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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開學

戊己中坤土,辰未艮山五!十個五行屬土又適合用在名字裡的字,領走不謝!

有時候感覺童年的時光流逝真的很快,是因為在記憶裡留下的非常少。八十年代中期,我讀了中專。冇去考高中的原因是老爸不讓,雖然初中的班主任極力做工作,我還是冇能躲過上中專的命運。

為什麼考中專?因為那個年代中專比考高中要求更高的分!也就那麼幾年的光景是這樣子的。當時的社會背景吧,大家都很窮,供養一個高中生預示著要繼續供養大學生,雖然不一定能考得上。高中加大學要七八年時間,而讀中專最長四年,四年以後就可以有份不錯的工作,工作是分配的,中專畢業乾部身份,一般是技術員職稱,工資比同年大學畢業的少不了多少。還有一點,當時的教育政策是考中專的不能再報考高中,二選一,隻有一次機會。

我考上中專了,我是一個聽話的孩子。叫電業技術中專,學的是供用電專業。

報誌願的時候也冇谘詢內行人,聽老人們說電老虎,老虎肯定很厲害,就在老爸的授意下報了這個專業。等到學校報到的時候才發現,人家這個學校根本就是行業內部的子弟學校,像我這樣悶著頭報考進來的寥寥無幾。

既來之則安之,既安之則學之,好好讀書吧。

學校的大部分子弟們分為兩個陣營,一種是家長在係統內有權有勢,自小在城鎮或者縣城長大的。另一種是家長雖然在係統內但是就是一般工人,這樣的一般父母是單職工,有一個在農村務農,自小的生活環境也是以農村為主。

向我們這樣非電力係統的外來戶自然形成一個陣營,也不外乎雙職工家庭,單職工家庭,純農民家庭,像我就是屬於單職工家庭出身。但是我們的人數不多,所以基本上都湊在一起玩。

因為是係統的子弟學校,所以條件在當時來說還是比較好的,教學樓宿舍樓都是新的,校園裡還有幾座古老的二層彆墅,據說是德國人建的。剛開始建校的時候彆墅樓是分配給校領導住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校領導們都去校外租民房住了,一般教職工是冇有資格住彆墅的,所以彆墅就閒置下來,院子裡長滿了荒草。

老大麴濤,宿舍中的老大哥,他不是一般的大,比我大三歲,在當時二十多歲的人都可以結婚生子了,中等身材,一身的腱子肉,自稱練過形意拳。父母不是電業係統的,但卻是更牛逼的糧食係統的,他爸還是糧食局管糧油加工的副局長,他媽在婦幼醫院工作,也是個什麼長。

老二李雲利,文文靜靜,冷眼一看還以為是個女孩呢,一身藍色學生裝乾乾淨淨,三接頭皮鞋可能是為了上學新買的。不近視眼的李雲利卻喜歡戴眼鏡,估計也是度數不高,看東西總要綽一下眼鏡,好像這樣能夠提升他的文靜的氣質。

老三王炳漢,有一種人天生體型特殊,中等個頭,黑臉虎睛,從裡到外透著力量,胸肩又厚又寬,有使不完的力氣,這種人叫車軸漢子。王炳漢就是,也可能是這種人統一的個性吧,說話也很直,用老大哥曲濤的話說王炳漢說出話來能在地上砸個坑。

我張半山老四。

因為要在一起生活學習四年,(是四年啦,電業中專學製四年,就是這麼規定的。)大家都很友善的自我介紹,包括父母、兄弟姐妹,家庭情況等等,這裡麵還包括一個比較尷尬的資訊——家—庭—成—分。很多年輕人不知道這個詞,八十年代中期已經不是很重視了,但是有些表格還是要填的。又是老大哥曲濤帶頭說起這個話題,他自我介紹後來了一句:“本人身份學生,家庭出身小手工業者。”小手工業者?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家庭小手工業者出身,我望著另外兩個兄弟,顯然他們也是一臉懵逼。

“什麼是小手工業者?”李雲利很鬱悶地問道。

“嘿嘿,就是用手做工的從業者,我爺爺是做拉鎖的,自己家有幾台機器,因為自己家人乾沒有雇工所以被定為手工業者,這要是有雇工,鐵定的資啊本啊家。”

我一聽,樂了,“敢情你是漏網資啊本啊家啊的小崽子啊,來咱哥倆握握手。”

這回輪到曲濤懵逼了,“怎麼你家也是漏網的資啊本啊家啊?”

“想什麼呢,我們家怎麼可能是漏網的資啊本啊家啊呢,我們家是漏網地啊主啊。”

“嗨嗨,地啊主啊怎麼漏網的?快講講。”李雲利一副八卦的樣子很是欠揍。

“也不算漏網了,我們是合理避禍。就是土啊改啊前連夜分家,大家分成小戶,戶均土地不就少了嘛,就這樣還是上中啊農啊呢。老李,你們傢什麼成分?”之所以稱呼李雲利為老李,隻是好玩,他比我大。

李雲利戳了一下眼鏡,他這肯定是長期戴眼鏡落下的毛病,“我們家很不幸的是富啊農啊,才三十幾畝地,哎!”說完李雲利搖搖頭,好像埋怨是他家祖上冇有先見之明似的。

我們三個的目光同時看向一直冇說話的王炳漢。

“地啊主啊!”

“地啊主啊?多少地?”不由得我暗自較勁起來,雖然越是窮越是光榮,在我內心裡可不是這個概念。

“不知道。”這個木頭人說話像擠牙膏。

“你們家有多少土地你冇聽說過?”我依然不肯放過他。

“我真的不知道,不單單是我不知道,我爸也不知道,反正小時候聽人說過,叫花子到我們家要飯,我們家都給,我太爺爺有句話:吃我們家飯,拉我們家地裡。”這次憨貨說的話多。

“你的意思是你們家的地多的一天跑不出去?”曲濤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嗯,有人試過,冇憋住。”

“去去去,不跟這個憨貨說話了,說句話都能把地砸個坑。”李雲利不屑的懟了王炳漢一句,三十幾畝怎麼跟人家比,我也是暗暗歎氣: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往死裡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