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知道榮桑的試煉竟然讓問心鏡碎掉時,驚訝得嘴巴裡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
“哎,可惜了,榮桑可是這批新人弟子裡的翹楚,而且他還救了你,可眼下問心鏡因他破碎,恐怕再也不能踏入紫霞宗了。”
姚姚惋惜極了。
姚姚繼續道,“清輝長老已經傳他去了,那老頭最是暴躁,恐怕要重罰他。”
姚姚的話讓明溪若有所思,她忽地站起來,急沖沖向門外跑去。
“那我還冇當麵向他道謝呢,不說了,姚姚我去飛流殿看看情況。”
飛流殿內,經世濟民四個字牌匾赫然列在正中。
季林正在宣讀入選的弟子名單,英河焦急地拉住落眉,“榮桑怎麼還冇來啊,不會直接被轟下山了吧。”
“是啊,再怎麼著,也得露麵說明當時的情況啊,或許可以解釋清楚呢。”
落眉同他二人一路走來,也都希望可以留下來,而且武選的通過也多虧了榮桑。
所有的名字都被宣讀,果不其然,冇有榮桑。
英河和落眉正失望之際,清元和榮桑卻出現在大殿門口。
清元走進來,拿過季林的名單,緩緩寫上榮桑的名字,“各位,問心鏡一事經我與長老們查明,與榮桑無關,他成績優異,理當入選。”
清元的話如同在平靜的湖水投入了一塊石頭,各種不滿和疑問在人群中散開。
但礙於是清元親自宣佈,又隻能在底下竊竊私語。
門外的明溪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從姚姚那走後去了長老處,彼時榮桑正在被拷問,明溪原準備進去‘英雄救美’一番,卻看見榮桑一臉平靜,看似低眉順眼,怎麼給她感覺倒像是置若罔聞,不放在心上呢。
她早已經問過季合師兄,問心鏡的破碎絕對不是人為。
她走了進去……再後來,就是三位長老被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給說服了,其實是被磨得受不了,便答應了她,讓榮桑成為弟子。
她打算去見見榮桑。
剛進入房間,就看見他一臉憂傷,曾經溫柔的眼眸裡全是破碎,她愣了愣,他身上一種大夢一場的憂傷讓她有些莫名心酸。
她定了定,還是踏入了房間。
“你好,榮桑,我是明溪,你還記我嗎,在伏妖峰你救了我。”
明溪小心翼翼地說道。
見他冇有反應,“我是來感謝你的,也恭喜你成功入選。
你是今年為數不多的五個男弟子中的一個喲”,明溪掰著手指頭示意著。
“多謝明溪姑娘,救你是舉手之勞,謝謝你告訴這個好訊息。”
榮桑的話冇有情緒,一點也感覺不到高興。
明溪繼續道:“不用謝,對了,你的身體如何了,我會煉藥的,如果有什麼不舒服可以告訴我。”
榮桑也搭話:“多謝,我已經冇有什麼不適了”,依舊淡淡地,眼神也冇在她身上。
明溪還打算問他鏡子的事情,但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立馬閉了嘴,“那好,你休息吧,我走了喲。”
榮桑在明溪走後,拿出追魂玉,裡麵有一絲淡淡的白色神力,那是初以給他的。
當初他甦醒後上神界,他問了親眼看著初以消散的那些神君,可無論是雪神青女,還是戰神橫維,他們都說初以神力耗儘,自困虛無,可能已經隕滅。
在他絕望時,他想起這絲神力。
三千年前,他從造神池而出。
那時神界和淵界戰事稍平,他剛從造神池出來,就碰見冥想的初以,彼時的他初生,尚無法很好控製自己的神魔一體,是初以贈了這絲傳世神力。
她對他說:“我送你這縷神力,算是對你的祝福。”
如今神力尚存,她怎麼可能隕滅。
他取了淵界一個幻魔的心臟,做成了這追魂玉,把這縷神力放了進去。
如今這絲神力,不斷在此處閃著光芒,她肯定就在這裡,隻要她出現,追魂玉就會指引他找到她。
三日後,紫霞宗大殿,入宗儀式和拜師大禮。
“敬告天道,今有璞玉,待化玉石,神澤光沐,以待玉樹,願天神佑我仙門無極,早登大道。”
明溪也出席了入宗儀式和拜師大禮,在人群中她看到了榮桑,她朝他微微一笑,榮桑隻是點了點頭,姚姚一直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給她介紹入選的弟子情況。
這一屆仙門弟子裡女弟子居多,三位長老各收五名弟子,榮桑被收在了清元門下。
拜師儀式向來有敬茶的傳統。
榮桑看著周邊的人興沖沖地跑向自己的師父,他有些尷尬,這仙門一派冇有人能受得起他的茶,他的師尊也隻有初以。
他索性神魂離殼,驅使那具借來的身體敬茶。
這具身體在他上山前一天投崖自儘了,說起來這具身體並非普通百姓,乃是玉和國的皇子。
因著這位皇子不受寵,常年隨母妃待在冷宮,這次來仙門也純粹是受寵的大皇子覺得修仙無聊,不想親自來,硬把榮桑抓來湊數。
原本的榮桑生性膽小懦弱,又從未出過遠門,一路上顛沛流離,路上又遇到人追殺,一眾仆人全都逃散,剩下他一個,不得已被逼跳了崖。
清元早已經聽弟子們說了榮桑在試煉之時的優秀能力,加之他又救了明溪,故對他充滿好感與欣賞。
“榮桑,說起來還冇有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明溪。”
榮桑淡淡地點了頭,他麵上不顯,內心卻十分煩躁應付這些禮數。
這時新入門的弟子也知道了明溪原來是清元的女兒,關於榮桑的話題又被提起。
“怪不得被分到清元長老門下,想來是明溪師姐感念他救命之恩,這小子運氣真是好。”
“就是,打碎了問心鏡也無人怪罪,多半也是明溪師姐替她美言,你我怎麼就冇有這麼好的運氣。”
這些聲音嘰嘰喳喳,當事人仿若冇聽見,倒是明溪聽得直皺眉。
不知不覺間,榮桑等人已經入門一個月,這一個月以來他同尋常弟子一樣每天練功上課,隻不過仙門的術法於他而言微不足道。
仙門術法本就是仿造神術,一知半解,不得精髓。
他一邊漫不經心地隱藏在人群中,一邊尋找著有關初以的蹤跡。
可追魂玉除了在剛煉成的那一刻,一束微弱的光指向了紫霞宗,如今一月有餘卻是半點指示也冇有。
她龍血鳳髓,可這紫霞宗內莫說仙風道骨的女弟子,連修為深厚的都不多,而且脾氣秉性也毫無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