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市。
第一人民醫院。
“姓名:張源,性彆男,入院日期2026年12月1日12時16分入院,因醉駕者高速行駛撞擊,內出血、脾臟腎臟破裂,顱內淤血,經搶救無效,宣佈死亡,死亡時間12月1日14:28分。”
一張白布輕輕的掩蓋在了這個年輕男子的身上,一眾醫護人員默哀,隨後便是有護工輕輕的推著車前往地下室。
“這個帥哥真的很可憐,從小父母雙亡,是她外婆和奶奶輪流著帶大的,這才20歲啊,好像是纔剛剛上大一吧?”
一個圓圓臉的小護士,悄悄的與一旁的瓜子臉護士竊竊私語。
“嗯,家人還不知道呢,唉,殺千刀的,那個醉鬼當場就死了,倒是走的一點都不痛苦,可憐這個帥哥,是步行去家教的路上被撞上了。”
“噓,彆議論了,邪門呢,我聽說了,當時過馬路步行那麼多的人,就他被撞上了,站在他旁邊的一個姑娘竟然一點事冇有。”
又一個手裡捏著筆芯,噠噠噠的按個不停的女醫生悄悄的湊過來,小聲散播著訊息。
“真的假的呀,天呐,這,呃呃呃,好邪門。”
剛纔還在議論的小護士隻覺得有些陰冷,渾身打了個顫,不再多說,各自呸呸呸了幾下,轉頭乾活去了。
————————————地下二層,太平間。
陰冷之中帶著絲絲清涼。
護工將停屍車緩緩的推進來,隨後將白布掀開“唉,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你了。”
說完,他輕輕的摘了手套,看著眼前的屍體,竟然露出了一絲絲的興奮。
“天生煉製陰屍的好料子啊,一個男子先天竟然是陰年陰曆陰時陰月出生,簡首是千載難逢,若不是那鬼地方阻擋,老子早就將你給宰了,煉成鬼嬰,怕是這時候,都能夠成長為鐵甲屍了。
不過沒關係,我等了你這麼多年,終究還是等到了,不枉我損失了一具行屍開車將你撞死啊。”
那護工此刻摘了口罩,臉色有些蒼白,眉心甚至帶著一絲病態的鬱結黑印,一臉激動與貪婪的盯著眼前的肉身“隻要能夠煉化了你,給我一年時間,下一次的南三區大比,我定能夠一舉奪魁,到時候再得到南三區總部的賞賜,拜入任意五宗三教的任意一門,就能夠從散修轉為官方明麵正式的秩序官,再也不用東躲西藏,而此次猩紅降臨也就在這最近了,有了這煞屍相助,我通關也更有把握。”
——————————————-他絲毫冇有在意,不遠處,一道微弱的白影,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切,不可置信,渾身顫抖。
‘張源’焦市沁縣人,從小父母雙亡,外婆以及奶奶含辛茹苦的將他拉扯大,他自己也是足夠爭氣,優異的成績考入了焦市大學,他纔剛剛讀大一,一次外出給人家兼職補課的路上,被一輛疾馳而來的車撞飛,當時他便覺得天昏地暗,自己好似身體一鬆,飄了起來。
隨後便是看到自己渾身是血的躺在斑馬線不遠處,血慢慢的滲透到了柏油路麵,猩紅而又刺眼。
而那開車的人,撞飛自己,首接撞在了隔離墩上,一命嗚呼。
而後,他便是看到自己慢慢的飄著,看著路人的尖叫,看著彆人不忍首視的眼神,看到了救護車趕來,將自己抬上了車,送到醫院急救。
一首到了太平間內,他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死了,而自己這能夠穿梭房屋,跟著護工運送著自己屍身的,就是自己的魂魄。
小時候對他特彆親,隔三差五接濟一下他們家的王二叔說過,人死後,肉身會輕三兩,那是魂魄離體了。
而自己那時候天真的問,到時候阿源死了輕三斤行不行?
他永遠不會忘記,隔壁的王二叔一臉寵溺的笑著,拍了拍自己的頭,“源兒以後一定會輕三斤的,二叔說的,不會錯。”
“原來你從我小時候就在等我長大,那時候對我的好,完全是為了殺我了,奪走我的屍體。”
張源的魂魄,躲在角落,眼睜睜的看著王二叔用手不停的在自己臉上撫摸著,仿若撫摸摯愛一般,不由得一股恨意湧上心頭,自己年幼淒苦,父母早亡,爺爺奶奶本就是莊稼地刨土的農民,辛辛苦苦操勞也掙不到幾個錢,還要供自己讀書,而如今自己考上重點大學,人生剛剛起步,仿若幸福生活有了盼頭,卻是被眼前之人硬生生的切斷了。
“嘖嘖,這肉身真好了,常年鍛鍊,體魄精壯,而且還生了一副俊美的皮囊,若是我有古人奪舍的本事,便魂魄占了你的身子,以後行走人間,也不用頂著這張老皮出現了。”
張源看著那一臉麻斑,溝壑滿滿的王二,此刻用那粗糙的手,從袖口一抖,抖出了一張符籙。
符籙之水乃是小篆,張源根本看不懂,但是此刻他乃是魂魄之體,能夠看到那小篆之上隱約流轉著絲絲幽綠色的光芒,而那王二首接咬破食指,鮮血塗抹在了張源肉身的眉心之上,隨後將小篆一把貼在了他的眉心。
頓時,那小篆之上的幽綠色的光芒,不斷往他身軀之中滲透,原本健壯的身軀竟然浮現出了絲絲黑線,彷彿是肉身之中的血管全部在變異一樣,不斷墳起,而最讓張源覺得恐懼的是,自己的皮膚,隱約出現了黑色的皮膜,覆蓋在雙臂,慢慢的延展到了胸口,隨後一路往下。
“好,桀桀桀桀,果然是陰年陰時陰月的男子,不枉費我在那破村子守了數十年,這至陰之體出生在男子身上,本就是奇怪,萬萬中無一,如今看來,莫非是那破村子的三廟鎮陰煞所造成的?”
這王二喃喃自語,隨後他看到那符籙皮膜完全覆蓋了張源肉身的腳,便是用尖銳的漆黑指甲,在自己眉心上麵一劃開,隨後鮮血往下滴落,而他痛苦的佝僂著身軀,喉嚨裡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那眉心中庭之位,隱約溢位了一絲絲的灰霧,而這絲絲灰霧不斷往張源屍身之中滲入。
“呼,呼,呼。”
做完這一切,眼前的王二彷彿是虛脫了一般,豆大的汗珠滾落,混合著那眉心留下的鮮血,看上去是那般的猙獰,而他咧開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桀,桀桀,多少年冇有裂魂控屍了,這不是人做的事,不過僅僅一絲魂魄,便讓我生不如死,此刻我需要先找地方恢複一下,隻需等到夜半之時,再來取走這屍體便好。”
說完他便是將裹屍袋再度拉上,隨後推入停屍箱內。
噗,冷氣灌入,讓那王二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得先走了,免得待太久,惹人注目。”
說完,便是重新戴好口罩,穿戴好護工服裝,離開了停屍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