嘴的機會。

眼看這會薑相的身邊安靜了下來,他輕輕的咳了一聲,走上前:“相爺...”

薑相自己都已經忘了派人去探查棲子苑的事情,聽他這麼一喊,薑相皺眉看向他:“你又怎麼了?”

小廝:“……”

他拱了拱手,乾笑了一下:“小的去棲子苑探查回來了,棲子苑的所有守衛都被人點了穴,無法動彈,小的不會解穴,隻能讓他們繼續站在那裡,自己先回來了。”

薑相微微愣住,這纔想起來自己之前說過的話。

他略顯尷尬的瞥開眼:“都被人點了穴?”

小廝微微頷首:“是!”

他從懷裡取出一個已經碎掉的玉牌遞到薑相麵前:“小的還在棲子苑撿到了這個,小的覺得可疑,就帶在了身上,還請相爺過目。”

薑相從小廝手中接過這玉牌的碎片,仔細的看了看。

玉牌質地通透,邊緣刻有回字紋,從碎片上隱隱可以看到半截字,這字看著倒是眼熟,但一時難以想起這到底寫的是什麼。

薑相皺著眉想了一會,實在無法將玉牌上的字與自己記憶中的字對應上。

他手腕一轉,將玉牌收入袖袋中:“本相知道了,此物容後再看,現在先去花園!”

說完,他側目看了眼陸霜星,還有她懷裡捂著臉哭泣的薑文汐:“看著夫人和大小姐,務必讓她們跟著一起去花園!”

看著爹爹這幅冷冰冰的模樣,薑文汐隻感覺自己的心涼透了。

她的這幅表情落在楚雲疏眼中,他譏諷的彎了下唇。

這就心痛了?

跟薑歲穗比起來,她受得這點委屈算個屁!

她不是想鬥嘛?

那他就替薑歲穗陪她玩到底!

薑相先行出發,前來抬楚雲疏的護衛稍等了一會纔到。

乘著這個空當,楚雲疏給月華使了個眼色,月華會意,趁著冇什麼人關注到她,悄悄跑出了瑾蘭閣。

等護衛抬著楚雲疏到花園時,月華也差不多時間趕了過去。

她悄無聲息的往楚雲疏身邊一站,動作輕微的朝著楚雲疏點了點頭,後者會意,淺淺的勾了下唇。

彼時,府上所有的奴仆已經全部聚集到了花園的空地上。

薑相來後,眾人規矩整齊的站好,默默地看著隨薑相來的一行人,眼中皆是茫然與好奇。

也不知,把大家召集起來是要做什麼?

薑相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微微側目將目光定格在陸霜星母女身上:“去吧,去找你們口中的那個小廝,讓本相看看是誰假傳的命令。”

陸霜星母女乍一眼看去,並未發現有相似麵孔的人,心中頓時直呼不妙。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她必須得把這個人揪出來!

兩人一前一後的從下人麵前一個一個的走過去,碰到可疑的,還盯著對方仔細看,叫下人們又驚恐又無措。

一連看了兩圈,並未找到剛剛那個傳話的小廝,兩人臉色難看至極。

“還冇看完?”

看著她們兩個走來走去的薑相諷刺的開口,薑文汐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儘。

她“撲通”一聲跪下:“爹爹,這一定是圈套!汐兒真的什麼都冇做!爹爹,您一定要相信汐兒!”

“信?你還要為父如何再信你?”薑相一拂衣袖:“來人,把大小姐帶去祠堂!請家法!”

“不,爹爹!”薑文汐連忙爬起來,哭著跑到薑相麵前,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爹爹,真的不是我!”

楚雲疏眯了下眼睛,趁著所有人都在看薑相與薑文汐拉扯的時候,手腕翻轉,將早就捏在手心裡的一枚細竹片射向薑相放玉牌的袖子。

“撕拉”一聲響,薑相的袖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麼被薑文汐“拽”破了。

“哐當...”

玉牌碎片掉落在地,好巧不巧的落在了跪在薑相身邊的荷葉的眼皮子底下。

“呀...這玉牌...”

荷葉話說出口後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頓時捂住嘴,默默地抬頭看了眼薑相,眼神裡滿是害怕。

薑相敏銳的捕捉到了荷葉的這句話,當即追問:“這玉牌怎麼了?”

荷葉一副為難的模樣,半晌不願開口。

薑相皺起了眉:“你都說了那麼多了,還差這一點嗎?”

荷葉看了眼薑文汐,臉色灰敗,一副自知大難臨頭無處可避的絕望神情:“這玉牌,奴婢在大小姐的梳妝匣裡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