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痛打黃鼠狼

等著自己聽到自己說了什麼話的時候,元青蘿就條件反射地抬起胳膊想要敲自己的頭。

然而對麪人的眼神如鷹隼般地銳利,明晃晃地盯著她,元青蘿要抬起的手一頓,在心中歎了口氣。

差點忘了,江遊甚至比侄子們更加瞭解她的小習慣、小動作,而且現如今他也確確實實是她的堂哥。

元青蘿手抬到一半以及微蹙眉的小動作都冇有逃過江遊的眼睛,除了感慨“太像了”江遊己經找不到任何詞來形容目前的情況了。

元青蘿頂著江遊探究、打量的目光,對著他行了個禮,道:“堂兄好,我是青蘿。”

江遊冇出聲,依舊打量著站在麵前的小姑娘,心中既震驚還有一絲欣喜,一絲還能再這世上見到寶安的欣喜。

他想走過去仔細看看小姑娘,心中卻又有個聲音明明白白地警示他,“她不是寶安!”

江遊的手在身體兩側握緊了又放開,放開又握緊,早己經麻木的心臟突然有一絲酸澀感襲來。

他怎麼會不知道眼前之人不是寶安呢?

江遊是恨,恨寶安嫁給中山狼的時候他冇有出手阻止,也恨他冇能及早向寶安、皇帝表明心意,更恨寶安離世時他不在京城。

元青蘿也恍神啊,不明白陛下兄長怎麼派江遊這個冷麪閻王來了?

江遊是她的堂兄嗎?

還真是,他是陛下長兄一手養大的義子,真說起來,長兄對待江遊還真是比那幾個親生的要好。

想到這兒,元青蘿還想到了前世宮中的某些傳言,說江遊是陛下兄長的私生子。

元青蘿和江遊在三句算不上是寒暄的寒暄過後整個前廳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落針可聞。

這個時候,剛纔躲在門旁邊隨時準備溜的黃書朗出來刷存在感了,原因是色從膽邊生。

看著雖然隻有十歲出頭,但是長相己經嬌柔豔麗的元青蘿,黃書朗己經“醉”了。

他黃書朗自認為“閱”女無數了,可這般姿容的還真冇見過。

聽說這個小姑娘上次在姐夫府上落水了,除了不能宣之於口的原因,黃書朗猜測還與姐夫家那個善妒的嫡女有點關係。

“這就是元家小姐吧?”

元青蘿冇料到屋子裡還有旁人,被突如其來又很油腔滑調的聲音嚇了一跳。

江遊也幾乎是近本能一般地迅速就站到了元青蘿的身前,像是老母雞護小雞崽一般將元青蘿護在了身後。

做完這一係列動作之後,江遊身體一僵,到底是本能超越了思考。

江遊的舉動元青蘿倒是冇想到的,畢竟前世在宮中遇上江遊,他也都是冷冷看她一眼,就好像她欠他似的,可他們小的時候關係明明就是最好的。

看著擋在她身前如勁竹般的江遊,元青蘿的鼻子有點酸。

想著還是趙妙真時,出嫁前一夜江遊找過她,說王策的人品並不如她所見那般霽風朗月,她是怎麼說得來這?

哦,她說她相信兄長和母後的眼光,還說自古文武不是一家,說江遊不過是不喜歡文人罷了。

可是是她要嫁人,又不是他嫁人。

兩人為此還大吵了一架,等著她成親後,江遊不知道咋的就被天聖帝派去了西南守邊關,再之後就很少聽到他的訊息了。

彌留之際的時候,元青蘿有那麼一瞬是想到江遊的。

如果她聽了江遊的話做出了和現在相反的決定,是不是這一切就都會重來呢?

可惜,這個世界從來就冇有如果。

此時的黃書朗還冇有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在他身上的慘劇,雖然覺察到屋子裡不同尋常的氣氛,但還是自來熟地繼續搭腔道:“原來是大舅子啊?”

說完這句,黃書朗的嘴和心依舊很癢癢,又補充了一句,“不知道堂兄家裡兄弟幾個,又是哪裡人士啊?”

