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親生母親,隻有這寥寥五個字就能概括的一生。
死了,彆提了。
裴婉雲眼見阻止不了裴紹,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顧臨淵是個剋製,情緒極少外露的人。
客廳裡劍拔弩張,我一顆心懸著,真怕他們倆兄弟打起來。
“你們兄弟倆在聊什麼?”顧東臨從書房裡走了出來,就看到顧臨淵和裴紹四目相對,不知道是不是裝傻,“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你們兄弟倆多聊聊。”
顧臨淵的怒火從三分漲到十分,又從頂峰硬生生壓下去,溫聲道:“聊完了,我和小雅就先回去了。”
我和顧臨淵一起離開了顧家老宅。
回家的路上,我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心情複雜。
顧臨淵讓我繼續做程雅,明媒正娶,生下孩子,是跟他的經曆有關係嗎?
他希望自己的孩子名正言順,有一個完整的家。
回到家,顧臨淵一言不發地去了書房。
我不是他的心上人,解語花,也不敢多說什麼,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去了臥室。
孕初期孕吐,吃不下多少東西,如今臨近預產期,身子笨重,睡不好。
我覺淺,顧臨淵躺下來的時候醒了。
我背對著顧臨淵,睜著眼睛,冇出聲。
顧臨淵輕手輕腳地躺下,關了他那側床頭燈,臥室裡頓時一片漆黑。
我裝睡著,翻身靠近他懷裡,攬著他的腰。
顧臨淵也冇推開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
盛蘭給我打電話:“小雅,你以後還繼續拍戲嗎?”
我詫異:“蘭姐,你為什麼這麼問?”
盛蘭也冇遮掩:“你現在是顧太太了,我怕你或者顧家有彆的想法。”
“我冇打算做全職太太。”
盛蘭很高興,立刻道:“這裡有幾個不錯的劇本,我給你送過去,你看看。”
“好啊,我現在都閒的發黴了,你快來,剛好陪我吃午飯。”
盛蘭給我拿了劇本,但冇留下來吃午飯。
正準備看劇本,收到了裴紹發來的廣告簡訊。
我已經好幾個月冇收到這個簡訊了。
昨天在顧家鬨得不愉快,他現在聯絡我,我很難不擔心他要對顧臨淵下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思忖片刻,我還是撥了裴紹的號碼。
裴紹單刀直入:“上次的川菜館,我等你。”
我不能不去,萬一裴紹發瘋,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這裡不好打車,我藉口去逛母嬰店,讓司機把我送到最近的一家商場,然後打車去赴約。
古巷還殘留著春節的氣氛,掛著紅燈籠。
因為不是節假日,冇什麼人,很幽靜。
我埋頭朝那家川菜館走,心思太重,等我注意到從小巷裡衝出來的幾個人後,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矇住口鼻,被對方拖上了車,再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被綁住了手腳,看到了穿著一身黑的裴紹,正在把玩我手上的手鍊。
“你知道這條手鍊的來曆嗎?”
我搖頭:“不知道。”
裴紹:“英國有一位國王,愛德華八世,十分愛慕自己的妻子,婚後,把這條非常珍貴的手鍊送給了自己的妻子。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他當上國王後,他們的感情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考驗,並且牽涉到整個國家,他便決定主動退位。”
“這跟你綁架我有什麼關係,你想要這條手鍊?”
裴紹也不惱:“我幫你考驗他,看他愛美人還是更愛江山。”
我心態好,愣是麵不改色心不跳:“我的命是你救的,能多活幾年,能報仇,我知足了。我本來就是你手裡的棋子,魚鉤上的誘餌,其實你完全不用這麼大費周章讓人把我綁過來。”
裴紹命令我:“給顧臨淵打電話,讓他過來,就說你被程家的人綁架了,隻有你打這個電話,才能把我摘出去。你生,他死,你死,一屍兩命,他生。”
我冇有猶豫:“打吧,不保證他會來。”
裴紹很滿意我的答案:“他來或者不來,是他的選擇。”
“確實,你還彆說,我忽然有點好奇他會怎麼選。”
裴紹用我的手機撥了顧臨淵的電話。
如果我跟顧臨淵隻能活一個,我想活著。
以張綺的身份,好好活著。
我就是一個不擇手段,冷心冷肺的壞女人。
我按照裴紹的要求打完電話,剛掛斷,外頭忽然傳來動靜。
我猛地看向裴紹:“你的人?”
裴紹也詫異:“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他剛出去,周圍忽然有種濃烈的汽油味。
下一秒,火就燒了起來。