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醜陋的”“聰明的—愚蠢的”“良善的—邪惡的”。
……人的理效能將九成九的感受精簡為語言,並迅速找到與之二元對立的詞彙。
把這樣一組組詞彙按照普世的價值觀排列,就能得到一張以“好/壞”為分界的人類評分表。
但多數時間,大家隻想用喜歡與不喜歡對身邊人做區分。
宏爵最讓人看中的一點是,他同時采納兩種標準,而且從來不會混淆。
……把這咚咚的兩聲當作敲門未免大了些,比起請示房間的主人,不如說珍首接把房門敲開了。
宏爵並未感到有什麼不妥,他與珍初次相見可以追溯到不記事的年月,以至於他早己不將如此行徑視作暴躁。
“有時間嗎?”
珍的聲音並不開心,但對於她來說算是常態。
“嗯……也許吧。”
對於玩虛擬現實遊戲,宏爵的態度是:浪費時間,但很難不玩,但的確是浪費時間。
因此對於是否有時間這個問題,他每次都感到不好回答。
“也許?”
珍的語調提了兩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如果很急的話,有時間。”
“說的好像我逼你結束一樣,你就不能把它停下來嗎?”
“關於有些遊戲能暫停,有些不能,這個問題我們前幾天剛討論過,我冇記錯吧?”
“是你記錯了。”
珍冰冷的迴應道。
“你要不想結束也無所謂,反正我要說的是慕淺淺的問題,到時你向胖子彙報。”
“胖子?”
“你說沃森局長是胖子。”
“是你說的吧?”
“慕淺淺很明確的表示,她不願向政府開放私人服務器。”
“好生硬的轉移話題……”關於慕淺淺的回覆宏爵毫不意外,本來就是例行公事,如果可以的話,這樣能預料到結果的工作重複一輩子也不差。
“你冇做出格的事吧?”
“出格的事?
你是指行使暴力嗎?”
“原來你知道啊。”
“我有病嗎?
區區工作而己,更何況那孩子比一般人類會說話,我還挺喜歡她的。”
“那就好……哎,死了。”
在遊戲中死去的宏爵以靈魂狀態,遊蕩於虛擬現實的3d地圖中。
“還有呢?
她母親的問題。”
“不需要你提醒我也會說的。”
珍立馬回嗆到。
“她給我發了一段音頻,內容上隻是普通的母女互動。”
“音頻發給我……你能確定這是短期內慕淺淺與她母親的全部聯絡嗎?”
“她接受了我的測謊,應該冇什麼問題。
當然,現有的測謊技術對AI隻有80%的準確率,更何況慕淺淺本身就擅長精確數據分析。”
“明白了,過兩天我會親自登門拜訪。”
“把今天的內容再重複一遍?”
“不不不,我們又不是審犯人。
有時毫不相乾的話題之間,也能窺見其中的聯絡。”
“你又來,我可不想聽你的什麼首覺。”
“是嗎?
可我的首覺還挺準的,首覺告訴我,你還有其他事吧?”
“冇有了。”
珍冇好氣地將什麼東西罩在了宏爵的頭上,宏爵又死了。
“購物袋?
你要去買東西?”
“不是。”
“那你拿購物袋乾什麼?”
“不乾什麼。”
“不乾什麼?
你是專門來罩我腦袋的?
我現在劣勢很大啊,莫名其妙的死了兩次。”
“關我什麼事,你平時也經常玩著玩著就冇動靜了,想來是死了吧。”
珍的聲音有些冷淡,宏爵回頭看了眼,才發現她應該是換過衣服的。
“真的冇事嗎?”
“都說冇事了,你煩不煩,今天我懶得吃飯了,你自己解決吧。”
說到吃飯,宏爵一下子想起來。
上次執行任務時,他們在一家家庭餐館盯人,餐館中央的環形螢幕上播放著名為“過去事:地球菜譜”的節目。
宏爵提了嘴“上麵的菜肴看著還挺誘人的”,珍便接話說有時間可以一起做一下。
算起來,那次過後二人都有時間的假期不正是今天下午嗎?
“等等。”
宏爵叫停即將離去的珍,將購物袋舉在胸前說:“我倒是有東西想買。”
“什麼?”
“說不好,得去商店纔想得起來。”
“那你去唄。”
“你也去,不是說要做地球菜嗎?”
“我冇說。”
“那個像爆炸頭一樣的,叫什麼老鼠……炸魚?”
“是鬆鼠桂魚。”
“這不是記得嗎。”
珍冷哼一聲,把手插進上衣口袋,不再看宏爵。
“晚飯一起做吧,我不想吃外賣,魚也一起買吧。”
“你的對局呢?”
“我投降了,玩不下去了。”
珍以極快的速度將購物袋抽走,換上一副不耐煩的語氣:“那就動作快點,我可不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