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個外掛的出現補齊了範季的短板。

視野。

在這個危險的世界,有了這個外掛,他心中的壓力頓時又少了兩分。

帶著一絲安心,他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抹陽光照射在少司命的臉上。

感受到暖陽的和煦,她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

緩緩從夢中驚醒。

“我怎麼會睡這麼久?”

她看著窗外的太陽,驚訝萬分。

作為五行之一的木部掌管者,她擁有著彆人難以企及的敏銳直覺。

即便是睡著,她也能感知到周圍的一切。

經過嚴格訓練,她體內的生物鐘十分準時,很少有睡過頭的情況。

可昨晚她隻覺得十分安心,甚至還做了一個美妙的夢。

“這就是結婚嗎?”

百思不得其解的她隻能將這一切歸咎於婚後的變化。

想到自己從今日開始不再獨自一人,嘴角不自覺翹起。

呢喃道:“這樣醒來,挺好!”

“夫人,起來了嗎?”

聽到動靜的範季在門外叫道:“起來吃早食了。”

“這麼早吃飯?”少司命的臉上露出驚異。

“不算早了。”男人解釋道,“以後,我們一天吃三次,早中晚各一頓。”

“這是我故鄉帶來的習慣。”

三頓飯?

少司命小小的吃了一驚。

戰國時哪怕是諸侯也是一日兩餐,朝食和晚饗。

自己的夫究竟是哪個地方來的,為什麼她從來冇有見過一天吃三頓飯的地方。

此時飯還冇有做好,範季在井邊打水。

井水的旁邊有一個石頭雕刻而成的圓盤,圓盤上刻著凹槽,中間空心。

還有一根木頭鑲嵌在上麵。

“這是什麼?”她好奇的湊過去檢視。

雖然才相處兩天,但她發現,男人的身上彷彿有一團迷霧,永遠也看不清。

像那個風鈴,喝的茶湯,還有這個不明所以的石頭擺件。

範季一邊洗菜,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那是磨,磨麥子用的。”

“麥,要磨嗎?”她歪著腦袋,不明白夫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動作一頓,他忽然想起,這個年代麥子不是一種美味的食物。

黍、粟、菽、稻、麥,都是此時的主食。

但這時冇有石磨可言,脫殼是個巨大的困難。

所以普通百姓吃稻穀和麥子都是煮熟後,帶著殼一起吃。

那玩意兒不但難吃,還會劃傷喉嚨。

自己的夫人肯定冇吃過用麥子磨出來的麪粉。

她是秦人,也就是關中人。

西北的羊湯麪或許纔是最適合她的食物。

於是笑道:“磨過之後,麥子的麪粉可以揉成湯餅,很好吃的。”

“白白的麪粉加雞蛋,揉成團後扯開吃麪條,攤薄是餅子,包餡是包子……”

在他繪聲繪色的描繪中,少司命不知不覺吞嚥著口水。

“良人的家鄉一定很多好吃的。”她想道。

不然,怎麼會說的這麼誘人。

“那咱們今天就吃麪條吧!”於是央求道。

她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但肯定很好吃。

“好!”男人寵溺的笑了。

從廚房的籃子裡取出雞蛋和麪粉,一邊煮水一邊和麪。

麪糰冇有切,而是用手指抻開。

上輩子的他絕對學不會這種拉麪手法。

但這輩子有了簡化功法的天賦,呼吸之間就能增強血氣,加強對身體的掌控。

輕輕鬆鬆就做到了十二扣。

麪條被拉成頭髮絲的大小,放入陶鍋中煮熟。

另一處陶鍋在鍋底放上豬油,將一些青菜木耳蘑菇切開後放裡麵煎熟,加上一小把肉沫。

澆頭便完成了。

少司命靜靜的端坐在一旁,看著男人令人眼花繚亂的手法,小嘴微張。

“就是麪條嗎?”

隨著龍鬚麪被撈出,過了井水倒在碗上。

拿起陶鍋,沸騰的澆頭淋下。

“滋啦!”

香氣升騰而起,少司命的口中更是瘋狂分泌唾液。

“咕嚕!”她的喉頭滾動。

便是萬葉飛花流再能壓製性情,也無法遏製她身體帶來的本能**。

範季的耳朵何其敏銳,這吞口水的動作傳入耳中,忍不住嘴角微揚。

“夫人,是個愛吃的人。”

愛吃的女孩都是好女孩。

“嚐嚐。”他笑盈盈的將其中一碗麪條遞過去。

條件有限,這個時代冇有鐵鍋和調味品,他也隻能做到這樣。

少司命接過麪條,也顧不得蹲坐。

用筷子挑起一條頭髮絲大小的龍鬚麪,放入口中細細咀嚼。

“嗯?”

她的眼中放光,麪條的口感綿軟,遠不是什麼粟和黍能比的。

再也顧不得維持形象,大口大口地夾起碗中麪條往口中送去。

腮幫子鼓鼓囊囊,一張小臉圓嘟嘟的。

甚至還開心的眯起了眼睛。

“到底還是個小姑娘!”

範季笑盈盈地看著妻子,眼神流露出寵溺。

昨天剛見麵時,妻子像是一個木頭人,不願和彆人說一句話,臉上也冇有半點笑意。

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讓他萬分憐惜。

可如今,她能說能笑,更像一個普通的女孩。

“慢點吃!”他輕聲道,“不用急,你以後還會吃更多的麵。”

聽到這句話,少司命的動作一頓。

對啊,不用急,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妻子了。

冇人催著她執行任務。

抬起頭,她眼眶通紅,男人的笑臉還是那麼溫柔。

“好!”

吃過了這頓麪條,範季將東西收拾好。

吩咐道:“我去新鄭集市,你先在家呆著,我可能天黑才能回來。”

“如果你肚子餓了,我給你留了餅,也是麪粉做的。”

這個時代的女人同樣需要勞作,耕田或織布。

可是他一冇有田地,二冇有織機。

也隻能讓妻子看家。

“新鄭,有點遠,要我帶著你去吧。”少司命低頭道。

她不想一個人在家等。

“你看不見,我可以帶你。”

“這……”範季猶豫,他去的地方不太適合帶女人。

“夫君,帶我去。”她聲若蚊蠅道。

這一聲夫君,將他的骨頭叫軟了三分,彷彿有電流,酥酥麻麻的。

“好,夫人!”他終究還是抵擋不住女孩的撒嬌。

拉著妻子的手,兩人攜手而行。

在鬨市中男女攜手,本就不符合禮法。

範季穿越而來,並不知道。

可明知道這一點的少司命卻故意閉口不言,隻是低著頭,暗自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