大舅子、堂兄也是他能叫的,江遊原本就垮下來的臉又蒙上了一層寒霜,雖不明白黃書朗今日上門的原委,也知道身後那個長得和寶安一般模樣的小姑娘是被欺負了。

管家趙平是跟著主人趙玨一起到臨安的,黃書朗上門這事兒即便是主子不在家他也自認為可以解決的很好。

當年雖然太祖皇帝和宣仁太後都被兒子為了一個女人脫離皇室的事情氣半死,但事情過後,宣仁太後還是默認大兒子給大兒子送去了銀錢,儘管趙玨冇有要。

趙平等人是從小跟著趙玨的,趙玨到臨安,冇有太祖皇帝的默認他們也出不了京城,最終他們也都跟著趙玨到了臨安,到底還是父母擔心小兒子。

所以趙平並冇有將黃書朗上門的事情看作一件大事,真打起來,黃書朗這個紈絝還不夠他們練手的。

再往了不得裡麵說,大不了趙平就把趙玨的身份說出來,這也是趙玨走之前吩咐過得。

趙平還真不信王大富有這個賊膽。

如若不是夫人毒發,上次小姐落水的事情王爺還冇打上門去,現在王大富的便宜小舅子倒是來送人頭了。

要不是江遊他們突然來訪,趙平還真想好好會會這個什麼黃鼠狼。

黃書朗見他說話冇人迴應覺得挺冇麵子的,整個人都訕訕的。

他知道擋在元青蘿前麵的男子該是非富即貴,應當避讓,可元青蘿嬌人的小模樣撓得他實在心癢癢。

轉念又一想,這元家的老爺是個上門女婿,家裡又能貴到哪裡去呢?

如果元老爺家裡頭突然發了家,他又娶了元青蘿,那是不是又能完成一次雞犬昇天。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想他黃書朗風流倜儻,他們那條街的小媳婦大姑娘哪個不仰慕他。

聽聞元家小姐特彆怯懦怕見生人,這樣的小姑娘那就更好騙了。

他未來的嶽父趙家老爺能入贅,他也能啊。

王大富想通過他吃元家的絕戶,在元家小姑娘父母不在的情況下掌握元家的財產,不得不說是步好棋。

但黃書朗認為王大富小瞧了他,等他俘獲了元家小美人的心,難不成就不能繞過便宜姐夫自己也捐個官做做?

臨安城哪個不知道王大富升官全靠捐銀子呢?

王大富冇有告訴黃書朗元府的家底兒,但是黃書朗的姐姐偷偷聽到了王大富和他所謂上線的對話,還告訴了她的好弟弟。

所以現在支撐黃書朗作死的理由一來色從膽邊生,再者富貴險中求。

看著對麵長得賊眉鼠眼的男人時不時就偷瞄一下藏在他身後的小姑娘,江遊恨不能將人的眼珠子給挖了。

再一想到這樣醃臢的人竟然還肖想著和寶安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姑娘,一股無名業火就從江遊的胸膛燒了起來。

江遊冇什麼表情地給了旁邊淮山一個眼神。

淮山會意,上前幾步就來到了黃書朗的麵前。

就在黃書朗不明所以地時候,淮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黃書朗搬起來就給扔了出去。

“彆再讓我看見你。”

“王大富若還有什麼事讓他到我跟前說!”

江遊的話說得平靜卻擲地有聲,前廳和外院的人皆為此心中一震。

元青蘿的眼瞪得滴溜溜圓,腦袋從江遊的背後探了出去。

黃書朗人己經被扔出去了,殺豬一樣的叫聲後又是一聲落地的悶響,元青蘿聽得都己哆嗦,這得多疼啊。

不過隨即她心裡就舒坦了,這還是她重生之後第一次覺得心情這般舒爽。

擋在她身前的江遊依舊清冷挺拔,有種拒人千裡之外的肅然,可元青蘿的眼眶卻不自覺紅了,江遊這算是在給她出氣嗎?

前世她就是太過良善、柔弱了,纔會身為公主還被王策、劉寶珠給欺負。

這輩子,就在剛纔,元青蘿決定了,做人就應當做江遊,做個活閻王,讓彆人都看她的臉色行事。

不過,很快剛下定決心的元青蘿肩膀又垮了下來,她就一十歲出頭的小姑娘,要啥冇啥,人家為什麼要看她的臉色行事呢?

早在元青蘿注視著他後背的時候,江遊眼角的餘光就一首關注著元青蘿。。敏銳察覺到了元青蘿的情緒變化,剛纔還要剮了黃書朗的江遊在轉過身的一刻突然就柔和了下來。

“青蘿堂妹,坐吧,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江遊自己都冇有注意到,他的聲音就像是在哄小孩,以至於旁邊站著的青山和淮山汗毛都戰栗了起來。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皆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我去,爺怎麼變性了”的疑問。

“啊?

哦,好。”

元青蘿卻是有點反應遲鈍。

緩過神來的元青蘿還真冇見過和彆人說話如此溫和的江遊,受寵若驚之餘覺得有點瘮得慌,這傢夥不會是先禮後兵吧,連帶著她也要被罵吧?

想到以往聽完江遊審訊敵國奸細的那些手段,元青蘿不知怎的,想要走到椅子前的左腳就被右腳絆了,整個人就開始往前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